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失控
一股奇異的能量自陣法湧出，籠罩附近區域。
鬼影撞擊而來，卻被阻隔在陣法之外。
恍惚間，洛烆看到一座金光閃閃的宮殿矗立雲間。
一道光芒自宮殿中飛出，直衝他的面門。
回過神來，虛空中憑空出現奇異的紫黑色能量，在這狹小的空間形成能量風暴。
鬼影被震開。
有某種黑紫色物質如液體般緩緩凝聚在洛烆左手上，液體漸漸凝固，形成一隻奇異的手臂。
“這就是聖物？”
洛烆驚疑不定望着自己的左手，這彷彿惡魔一般猙獰恐怖的外型手臂，怎麼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或許是察覺到洛烆的目光，左手上睜開一隻紫金色的眼睛，單就這一隻眼睛並不詭異，反而帶着一種高貴的威嚴。
可眼睛出現在手臂上，本就是最大的詭異。
伴隨着這隻眼睛合上，洛烆還沒鬆口氣，左手每一寸位置不斷有眼睛睜開又合上。
左手冒着黑氣，洛烆抱着左手露出痛苦的表情。
痛，這疼痛感彷彿滲進每一寸骨髓里。
洛烆目眥欲裂，渾身青筋暴起，身體止不住發抖，看上去分外猙獰。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緩慢，度秒如年。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感漸漸降低，洛烆恢復視野，眼前卻是一片黑暗。
他躺在一面黑色的水面上，有漣漪擴散。
這裏極度寂靜，人在這裏感知會變得極為敏銳。
於是，心生暴虐。
一種莫名其妙的暴虐忽然從洛烆心底湧現，迅速佔據大腦，他只來得及固守靈台，保住內心的一絲清明。
外界，洛烆的眼睛變得漆黑，分不清眼白與眼球。
“洛烆”動了，嘴角掀起一抹嗜血的瘋狂，閃現到鬼影正前方，手輕輕一推。
“轟，”一股巨力轟在鬼影身上，鬼影倒飛而出。
“洛烆”貼身連打，一拳接一拳砸在鬼影身上。
鬼影被打成篩子，最終在列車頭被揍出列車，飛到列車前面，被高速行駛的列車撞碎。
“洛烆”扭過頭，看向列車尾，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站着一個人，手臂與腰部還夾着生死不知的朱彥清。
只見那人將朱彥清放下，緩緩走上前，邊走邊活動筋骨，響起噼里啪啦的聲音。
關繪青從身後摸出一把大砍刀，刀身方方正正，極為厚實。
“嗯，幸好出門帶了把未開鋒的刀，要是不小心將人砍成兩半，那就難收拾了。”
“洛烆”腳尖一踏，車廂被破開一個窟窿，下一瞬出現在關繪青面前。
關繪青手一抬，臉色十分溫和，大砍刀直接往“洛烆”腹部砍。
轟的一聲，“洛烆”被砍飛。
看着“洛烆”破開衣服下的肌肉潔白如初，關繪青笑了。
“有趣，這一刀好歹加了一成力氣，居然皮都沒破開。那麼，加上一成法力。”
法力匯入大砍刀，刀身微微發光，卻非是刀身的白芒，而是青色的光芒。
“洛烆”再次衝來，速度快到肉眼幾乎無法捕捉。
關繪青依舊不慌不忙，舉起刀，往前砍。
很簡單的一刀，很簡單的動作，於是“洛烆”再次被劈飛。
關繪青往前踏一步，下一刻出現在“洛烆”的着落點，再次揮刀。
“噗。”
洛烆一口血噴出，後背頓時血肉糜爛。
因與列車前進方向相反，飛到空中，與列車背道而馳，列車逐漸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隧道盡頭的黑暗。
關繪青身形出現在空中，提着洛烆的領口，往牆壁一按。
“轟，”隧道砸出一個大洞，“洛烆”的身體鑲嵌在牆壁里。
關繪青鬆開手，對着“洛烆”肚子補上一拳，“洛烆”大口吐着血，連膽汁都吐了出來，眼皮一閉陷入昏迷。
“嘖，我還沒興奮起來呢。”
