第16章 社員大會
“老根叔,你們快點進來吧,在家呢。”
都不用陳三兩開口,李青竹趕忙招呼了一句。
陳三兩聽得美滋滋的,這才是正經的女主人嘛。
“老根叔,啥事啊?”陳三兩問道。
“你光說做豆腐了,也沒說按照啥標準分啊,現在都不知道泡多少豆子呢。”趙樹根笑着說道。
“這事還真得合計一下。對了,咱們一塊豆腐多重啊?”陳三兩皺眉說道。
“得有半斤來着,一斤豆子能出五斤豆腐。咱們大隊的水好,但是也不能出再多了,再多豆腐就不好吃了。”老孫頭趕忙說道。
“那這樣,咱們按照一個壯勞力一塊豆腐的標準,孩子們減半。”陳三兩想了一下說道。
“然後哪個家庭困難的,適當的給予一些照顧吧,多給上一塊豆腐。做完的豆腐渣,到時候也給他們分一分。咋樣?”
“中、太中了。”趙樹根用力的點了點頭。
“妥了,那我就能估摸得差不多了,我這就泡豆子去。還得把磨好好刷一下,好些年沒用了。”老孫頭丟下一句,屁顛顛的就往外跑。
“大隊長,那個啥,這兩天我的態度不咋好。”周建國有些尷尬的說道。
事實勝於雄辯啊,他是整個生產隊裏對陳三兩賣蘑菇最抵觸的,就覺得他是在扯淡。
現在咋着了?
都換回來這麼多的黃豆,他也得服氣。
“建國哥,咱用不着說這些。”陳三兩笑着說道。
“要不然這樣吧,趁着這個功夫,咱們直接就把社員大會給開嘍。我估摸着啊,好多的鄉親們心裏邊也還沒個底呢。”
“那也中,還真有好多鄉親們跟我打聽呢,我也不知道是個啥情況啊。”趙樹根笑着說道。
心裏邊是真的很暢快。
你別管以前的狗剩子是啥樣的,現在就是能夠兒的人。把沒人要的蘑菇都給賣這麼貴,那還有啥說的。
看着他們往外走,李青竹本來是想喊一句的。畢竟雞蛋膏馬上就蒸好了,中午都沒吃飯呢。
只不過稍稍猶豫了一下也放棄了,社員大會才是正經的大事。
“社員同志們注意了啊,沒啥事的就到場院上集合,咱們開個會。”
沒一會兒,大喇叭里就傳來了陳三兩的叫喊聲。妞妞的小眉頭皺了皺,爬下炕,穿上小布鞋,屁顛顛的也往大隊部跑。
黑瞎子嶺生產隊的社員們呢,一聽這個消息,那也是呼啦啦的往場院走。這傢伙,就跟放映員來放電影的場面都差不多。
“爸爸、爸爸”
陳三兩正等着大家到場呢,妞妞小朋友就跑了過來。
“不鬧啊,爸爸要開會呢。”陳三兩囑咐了一句。
“嗯吶”
小傢伙應了一聲,直接就爬了上來,穩穩的坐在他的懷裏。
“大隊長,來的也差不多了。”趙樹根提醒了一句。
“同志們,那咱們就開個會,把咱們生產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呢,落實一下。”陳三兩把話筒又拽了過來。
“先說一個好消息,咱們的蘑菇確實是賣出去了。目前是能賣四塊錢一斤,過一段的價格會下降一些。”
他的話音剛落,下邊“嗡”的一下子就議論開了。
松子兒才賣多少錢啊?
現在這個蜂窩蘑菇就賣這麼老貴,他們都覺得有些沒天理了。
“好了,也議論完了,那麼我接著說咱們生產隊接下來的工作安排。”等大傢伙議論了一會兒,陳三兩又開口了。
剛剛還嘈雜的場院,一下子變得寂靜無比。
“現如今咱們生產隊的勞動熱情不高,跟我的工作態度有直接的關係。因為我的胡作非為,讓大傢伙都傷了心。”陳三兩又接著說道。
“早前上工的時候,老爺們都是精神抖擻、大姑娘小媳婦的都是花枝招展、小孩子們跑前跑后的,熱鬧得很。”
“因為大傢伙心裏有盼頭,盼上一個好年景,好讓咱們填飽肚皮。但是咱們也得承認,有部分社員心裏多少也有一些摸魚的思想。”
“這個事情呢,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現在都洗心革面了,我相信大傢伙兒在接下來的勞動生產中,也能夠保持一個足夠高的熱情。”
聽着他的話,好些人不住的點頭。
這確實是實實在在的情況,每次下工之前,各小組的組長都得去地里檢查一下。不合格的地方,還得返工。
“首先一個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咱們得把村上的路給修好嘍。”陳三兩接著說道。
“這個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咱們村的人。要不然交公糧的時候,咱們還得起個大早,趕個晚集。”
“其次,就是今年咱們生產隊的耕種要多樣化。大田還是以玉米、高粱、大豆為主,花生和地瓜為輔。”
“花生和地瓜呢,咱們不為了賣錢了。到時候就給各家各戶一分,也給咱們村的孩子們找補點零食。”
“在這些耕種計劃之外,咱們還要種土豆、種西瓜、種香瓜。這樣的好處,就是能夠在七八月份的時候,咱們回收一筆錢。下茬的蘿蔔和白菜呢,咱們還能賣上一筆啊。”
聽着他的話,社員們剛剛湧起的熱情一下子回落了許多。
畢竟這樣的折騰風險太大,整不好讓隊上又得跟着賠錢。
“哈哈,得對我保持信心啊,反正我會先划拉錢、划拉糧種去。”陳三兩笑着說道。
“我都能把蜂窩蘑菇賣這麼高的價錢呢,這些大傢伙也放心吧。我要是整不好,我媳婦不還得削我嗎。”
下邊的社員們一下子樂了起來。
狗剩子被媳婦扇了嘴巴子這個事,不說全生產隊的雞都知道了也差不多吧。反正當時大傢伙聽着啊,就覺得挺解恨的。
這也讓跟過來看熱鬧的李青竹羞得低下了頭。
這人咋啥都說啊,那自己也不是故意要打他的嘛。
還別說,有了這麼個小插曲后,整個場院上的氣氛都寬鬆了很多。
“同志們,如果說咱們的耕種就是一場戰役的話,那麼這場仗究竟該怎麼打,大傢伙心裏有數嗎?”陳三兩冷不丁的又問了一句。
這句話把大傢伙兒都給聽蒙圈了,不就是種地嗎?那玩意還有啥說道啊,該咋種,就咋種唄?
這還有啥可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