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殘局

少了三位碧眼黃金獅大能的力量，玄鳥大能孤立無援，只堅持了兩招，便被龍皇只手擒拿。

龍皇托起龍爪，在龍爪內，有一隻迷你玄鳥焦急地亂飛。

可無論怎麼飛，始終飛不出那巴掌之地。

金色的火焰燃燒起來，噴吐的火舌像是迷你版的金龍飛舞着。

不一會兒，掌中玄鳥的動作越來越遲緩，生命氣息越來越低。

直到氣息消失，龍皇才將玄鳥的屍體丟入儲物袋裏。

她倒是想活擒，可惜，同為大能，即便是封印，也必須分出一定的精力去維繫。而現在，她沒有這個精力。

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龍皇抬頭，目光透過遙遠的時空，看到了一隻神聖的玄鳥。

因為玄鳥大能的死亡，玄鳥至尊趕來查看，察覺到這個世界的不對勁，正在世界之外觀望。

龍皇收回目光，反正對方又不敢進來。一雙金色豎瞳掃向遠處，目光跨越層層空間看到正抬頭仰望天空的三頭碧眼黃金獅大能。

一步踏出，下一刻出現在三頭碧眼黃金獅大能面前。

一頭碧眼黃金獅開口，“藏得好深，你們竟然煉化了整個世界。”

或許是知道了自己的結局，碧眼黃金獅大能們反而平靜下來。

瓮中之鱉，亂蹦亂跳也改變不了結局。

龍皇抬頭，眼神閃過一絲感慨，“是吧，這可是司徒至尊的手筆。”

煉化世界，對大能來說，只要滿足各個條件也能做到，就是麻煩了點。可想要將外表弄得和正常天道一樣，這難度就大了。

這也是為什麼，山海界五族攻打進來至今，始終沒有察覺不對勁的原因。

“佈局如此之深，不是為了吾等吧。”

龍皇似笑非笑看着它們，“說一說倒也無妨，這個計劃，本意是要引誘異族至尊入局。”

宋瑜之所以要在最後斬殺一頭大能，原因也在這裏。斬殺一頭大能，吸引一位異族至尊過來查看情況。

到時再封鎖臚陵，將異族至尊斬殺於此。

這個計劃本身就不小的局限性，若是世界被異族佔據，這其中的秘密很容易被察覺出來。而一旦啟動，便只有一次機會。

畢竟，消息傳遞出去，異族至尊入中等世界之前必定會仔細探查。

此時，包括臚陵，共有三十個中等世界接收到指令，伺機啟動“虛擬天道計劃”。

兩頭玄鳥大能已死，玄鳥族至尊已經有所察覺，消息一傳播出去，其他世界的佈局也就沒用了。

所以才說，只有一次機會。

就看這次提前收網，能網到多少魚了。

倒也談不上可惜，龍皇認為，她徒兒的價值，遠超過這個“虛擬天道計劃”的價值。

於私，有她和宋家的關係，怎麼也不能讓宋瑜在這裏折戟。

於公，單就天橋術所帶來的影響就足以相抵。

至於有些人提議，等虛擬天道收網，再回臚陵取走《天橋術》。

這《天橋術》，被宋瑜放在虛擬天道內部，安全性還是有保障的。

可這吃相太難看了。

那些人再怎麼蹦躂，有她和宋家壓着，也不至於有太大問題。

“怪不得，怪不得，”三頭碧眼黃金獅大能瞭然，掃視一圈，看到還在奮戰的族人，心中只覺悲哀。

難道，它們錯了嗎。

不，大勢如此，只不過技不如人罷了。

“吼——”碧眼黃金獅大能怒吼一聲，朝着龍皇殺去。

即便是死去，它們也得在戰鬥中死。

……

被宋瑜調動了守城大陣的力量，加上三頭碧眼黃金獅大能之前一直鍥而不捨的攻擊，守城大陣早已搖搖欲墜。

在獸靈大軍的進攻下，守城大陣終究被攻破了。

城牆被獸靈大軍沖爆，海量的異靈湧入城裏。

僅存的人族自發組織起來，與異靈大軍打巷戰。只是再精妙的戰術，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勞的。