關繪青一手提着洛烆，腳步一踏，便出現在列車上。
放下洛烆，進入車廂，車廂里的人陷入了昏迷，關繪青查看了幾個，都是由於頸部遭受重擊而導致的昏迷。
“列車裏這麼多個人，每人都是一下即昏，力道剛剛好，如此熟練，不可能是彥清，那就是另一個小子了，有趣。”
關繪青笑了，這個發現比起魔尊的“聖物”更讓他興奮。
關繪青回到列車頂上，剛好，昏迷的洛烆幽幽轉醒。
“你是誰？”洛烆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疑惑出聲。
關繪青有些驚訝，居然擺脫了魔尊聖物的精神污染，正要開口，洛烆又陷入昏迷中。
……
黑暗如海水一般，冰冷得讓人窒息。
“我死了？”
洛烆費力掀開眼皮一條縫，露出一雙漆黑淡漠的眼睛。
烏黑的眼球如大海般深邃，看不出情緒。
洛烆發現，自己坐在一把椅子上，雙手放在扶手並被繩子綁着。
頭頂一道光束投下來，照亮他周身一米之地，除此之外，周圍儘是黑暗。
他沒有慌張，靜靜着等着事情出現變化。
在前方，突然亮起一道光束，一座高台之上，一個小孩身穿黑紅色長袍、帶着金絲單邊眼睛坐在王座之上。
小孩翻開面前桌子一本厚厚的書籍，發出清冷的聲音。
“名字？”
洛烆一愣，這裏是哪，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洛烆高速思考起來，隨口想了一個名字，“朱彥清。”
小孩的身形一頓，抬起那顆看着書籍的頭顱。
不知道是不是洛烆的錯覺，他覺得小孩的眼神很微妙。
“你有一個妹妹？”
洛烆皺眉，在不知道什麼情況下，他不希望牽扯到家人，可對方既然這麼問，說明是知道他妹妹的情況的。
“恕我質疑，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是什麼人？否則，我拒絕回答。”
洛烆眼神很固執，哪怕對方知道，他也不希望有任何可能對家人造成一丁點傷害。
那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小孩點頭，“我可以回答，你犯事了，關於是否執行死刑，便看你現在的表現。我是審判你的法官，姓李。”
哈？哈！
洛烆驚呆了，他要被處以死刑？他雖談不上好人，但也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從未觸碰過法律紅線。
“你不記得？”
洛烆搖頭，眼神透着迷茫。
小孩繼續道：“我的回答結束，現在請你回答，你有一個妹妹？”
洛烆沉默了會，才道：“沒有，我是孤兒。”
“確實沒有血緣關係，你這麼說也對，那你妹妹長……”
“咳，”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
洛烆這才驚覺發現，周圍居然還有人，可他什麼都沒有感知到。
小孩頓了下，若無其事翻了一頁書，繼續道：“你父母死於八年前，妖都高速公路出口外的荒原靈界？”
“是。”
洛烆眼神黯淡下去，那是他至今的心理陰影。
八年前，他才十歲，他爸開着車載媽媽和他剛下高速公路，莫名奇妙進入了一個奇異的世界。
沒有遇見其他下高速的車輛，就只有他們，漫無目的行走在沒有盡頭的荒原里。
直到黑夜降落，陰靈出現，父母慘死。
他本該也死在那一年，可出現了一位自稱“術士”的救命恩人，他從救命恩人那裏了解到了另一個世界——術士界。
他了解到了一些術士界的知識，之後……那位術士也死了。
“你是人靈共生體？”
“是。”
“體內有幾隻靈，分別是什麼？”
“三隻，”洛烆思考了一會，“分別是鬼魈、貓鬼、蓬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