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又重生了
沈惟真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左照右照,接着又擺出幾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
寬大穿衣鏡里的少年隨着她的動作搔首弄姿,良久,她伸出手蓋在了鏡中少年的臉上。
美!真美!各個角度怎麼看怎麼美!美成這個樣子居然是個男孩子嗎?!
沈惟真在心裏怒吼,想她廣安郡主當年也是有名的美人,居然輸給了這麼小的一個男孩子。
該不會他其實是個女的吧?沈惟真顫巍巍地舉起了右手,她盯着手暗暗想着。
該不會是九江王妃其實生了女兒,怕世子之位不能落入囊中,將女兒扮成男孩兒吧?
下定了決心,沈惟真顫巍巍的右手伸向了自己的胯下……
媽耶!有那個東西!!!
雖然她十四歲就隨着父兄南征北戰,也算自小就在軍營里摸爬滾打,葷段子張嘴就來。但也只是嘴巴厲害,這麼直面的發現自己長出了那個玩意還是很恐怖啊!
而且……美貌居然輸給了男人……
沈惟真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流淚,還不等她繼續哀嘆,屋外的正房裏隱隱約約的傳來男女爭吵的聲音。
沈惟真好奇甩掉了鞋,爬上了窗下的羅漢床,把耳朵緊緊地貼在窗紙上。
“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九江王憤怒的握緊了拳頭,好似九江王妃再說一句話,他就要出拳打她一般。
“我無理取鬧?”九江王妃卻全然不怕他,甚至一挺胸又向九江王靠近了一些。“把我兒子打成這樣,你不處置罪魁禍首,還要帶清哥兒回軍營?!”
“我告訴你蘇遠意!”她毫不客氣的伸出白皙的玉指猛戳九江王的胸口。“如果你不重罰鄭遠那個孽種,你就休想再帶清哥兒回軍營!”
“你、你!”面上兇惡看似隨時都會動用暴力的九江王面對她卻無計可施,甚至被九江王妃戳得倒退了幾步,坐在了身後的玫瑰椅里。
“遠兒、遠兒不是孽種!”半天他吭哧癟肚的竟是憋出這麼一句話,更是點爆了九江王妃的情緒。
“安懷!安懷!!!”九江王妃狂暴的一掃桌几上的茶具,摔碎的瓷器碎片與茶水都濺在了九江王的衣服下擺上。
“殿下!”院子裏匆匆的衝進來個面白無須五十多歲的男管事,他的身子躬得極低向九江王妃行禮。“老奴在,老奴在。”
“送王爺出去!”九江王妃全身都在顫抖,她修長的指甲緊緊的攥在掌心。“不許他再踏進我的院子!!再敢來就打出去!!!”
安懷面色有些為難,但還是躬身對着九江王一拱手。
九江王正盯着被茶水濡濕的下擺,這時他也有些冷靜下來了。他冷冷的站起身掃了一眼已經側過身去的九江王妃,冷哼了一聲便拂袖離去。
沈惟真實在聽不清正房裏爭吵的內容,先是聽見有人進去,現在又有人出來,她趕緊跳下羅漢床躺回了床上。
九江王在院子裏停了一會,便大踏步的向沈惟真所在的廂房走來。安懷在他身後阻止,被他一甩手就揮到了一邊。
九江王雖然身形高大,但步履卻十分輕盈,光聽腳步聲沈惟真就知他下盤功夫一定很穩。
九江王進了屋,看到正在裝睡的沈惟真,她的額頭上包裹着厚厚的白布,整個人面色蒼白的沉沉睡着。
剛想邁步近前,他就被趕上來的九江王妃抓住了袖子。他一回頭,對上的就是九江王妃噴出怒火的眼睛。
九江王妃不說話,就將他往外扯。不知是不是因為見到了兒子受傷的樣子起了愧疚之心,九江王竟也沒掙扎,任由她將自己揪了出去。
“滾!”九江王妃指揮着丫頭婆子們關上了院門,氣呼呼地帶着安懷回了正房。
等整個院子又歸於安靜,沈惟真才長出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她的人生還真是峰迴路轉,前世苦等不到大哥的援軍,最終帶着遺憾和怨恨守城而死。
結果一睜眼身處火場,還以為自己常年帶兵征戰殺戮太盛被打下了地獄,結果還是一座被破的孤城。
不知怎麼的她居然重生到了曠州知府的獨生女兒沈唯真身上,結果一重生,父母皆守城而亡,身邊的奶媽媽與婢女也被韃靼人凌虐致死。
要不是沈唯真的祖父沈晉文是九江王心腹謀士,終於借來了兵馬馳援,她也不知道她依靠一個十歲女童的身體能不能闖出釣魚城。
朝廷為了安撫為國盡忠的沈知府夫妻,京城的皇帝還特別封了沈唯真一個縣主,食上天家祿米了。
當時在京城的沈唯真外祖安陽侯府張家就寫過信,想接她去京城生活,被她祖父沈晉文以孫女要守孝為由拒絕了。
前半月她剛出了孝,以為就要過上安穩的日子了。結果京城張家又給沈晉文寫了一封信,不知怎的就說動了老頭,把她打包塞上了馬車往京城去了。
她躺在老頭為她精心打造的馬車床鋪上想着,去京城也沒有什麼不好。
她前生戎馬半生,為的不就是跟着父兄打進京城嗎,如今也算全一全心愿了。
沒曾想她美美的睡了一覺,就躺在了九江王妃廂房裏的炕上了。
我這一波三折的人生啊……沈惟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想那沈家幼女的名字與自己只差了一個字,可能才招來了她這抹孤魂。
可九江王世子蘇鳳清,跟她八杆子可打不到一起,為何她又上了他的身。
而且……現在她躺在這裏,豈不是那蘇鳳清也就躺在了她的馬車上……
沈惟真打了個哆嗦,想她一個成年女人突然身下長出了不該有的東西都內心慌亂,蘇鳳清這個十四歲的少年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東西沒有了,怕不是已經慌得在馬車上哭了。
不怪我啊……不怪我……,沈惟真直在心裏念起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