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身世複雜
宋安寧這話說完，陳光輝張了好幾次嘴都沒說出來什麼。想他一個紈絝子弟，整日就跟一群狐朋狗友胡侃，嘴皮子也算利索，可對上師父，總被懟得啞口無言。
“我不是那個意思，師父你細看，不覺得這姑娘長得有點像我爹嗎？會不會是我爹在外面的私生女？”
“……”
宋安寧翻了個白眼，無語望天。
“陳大哥你可說點人話吧……
陳伯父都快六十歲了，還要被你編排一頓，秋月姐就是我們村裏的，土生土長的半月村人。”
陳光輝嘿嘿一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依舊將目光放在王秋月身上。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道：“那這姑娘的阿娘呢？是哪裏人？”
“……”
“她阿娘？”
這下輪到了宋安寧傻眼，他只知道王秋月的阿娘難產死了，從沒聽說過她外祖家的事，連忙拉住洗完手的王秋月問道：
“秋月姐，你阿娘是哪個村子的？怎麼都沒聽你說過？”
王秋月：？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和宋安寧大眼瞪小眼：“我娘親在世時，沒跟我提過外祖家，只說自己這輩子命不好，遇上了王家人。”
“……”
這時，張氏從廚房裏出來，見幾人站在一處說話，喊了一聲，讓大家洗手吃飯。
宋安寧上前兩步，問了阿奶同樣的問題。
“秋月姐外祖家是哪裏的？怎麼從沒聽你們說起過？”
張氏被她問得一愣，又疑惑地看了一眼王秋月，神情有些複雜。
“好好的，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秋月，你娘在世時沒跟你說起過嗎？”
“可能說過吧，阿娘走的時候我只有幾歲，許多事也記不太清了。”
張氏點了下頭，表示理解，轉頭看見秦元英和柳氏已經將飯菜端上桌，打算讓大傢伙兒先吃飯，有時間再說這事兒，畢竟陳光輝和小川小漁都是第一次來家裏，可不能怠慢。
“時候不早，咱們先吃飯，秋月娘的身世說來複雜，不是一兩句能說得清的。”
聽張氏這麼說，王秋月和宋安寧還沒來得及說話，陳光輝面露焦急，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張氏身邊，急忙問道：
“您現在就說吧，嬸子有所不知，我家長姐在三十年前被人抱走，家裏找了許多年。
我瞧着這丫頭長得十分像我陳家人，這才冒昧問一句。”
“你家長姐？”
三人聲音拔高，一眨不眨地盯着陳光輝，王秋月緊緊抓着宋安寧的手，一整個震驚住。
“三十年前，臨海鎮遇上了水災，緊接着就是瘟疫。
嬸子應該有印象，那次瘟疫死了很多人，我們陳家也有人染了病。
那時我長姐才四歲，娘還懷着我大哥，我爹怕妻兒染病，連夜將他們送到了自家較偏僻的田莊上。
也是巧了，一個雨夜，我娘生產。莊子上又遇上了流民闖進來，那夜莊子上亂得不行，看護我阿姐的婆子一死一傷，阿姐也丟了……”
“我怎會不記得，那年死了太多人，現在想起來，心裏還堵得慌。”
張氏皺着眉，面露哀傷，她爹就是那年出去做工，再沒回來。
突然聽陳光輝提起，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宋安寧見阿奶這樣，就知道接下來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屋裏阿爺和二爺爺已經準備招待客人吃飯了，孩子們也眼巴巴地等着。
“咱們先吃飯，陳大哥特別愛吃茄子，臨海鎮的醉仙居還限量供應。今日元英嬸做了好幾種茄子的菜，快進屋嘗嘗。”
經她提醒，張氏才想起來飯菜已經備好，招呼陳光輝進屋吃飯。
陳光輝雖着急知道答案，可依舊十分聽話地進了屋，擺在他面前的，除了雞鴨魚肉，還有不常吃到的辣椒茄子松花蛋。
將心裏的事兒暫放，他夾起炸茄盒輕咬了一口，表皮酥脆，香氣撲鼻。
裏面是滿滿的餡料，汁水四溢，配上茄子特有的味道，十分新奇。
“師父，這個太好吃了，竟是我從未嘗過的味道。
這種吃法誰研究的呢？”
“哈哈哈，醉仙居辣椒、茄子的菜譜是阿寧教的，這個炸茄盒是這丫頭新研究出來的，咱們嘗個新鮮……”
宋大山十分自豪，他知道陳光輝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什麼山珍海味都吃過，但是他家的菜，都是阿寧教秦元英做的，真正的獨一份。
“哇，還有什麼是師父您不會的？回去的時候我能帶些嗎？我娘子和小妹非常喜歡吃醉仙居的茄子，經常買不到。”
“當然可以，我讓元英嬸每樣新做些，你帶回去吃。”
“謝謝師父！”
這頓飯，陳光輝吃得肚皮滾圓，肉菜只象徵性地吃了兩口，辣椒和茄子吃了半盤子，虎皮尖椒，尖椒釀肉，炸茄盒，紅燒茄子……
“師父，你開個酒樓吧，我肯定住在酒樓，頓頓不重樣……”
“哈哈……那我可不好意思要錢啊……”
宋安寧調笑着回了他一句，屋裏其樂融融。
這時，王勝在小孩那桌吃完了飯，剛想出去，路過陳光輝身邊時，被他一把拉住。
“這又是誰家孩子，長得好像我大哥。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那麼像我家裏人呢，呵呵……”
“……”
眾人面面相覷，宋安寧回想起陳光明長相，又看了一眼王勝，確實相像。
“主人你還記得嗎？當初你看到陳光明時，還用意念跟我說了一句：這人好像在哪兒見過。”
“對啊，那時我想了一圈都沒想到他像誰，如今這麼一看，他們簡直就是父子倆！”
“這是我阿弟，一母同胞。”
“……”
王秋月弱弱地說了一句，王勝長得很像阿娘，她那時還在心裏暗罵自己不會長，除了眉眼像娘親，嘴巴跟王青山一模一樣。
陳光輝騰的一下站起來，目光在王秋月姐弟臉上流轉，又朝着張氏行了一禮：
“請嬸子替我解惑，這兩個孩子的娘親……”
張氏上前扶起陳光輝，請他坐下，這才跟宋大山和宋二和說道：
“秋月的娘應該跟這孩子家裏有些淵源。二和你來說，王家的事兒你比我們清楚。”
宋二和放下筷子，將思緒拉到三十年前，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