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影殺陣
老人笑了笑，“論靈魂造詣，我確實不能與你相比，可論戰力，你也不能奈我何。”
老人身上的影子蠕動起來，這一刻顯得詭異。
此處無太陽，何來影子。
可老人就是有，彷彿憑空出現，在老人背後緩緩站起來，雙手握着勾魂鎖鏈，硬生生折斷。
勾魂鬼驚訝了，“影靈。”
影靈不是陰鬼，與陰氣無關，是天生地養的神聖，喜歡寄宿在生靈的影子裏。
通靈人，這“通”的靈，可不單單隻有陰靈也就是鬼。
何謂靈者？非人者，生靈也。
勾魂鬼似笑非笑，“小孩你莫不是認為，你們兩個就能和我打？”
“試試便知，”老人義正言辭出聲，眼神嚴肅，心裏卻在苦笑，“好徒兒，趕快收拾好回來吧。”
勾魂鬼對人沒有興趣，只要那邊事了，這邊自然沒有理由糾纏下去。
老人和影子從兩翼衝鋒，與勾魂鬼展開激戰。
“影法術，沼旋渦。”
漆黑的影子從虛空中凝聚出來，形成旋渦，將勾魂鎖鏈一條條封鎖，鎖鏈深陷如沼澤般的泥潭，動彈不得。
作為黑暗法術的分支，影法術對於凡階術士更為友好，可以在凡階就發揮出非比尋常的力量，老人正是其中翹楚。
摸到勾魂鬼身邊，另一邊，影靈也突破了大量鎖鏈，兩人前後夾擊勾魂鬼。
勾魂鬼唱道：“何為黑暗——”
虛空中出現黑暗，一團黑暗以蛋狀的模樣將它包裹。
老人和影靈彷彿見到什麼大恐怖般連忙止住攻擊拉開距離，“這……”
“影法術只是退而求其次的法門，黑暗才是終點，”黑暗中傳出勾魂鬼的聲音。
伴隨着它話語說完，黑暗如潮水朝四周擴散，眨眼的功夫籠罩一方天地。
漆黑寂寥，無聲無息，影靈還好，老人已經“瞎”了，這種“瞎”不僅體現在視覺，還包括聽覺和嗅覺。
勾魂鬼出現在老人身後，老人能感受到身後涼颼颼的感覺，連忙轉身攻擊。
勾魂鬼又出現在老人身後，“無知的小兒，一切都是徒勞。”
四周出現鉤鎖，皆刺入老人體內。
這鉤鎖作用的不是肉體，而是老人的靈魂。
“魂歸來兮……”
影靈衝到勾魂鬼面前，欲打斷施法，可勾魂鬼彷彿沒看到一般，繼續唱着。
虛空中又出現一道道鎖鏈，刺入影靈體內，影靈動彈不得。
黑暗，是影子也無法抵抗的。
老人哈哈大笑，“厲害啊厲害，凡階生靈，能施展黑暗法術已是難得，可你居然施出近乎領域一般的威能，甘拜下風。”
“……南方不可以止些……”
勾魂鬼繼續高抬貴口，這不由讓老人暗罵。
特么怎麼一點影響都沒有，他白喊那麼大聲了，起碼停一下表示尊重吧。
“唉，”老人嘆了口氣，只能出那招了。
他體內的靈魂已經被牽引，再不爆種，連爆種的機會都沒有了。
老人體表析出黑色的物質，這黑色的物質可不是黑暗，依舊是影法術的一種。
感受到影法術的波動，勾魂鬼露出不屑的眼神，區區影子，怎可出現在黑暗。
不用它動手，這影子自會被黑暗同化……
勾魂鬼聲音戛然而止，在它左右兩側，老人和影靈同時出招。
洛陽鏟和影靈幻化的黑刀裹挾着蠕動的影子，蘊着強大的殺意。
而鎖鏈鎖住的位置，卻被兩道影子替代。
【影殺陣】。
並不是移花接木之法，也非瞬移之法，而是凝聚出兩道影子，可以在短時間內互換位置，過幾秒會自動且不可逆的換回來。
所以勾魂鬼依舊感知到鎖鏈連接着兩道靈魂，它的反應也因此慢了一步。
勾魂鬼被轟碎，勾魂鎖鏈崩潰，老人和影靈回到原來的位置，周圍的黑暗也褪去了。
老人嘴角殘留着血，嘴角一彎，“我贏了。”
可惜，就是費了些壽元。
【影殺陣】是他研究到極致的影法術，雖然依舊沒有脫離黑暗的領域，但已經脫離了凡階這個層次所能施展出來的黑暗。
“精彩——”勾魂鬼站在老人身後，捏着蘭花指從胸前舉過頭頂。
老人手中的洛陽鏟滑落地面，臉色確實精彩萬分。
尼瑪，怎麼還沒死。
影靈正要動作，被老人抬手止住，搖搖頭，聲音十分落寞。
“沒機會了。”
他最強的殺手鐧已經出了，而勾魂鬼不可能給他第二次機會。
“佩服，佩服。”
話音剛落，老人迅速轉身，手捏成鷹嘴狀一戳，強大的法力凝於一點。
“你大爺的。”
一道鉤鎖從地面穿出刺入老人的手，手在空中劇烈顫抖，就是無法前進半分。
“無恥小兒——”
“我呸，老子行走江湖多年，就沒怕過死，今日算我着了道，明年的今日，我在地府等你，”老人惡狠狠出聲。
“師傅，”遠處同時傳來一道吶喊。
程靈溪帶着洛烆出現趕過來，雙手抱拳，“勾魂鬼前輩，事情已了，可夠放行。”
這時她也注意到老人的黑臉，也沒有在意，誰被鬼擒住能好臉色。
老人露出燦爛的笑容，嘴發出的聲音苦澀無比，“我的好徒兒啊——”
勾魂鬼沒有說話，似笑非笑看着三人，“壞我好事，你們怎麼覺得我會放過你們？”
程靈溪小腦瓜子轉動起來，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
知道更多的洛烆站了出來，“就憑前輩並非濫殺無辜之靈。”
勾魂鬼或許不是好鬼，但也絕非壞鬼。
心有一桿尺，人是人，鬼比人更像人。
“李天明報仇已了，死時惡念已然消散，殘魂解脫魂歸天地，請前輩高抬貴手，不與我等計較。”
勾魂鬼沒有回答，這讓洛烆不由心裏打鼓。
他沒有親眼見過勾魂鬼的戰鬥，可從剛剛透露的法力來看，這是一隻甲等靈，若它發難，很難善後。
勾魂鬼見洛烆雖緊張但沒有流一滴冷汗，不由輕笑，“有意思，看在你的份上，此次就不計較了。”
它自然看得出來，面前之人乃是人靈共生體，給個薄面有何不可。
勾魂鬼身形淡化，消失在原地。
天地一清，陰域潰散。
程靈溪連忙湊到老人面前，將人扶住，“師傅，您沒事吧？”
老人正欲說什麼，見程靈溪滿臉關心的表情，一時語塞，到底還是嘆了口氣。
“死不了。”
老人看向烏鴉，“這次不走了？”
每次見到“烏鴉”都是瞬間遠遁，他若有心追倒也追得上，只是從未強求。
洛烆搖搖頭，“想問你們點事，你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