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十成勝算
此時劉禪已經回到了江陵。
最近萬事順利,今年氣候絕佳,荊州的糧食都是一年兩種,春種已經全部結束,萬事順遂,看來又是個豐收年。
漢末旱災不斷,加上統治階級窮奢極欲,不修水利,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但建安初年弄死袁術的大旱災過後,氣候反倒好了起來,尤其是最近幾年,無論是曹操,還是孫權,劉備,各自的地盤,各地幾乎都是大豐收。以至於大家都是休養一兩年就能籌備一次大戰。
而且歷史上這幾年本該出現的中原大瘟疫,似乎也沒有出現,至少沒有大規模爆發。徐幹,王璨等文學大家依然好好的活着,沒有被瘟疫奪走性命。
也許是劉禪跟曹操連續幾年大戰,都是歷史上未曾有的事,改變了歷史,每次都是調動了中原幾十萬軍隊,幾十萬的民夫,以至於瘟疫未能在中原爆發。
誰知道呢?
如果真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劉禪挑起戰爭,還算間接的做了好事了。
身為一方統治者,在沒有內憂外患的時候,日子過得是很愜意的。
劉禪現在就過得非常愜意。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誰不喜歡呢。
此刻的成都,卻暗流涌動。
成都內部的問題從未解決。
甚至劉備不顧益州兵馬糧草都未齊備,就提前出兵攻打漢中,也是為了解決成都內部的問題。
劉備本來是以幫助劉璋抵禦張魯的原因,進入的益州,結果他反手取了劉璋的成都。
劉璋是仁慈之主,有法正,張松,孟達這些有志向的人不喜歡他,自然也就有很多人喜歡他。
劉備進入成都,很多人都是不服的。
劉備自己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他一直都致力於拉攏成都的本地勢力和劉璋的舊臣。
但劉璋舊臣容易拉攏,益州的豪族卻難以拉攏。
劉璋的舊臣幾乎都不是益州的豪族,而是早年從其他州郡入川的,當年劉璋也是依靠這些人來統治益州,現在劉璋倒台,他們沒有根基,就算不服劉備也得窩着。
益州的豪族就不同了,他們在益州根深蒂固,勢力龐大,當年被劉璋壓制,現在又被劉備壓制,早就對劉備不滿了。
劉備要想拉攏他們,就要讓他們位居荊州舊臣之上,而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何統治者都不可能將外人置於自己的基本盤之上,劉備的政策向來都是,荊州舊臣第一,劉璋舊臣第二,益州本地派又拉又踩。
這些人如何能服?
本來,劉備掌握了軍隊,無論任何時代,軍隊都是一個政權的生命線,益州本地豪族即使不滿,又能怎麼樣?
從三年前開始,他們就都在等劉備死,劉備已經五十多歲馬上就要六十歲了,他的‘兒子’劉禪卻只是一個八九歲的孩童,只要劉備死了,拿捏一個孩童還不容易么?
這也是為什麼除了諸葛亮關羽等人以外,很多中立的人希望劉封能上台的原因。
但出乎人意料的是,劉禪根本就沒有老老實實的回成都繼承劉備事業的打算,而是選擇了在荊州發展,現在,更是形成了能與劉備分庭抗禮的勢力。
想拿捏劉禪?
益州派自己都覺得這是異想天開。
曹操這樣的蓋世英豪都拿捏不了劉禪,無數曹魏名將被劉禪打得抱頭鼠竄。
現在大部分人都在猜測,劉禪可能根本不會去成都繼位,而是直接在荊州接管益州。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益州官員們別說從龍之功了,搞不好在益州的勢力都會慢慢被荊州官員取代。
諸葛亮,法正,關羽,這些死硬的劉禪派系官員,都暗地裏給劉禪寫信,告訴她現在益州的情況,讓她早做安排。
劉禪頭痛不已。
早做安排?
我能做什麼安排?
除非老爹現在就退位,否則我做不出什麼安排來。
劉備對她獨寵天下人皆知,能給她的都給了她,荊州牧給她了,荊州的兵權給她了,甚至她搶在劉備之前稱王,劉備也捏着鼻子認了,甚至還授意諸葛亮,關羽,張飛等人接受了劉禪封的官職。
古往今來,哪個當權的父親能做到這一步,對‘兒子’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戒心。
甚至這一切,是在劉禪任性妄為,每天穿着女裝示人的情況下,都已經這樣了,劉備還能怎麼樣?
劉禪已經做的夠好了,三年多時間就創下了這樣的基業,打出了震驚天下的赫赫威名,劉備也已經足夠支持劉禪了。
諸葛亮還要劉禪早做安排?
做什麼?讓我爹退位?把益州全部交給我?
劉禪苦笑着向孫尚香訴苦,
“娘,諸葛軍師讓我早做圖謀,可是我真的已經沒法再圖謀什麼了,除了逼爹退位,還能做什麼?
讓爹把漢中讓給我?這何逼爹退位又有什麼不同?”
劉禪做的是準備父女或者姐弟內戰的準備,為此她把東三郡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裏,如果現在逼劉備退位,其實也等於是要開始父女內戰了。
孫尚香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本來一切都很完美,可惜的是,阿斗是個女孩子。有了這一點,再完美的事情也變得不完美了。
孫尚香可以無所謂,但是劉備不可能無所謂,一旦他知道了,絕對不會忍受基業旁落。
孫尚香自己都有些迷茫,如果阿斗和夫君分道揚鑣,她到底要站在哪邊?
從道理上來講,她跟劉禪沒有血緣關係,母女關係是建立在她是劉備夫人的前提下的,她應該跟劉備站一起,但是,劉禪與她親如親生,又是她撫養長大,如果劉永繼承劉備基業,哪裏有她容身之地,自古以來幫兒子謀奪夫君基業的女人多着呢。
從情感上來說,劉禪跟她比劉備跟她親得多,即使她與劉備有了孩子,也是一樣。
孫尚香忍不住問道,
“如果真跟益州開戰,你有幾分勝算?”
劉禪霸氣說道,
“十成勝算,沒有失敗可能。
比武藝,比兵法,父親都差得太遠了。更關鍵的是,我的軍隊都是惟我命是從,而父親的軍隊,有很多人雖然忠於父親,但同樣也心向我,父親仰仗的諸葛,關,張,哪個會死力打我。
我一個衝鋒,就把父親衝垮了,比打曹軍容易多了。
真正想死力打我的,只是那些益州土着而已。
仗還沒打,父親就已經輸了。
我唯一的劣勢是跟父親打,未免會背上不孝的罪名,但沒關係,趙惠文王和趙主父用事實告訴我,只要我是王,那麼跟父親打未必會失去名分,我完全可以說父親被別人挾持了。”
一般情況下,人是不能討論自己父親的,像劉禪這樣說自己父親比自己差得遠,更不適合,但是不在公眾場合說,跟家裏人說說倒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