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媽媽的味道

沈蓮心抱着陸涵，匆匆走過昏黃街燈下的小巷，在陸涵的指引下，總算來到了陸涵和葉婉瑩曾經住過的破敗小院。

她輕輕進入了破爛的小屋時，陸涵大聲喊道：“姐姐，姐姐，陸涵回來了……”

屋裏黑漆漆的，沒有回應，小陸涵一點也不怕，徑直衝了進去。

冰冷的屋子裏，藉著白雪反映下的月光，陸涵在角落裏，一下就找到了凍僵了的葉婉瑩。

陸涵跑過去，撲在了葉婉瑩身上，大聲喊道：“姐姐，姐姐，陸涵回來了……”

興奮的陸涵，並沒有發現葉婉瑩毫無反應，他只是緊緊抱着葉婉瑩，高興的喊着：“姐姐，姐姐，……”

沈蓮心看着興奮的陸涵，心裏也止不住的難過：這麼小的兩個孩子，竟然經歷了如此苦難，太讓人心疼了……

但是，她很快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那個女孩子，一點反應都沒有，怎麼回事兒？

“陸涵，快放開姐姐，讓沈媽媽看看……”

沈蓮心急切的說道，然後快步來到了兩個孩子面前。

她一一摸着葉婉瑩的身體，手，腳，額頭，心口，肚子……雖然手腳冰涼，但額頭，心口，肚子尚好，只是應該已經非常危險……

毫不猶豫的，沈蓮心解開了自己的衣服，把同樣解開衣服的葉婉瑩，幾乎是貼着肉的緊緊抱着，再用自己的毛衣和大衣包裹着，帶着陸涵，快步走出小院，走向了小巷外面的大街……

一路上，昏迷不醒的葉婉瑩，一動不動的貼着沈蓮心，陸涵緊緊跟着，他沒有說話，緊握小拳頭，深一腳淺一腳，走在積雪的街道……

“大哥，請問最近的醫院在哪裏？”沈蓮心叫住了一個30多歲的路人，急切的問道。

“前面那條街，左手邊，有燈牌的樓就是了……”路人回答道。

沈蓮心來不及道謝，急匆匆走了。

“需要幫忙不……”路人問道。

沈蓮心沒有回應，她已經顧不上回應別人的好意了。

……

醫院的長廊里，陸涵守着發抖的沈蓮心，小心的問道：“沈媽媽，姐姐不會有事吧！”

“不，不，不會……有事的”，沈蓮心斷斷續續的說道，她自己已經發抖的說不上完整的話了，不是害怕，是凍的……

看着沈蓮心發抖的樣子，陸涵沒有說話，邁着小短腿，來到值班護士面前，“姐姐，沈媽媽凍着了，快給沈媽媽看看……求你了，沈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快救救她……”

看着拉着自己，眼巴巴等着救母的可愛小陸涵，年輕護士笑了：“小朋友別怕，你媽媽沒事，給她一杯熱水喝，一會兒就好。”

說著從飲水機里打了一紙杯熱水，牽着陸涵來到發抖的沈蓮心面前，遞給了沈蓮心，然後說道：“大姐，你兒子可真乖，真可愛……”

沈蓮心一下子就紅了眼眶，拉過陸涵到懷裏，親了陸涵的面頰，幽幽的說道：“陸涵，別怕，有沈媽媽在，葉婉瑩姐姐會沒事兒的，沈媽媽也沒事兒，我們一家人，會快快樂樂的在一起的，好嗎？”

陸涵答應道：“好！”

然後，感受着沈蓮心身上好聞的味道，一扭頭，睡了過去……

很多很多年以後，陸涵依然清晰記得，那種刻在骨血中的味道，似曾相識卻又很久遠，有點甜甜的感覺，那樣安祥，那樣聖潔，值得用生命去守護！

因為，那是媽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