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羅娜……大姐頭?!:其二
——以下為羅娜主視角——
第一項比拼,掰手腕,這對我來講,就算我想贏也是很難的。
畢竟誠如冬妮婭所說,我身量纖纖,沒那麼大的力氣,怎可能掰得過漢克諾夫呢?
所以這一局必然是會輸的,而輸了正好,反正我也從來都沒想過這第一局能贏。
我伸出了手來,漢克諾夫看着有些隱隱的不安。
“怎麼了?”
“沒什麼,我想……要不我先洗個手?”
“沒事的,我也從來都沒嫌棄過你啊。”
“……行吧。”
漢克諾夫伸出手來,握住了我的手。
“要使勁兒啦嗷。”
像是在提醒我一般,漢克諾夫如此說道,話音剛落,力道便加諸在了我的手上。
儘管我知道必輸無疑,也從一開始打算輸掉這一局,但我也不能輸得太過於假——於是我也盡量使出了力氣來。
從表情能看出來,他微微感到吃力,而這個時候,他那火紅色的雙眼緊盯着我不放。
“聽婁鳴那個水桶腰肥貓說,你手勁兒老大了……”
“一般……吧。”
我咬着牙說道,他的力氣又變大了一點。
“但是你要是只有這點力氣,想扳倒我,做夢呢?啊?”
他露出一抹壞笑,隨後使出了一時之間讓我抵擋不住的力道。
我也點到為止,意識到這也是該收手的時候了,於是脫掉了手上的力氣,任其把我的手順利扳倒於桌面之上。
“好誒!”
“贏啦!老大贏啦!”
“老大威武!老大萬歲!”
在對面的一片歡呼雀躍之中,我輸掉了第一輪的比試,同時也完美的達成了我的目的。
“咋樣,這第一輪你就輸了,第二輪……實在不行就別比了吧?”
漢克諾夫雖然也很得意,但是似乎仍然沒有喪失那種針對於我的拘謹——由此可見,我大概是那種他不擅長對付的女生類型吧,所以他始終沒把那份拘謹放下。
“第一輪輸了,並不代表着第二輪一定會輸,而你只贏了一場,說是勝利,也為時過早。”
我雙手交疊,支撐着自己的下巴,如此對她說道。
“嘖……”
他看起來有些不滿,嘖了一聲之後,舔了舔唇,又順勢點上一根煙,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怎樣,現在就繼續,還是等下再說呢?嗯?”
“等我抽完這根煙……”
他嘴角上由那份得意構築出來的笑容如同一塊用來打水漂的扁平石子,沒飛幾下就沉入水中,隱沒了身形,取而代之的是六分煩躁,兩分困惑,一分陰鬱和一分拘謹,這也難怪他會點上一根煙抽起來——這種燃燒后便能釋放特殊物質來環節壓力的東西,尤其是受他們這些雄獸的喜歡。
儘管有時候,他們吸煙的理由或許也並非是壓力太大,而是單純的對它上癮,對這種吞雲吐霧的“酷炫”樣子極為崇敬罷了……我想在這裏的很多抽煙的獸,不論男女,都屬於後者吧。
畢竟緩解壓力的方式也並非只有吸煙一種,他們又是那些離經叛道,或因自身,或因環境而不肯向善向美的方向進行發展的墮落之徒,怎可能選擇不去吸煙,放棄這一彰顯自己“酷炫”和“與眾不同”的機會呢?
絕對不會的。
……
——以下為漢克諾夫主視角——
我長吸了一口煙,由於平常抽的都不是啥名貴的東西,所以現在抽這種名牌的就有點不習慣,因為它的氣味有點太濃烈了,我們抽過的最好的煙,味道和這個一比都屬於能淡出尿來的水準……
[但是,真的只是因為這樣嗎?]
被放在我的衣裳內口袋的那把斧子發話了。
“別■■煩我……”
我猛吸了一口,但立刻就被嗆到了,止不住的咳嗽。
“沒事吧?”
羅娜看起來很關心我的樣子,但是她越是這麼做,我心裏就越不舒坦。
她是在陰陽怪氣兒,故意這麼干,想看我下不來台,還是說是真心在對我感到擔憂?
我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也只有她自己個兒明白,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越來越覺得再這麼下去會遭殃。
因為就像我認為的那樣,她的個性我根本捉摸不透,和她相處,對我來講也太難了點兒。
桑克洛夫他們幾個去搬酒了,現在這裏就只剩下我和羅娜,而我也趁這個機會,掐滅了拿根煙。
這煙可是一點都■■不好抽啊……
然後,我一拍桌子,瞪着羅娜,問道。
“你到底想幹啥?!”
但是,羅娜並沒顯得十分的吃驚,而是仍然保持着鎮定。
“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
“那……你再說十遍!”
“好啊,把你帶回正軌!把你帶回正軌!把你帶回正軌!把你帶回正軌!把你帶回正軌!把你帶回正軌!把你帶回正軌!把你帶回正軌!把你帶回正軌!把你帶回正軌!十遍說完了,如何?滿意了嗎?”
“真的……”
我苦笑。
“你為啥還要管我呢?我愛咋地咋地,死了也罷,活下去也行,你偏偏要過來折騰我這是幹啥?!”
