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雲散月明

殘月如鉤，冷冷清輝灑在劉府的青磚地面，彷彿為其鍍上了一層寒霜。書房內，劉尚書頹然坐在太師椅上，往日神采飛揚的面容如今佈滿陰霾。周將軍風塵僕僕地站在他面前，盔甲上還沾着未乾的血跡，卻掩蓋不住他眼中的落寞與悲愴。

“老爺，大勢已去，我們……敗了。”周將軍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一般。

劉尚書苦笑一聲，無力地揮了揮手，“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早該想到，她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皇上仁慈，或許……”周將軍還想再勸，卻被劉尚書打斷。

“仁慈？她若真有這份心，當初就不會……”劉尚書猛地閉上眼睛，不願再回憶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罷了，我意已決，這就進宮請罪，只求她能放過我的家人。”

周將軍還想再說什麼，最終還是化作一聲嘆息。他知道，劉尚書決定的事情，無人能夠更改。

金鑾殿上，龍若一身明黃龍袍，端坐在龍椅之上，眉目間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殿外，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亮了整座皇宮。劉尚書身着囚服，在侍衛的押解下，步履蹣跚地走上殿來。他跪倒在金磚鋪就的地面上，蒼老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罪臣劉承安，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龍若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波瀾。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彷彿凝固成實質，壓得劉尚書幾乎喘不過氣來。

“劉尚書，你可知罪？”龍若的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

“罪臣……罪該萬死！”劉尚書叩首，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金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龍若淡淡開口，語氣不容置疑，“念在你多年為官，勞苦功高，朕今日便饒你一命。來人，將劉尚書押入天牢，終身監禁！”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時一片嘩然。一些老臣面面相覷，欲言又止。

“皇上！”

“皇上！”錢御史出列，拱手道，“臣有異議！”龍若微微側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錢御史直言道：“劉尚書雖有反叛之心，但念在其迷途知返，主動投降，避免了一場生靈塗炭，實乃功大於過。皇上仁慈，不如網開一面，饒恕其性命，以彰顯皇恩浩蕩。”

龍若沉默不語，目光掃過殿上眾人，那些原本猶豫不決的老臣們，此時也紛紛附和錢御史，請求龍若寬恕劉尚書。龍若心中冷笑，這些人表面上是在為劉尚書求情，實則是在試探她的底線。

她緩緩起身，走下玉階，每一步都彷彿踩在眾人心尖上，“諸位愛卿所言，朕並非沒有考慮過。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朕身為一國之君，豈能徇私枉法？”

“皇上聖明！”錢御史等人連忙跪拜，心中卻鬆了一口氣。

龍若回到龍椅上，目光落在一直沉默不語的孫謀士身上，“孫大人，你以為如何？”

孫謀士苦笑一聲，拱手道：“臣年邁體衰，不堪重負，懇請皇上恩准，容老臣告老還鄉。”

龍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准奏。來人，賜孫大人黃金千兩，良田百畝，以作養老之用。”

孫謀士謝恩，轉身離去，背影蕭瑟，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歲。龍若望着他的背影，眼神複雜難辨。

“退朝——”太監尖銳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卻掩蓋不了龍若心中翻湧的思緒。她知道，這只是開始，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孫謀士佝僂着背影消失在殿門外的陽光里，龍若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扇硃紅色大門上，彷彿透過它看到了未來的漫漫長路。

“傳朕旨意，即日起，整頓朝綱，六部尚書限期呈上改革方案，如有怠慢，嚴懲不貸！”龍若的聲音清冷而威嚴，在大殿內回蕩。

朝堂之上的氣氛為之一凜，大臣們面面相覷，他們明白，這位年輕的女帝，並非只是一時心血來潮，而是真的要大刀闊斧地改革了。

龍若雷厲風行，從嚴治吏，貪官污吏紛紛落馬，百姓們拍手稱快。她推行新政，鼓勵農耕，減輕賦稅，發展商業，國家在她的治理下逐漸恢復了生機。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對龍若心悅誠服。民間對於這位女帝的評價，褒貶不一。有人贊她英明果斷，也有人質疑她太過強勢，甚至有人散佈謠言，說她是天煞孤星，剋死了自己的父皇。

一次微服私訪中，龍若親耳聽到了百姓對她的議論。

“這位女皇上任后，咱們的日子是好過些了，可這女人當家，總覺得不像話。”一個老者低聲說道。

“噓，小聲點！這話要是被官府聽到，可是要殺頭的！”同伴連忙阻止。

龍若心中一沉，她知道，自己雖然坐上了龍椅，但要真正贏得民心，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她更加堅定了改革的決心，只有讓國家強大，百姓富足，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宮中燈火輝煌，歌舞昇平。龍若在御花園設宴，宴請所有支持她的大臣和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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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愛卿，今日之盛世，離不開你們的鼎力相助，朕在此敬各位一杯！”龍若舉起金樽，語氣中帶着幾分感慨。

“皇上英明，我等願為皇上肝腦塗地！”大臣們紛紛起身，舉杯共飲。

夜色深沉，龍若獨自一人站在御花園的涼亭中，望着天上的明月，眼神深邃。

“皇上，”身後傳來貼身宮女的聲音，“夜深露重，您該回宮休息了。”

龍若收回目光，轉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走吧，好戲，才剛剛開始……”

御花園內，燈火通明，絲竹聲聲入耳，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龍若身着明黃色的龍袍，高坐於上首，舉起金樽，對着滿座的大臣和將領說道：“諸位愛卿，今日之盛景，離不開你們的鼎力相助，朕敬各位一杯！”

“皇上英明，我等願為皇上肝腦塗地！”眾人齊聲高呼，一飲而盡。酒過三巡，氣氛更加熱烈，龍若環視四周，眼中帶着幾分欣慰，幾分感慨，還有幾分旁人難以察覺的深沉。

“朕知道，新政推行以來，觸動了不少人的利益，也有一些流言蜚語，但朕相信，只要我們君臣同心，就一定能讓國家更加繁榮昌盛，讓百姓安居樂業！”龍若的聲音清亮而堅定，回蕩在夜空中，久久不散。

眾人紛紛起身，再次舉杯，表達對龍若的擁戴和對未來的期許。然而，在一片歡慶的氣氛中，龍若卻敏銳地捕捉到了一絲異樣。她注意到，人群中，一個身穿紫色官袍的老者，始終低着頭，沉默不語，似乎有什麼心事。

那人正是當朝太傅，劉尚書，也是朝中為數不多，至今仍未明確表示支持龍若的人。龍若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劉尚書，心中暗暗思量。宴會結束后，龍若屏退左右，只留下了貼身宮女。

“去，悄悄傳令，讓錢御史明日一早，秘密前來見朕。”龍若低聲吩咐道，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宮女領命退下，龍若獨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眼神深邃莫測。

“劉尚書，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呢？”龍若低聲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朕，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