位於蘭陵廣場的蘭陵碑，在蘭陵城被攻破的時候就劇烈晃動起來。

一位位戰士前仆後繼，一個接一個人被擊殺，一個接一個人向前。

似是感應到人們的意志，蘭陵碑出現裂縫，而後整座石碑炸開，一道劍氣衝天而起。

一把銀白色長劍懸浮在天上，沒有一人再看到這把劍之後不為它的美麗所驚嘆。

瑩白的劍光如月光紗一般，美麗夢幻。

這是蘭陵劍，更準確來說，是蘭陵劍的劍魂。

誰也沒想到，蘭陵碑里居然還藏着蘭陵劍的劍魂。這是蘭陵王，那個曙光時代的美劍仙，為後世所留的最後一份禮物。

對臚陵人來說，蘭陵劍如同信仰一般。一位位臚陵人熱血沸騰，奮勇殺敵。

幾千人，硬生生殺出了百萬人的氣勢。

儘管有蘭陵劍魂在戰場上收割，生命還是隨着時間推移不斷流逝。

宋瑜回來后，組織剩餘的人類邊打邊退，儘可能多殺幾頭異靈。

宋瑜的出現，既振奮了士氣，也激發了敵人的怒火。

對於大能的戰鬥，它們只能模糊感應到一些。聰明的獸，已經預料到了結局。

而罪魁禍首就在面前，怎能不憤怒。

本就身負重傷，宋瑜面對獸靈大軍顯得極其無力。可當聽到周圍的人的喊殺聲時，一股力量從肉身深處湧現出來。

這一刻，她好像更能理解當年的天聖軍了，更能理解這千年以來長春軍的奮戰。

聖臨旗搖曳作響，宋瑜舉起手中長槍，不再想着邊打邊退，主動殺上去。

已經沒有退路了，再退，身後就是懸崖了。

這一刻，最後剩下的數百人身上爆發璀璨的光輝，那是聖臨旗的光輝，那是天生軍軍魂的光輝，那也是如今一個個不屈的靈魂。

宋瑜忘卻了時間，忘卻了一切，腦海里其他什麼都沒去想，就是看着面前一個個敵人。

殺了一個，下一個，周而復始。

到後面，她都不知道身邊還有沒有人，也不知道殺了多少異靈。

只隱約記得，她師父回來了。

她將長槍插在地上，眼神一黑靠着長槍倒去。

龍皇鎮壓山海異靈之後，看着屍山血海之上還存活的幾個人類，輕輕一揮手，點點水滴落在她們身上，將她們瀕臨死亡的生命拉回來。

一步踏出，龍皇出現在宋瑜面前，雙手輕輕托着宋瑜，淡漠的眼神多了些許溫柔。

“做得很好。”

……

龍皇從虛空走出，看着面前的戰場，這裏是之前洛烆和高泰迎戰玄鳥大能的戰場。

高泰焚燒自我連渣都不剩，洛烆好一點，被撞的肉身破碎剩下點點血液灑落地面。

都死了。

“應該死了才對，”龍皇眉頭一皺，看着面前虛空，隱約間好像看到了什麼，卻又無比模糊。

想要細看，卻感覺自身被什麼東西注視了，雞皮疙瘩掉一地。

這種感覺是這麼陌生，又這麼詭異，結合已有的情報，她也不難猜出，這約莫是……

“深淵，”龍皇吐出兩個字，眼神深邃了幾分。

涉及深淵，容不得她大意。

本來只是想算算，這場臚陵戰爭發生了什麼，沒想到，算到了一個異類。

一個，明明已經死了，命格卻還存在的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