我急了,拍桌子大吼道。
“我原本,也不該管這事……畢竟你墮落與否,也和我無關……但是漢克諾夫,你有沒有考慮過呢?如果你真的一直都在這裏混,結果會是什麼?”
“結果?”
“如果有一天,皇家那群混蛋真的看你們不順眼要和你們打起來,你不會真以為靠你們這群半瓶子功夫的傢伙就能抵抗得住他們的攻勢吧?”
“那……那好歹也試一試,沒準兒,沒準兒能行。”
雖然我很清楚,羅娜說的很對,但是此時此刻,為了面子我也不得不嘴硬。
“是啊,但別忘了,你還帶着幾塊『起源礦石』呢,還有那把奇怪的斧子……這世界上因為『神明信物』和各類奇珍異寶引來的腥風血雨,你覺得還少嗎?你真的認為你們能保護的住嗎?”
“哦,說半天你就是因為這個?行啊,那我把它們都交給你不就得了?”
“少說這種混賬話!”
“咋地?給你這些東西,你都不要?”
“你也太讓獸心寒了些……『神明信物』,即便再珍貴,也是身外之物,誰願取走,誰便取走,但……你不同,不管你到底經歷了什麼,你始終都是我們的朋友,哪裏會有獸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朋友愈發墮落而不管的呢?”
“啥?”
答案非常意外。
“你說……你……”
“是啊,我們所有獸,不管與你相處如何,都是把你當做朋友看待的,你主動走進泥潭,我們又怎麼能不管不顧?”
“……”
我沉默着。
“而且,你好好想想,你建立的『黑太陽幫』,這些你所謂的朋友,所謂的小弟,對你又是如何呢?他們尊敬你也好,聽你指揮也好,無非都是想從你那裏獲取利益,無非都是想藉著你的名頭對平民百姓乃至這個國家發泄自己的不良情緒,並搶奪物資……他們中的誰,其實都沒指望着你能變成一個更好的漢克諾夫,你還不明白嗎?他們比以前的那些把你當傻子糊弄的傢伙還要過分吶!”
“我……”
這話就像是一盆水,把我內心中的戰意和怒火通通澆滅。
而恰巧也是這時,桑克洛夫他們把酒拿了過來。
“……但是,比試還是要繼續的,說過的話,不能當放P。”
我嘆了口氣,看着羅娜,無奈地說道。
“我當然明白。”
……
——以下為羅娜主視角——
藉機,我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和漢克諾夫闡述了一遍。
希望他能明白,我並不是為了讓他難堪才這麼做的,而是真心把他當夥伴,真心想讓他變得更好,即便他不回到神父的身邊,也沒什麼問題。
因為我切實地聽到過,神父祈禱的內容,好像並不是讓他回到自己的身邊。
而是希望赤之神能夠保佑他平安順遂。
或許神父早就預想到了漢克諾夫遲早會有一天知道自己的身世真相併憤而出走,從此再也不會回來,因此,為了這一天,他這些年來想必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吧?
我想,他對於漢克諾夫一家的愧疚心,也是他安於在這裏作為神父,服務大眾的重要原因吧,不管有意還是無心,在他自己看來,自己的罪孽早就數不清了,所以用餘生為已然沉睡的神明,為需要幫助的普羅大眾服務,便是他的贖罪之道。
只是,也是直到他離開,神父才明白自己仍舊對撫養了19年的所謂“養子”戀戀不捨……
話說回來,漢克諾夫應該是不知道自己其實是『煉金生物』的吧?
既然如此,那不妨還是別遮遮掩掩了,告訴他吧。
我看着他,而這個時候酒已經擺到了我們面前。
“好了,開始我們的第二輪比試吧,無論結果如何,都希望你喝的盡興。”
我拿起了開瓶器,正要開瓶蓋,想着等剩下兩輪比試都贏了之後,再告訴他更多的真相,而這個時候,漢克諾夫卻按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你一定會用一些小手段,因為你咋看咋都不像會喝酒的獸,所以,麻煩你張下嘴讓我看一眼你的嗓子眼兒。”
“我還以為剛剛跟你說的那一通會有什麼用呢,沒想到你還是執着於這場決定你去留的比拼吶。”
“我承認,你剛剛說的都很對,我也知道,自己個兒,還有大伙兒要是一直這麼墮落是不行的,所以,等我贏了后,我也有自己的新安排……畢竟,甭管『黑太陽幫』的大家把我當成啥,我反正已經把他們當成自己個兒的好朋友了,就像你說的那樣,如果是好朋友,就不能看到對方墮落的,大夥說對吧?”
真是一番讓我無比意外的覺悟!想不到漢克諾夫雖然看起來五大三粗又不着調,總給其他獸一種長不大的叛逆少年的樣子,但在某些方面卻意外的讓獸感到驚喜。
而他身邊的幾個小弟先是愣了幾愣,有的甚至比我還感到意外,隨後應聲附和着“對,對,就是這樣!”之類的話。
想來他們也想不到,自己的老大會說出這種完全超乎他們想像的話吧?
“真是不錯的覺悟,那好,你來檢查吧,不過我話說在前面,你要是敢做檢查以外的事情,拿我取樂的話,我絕對不放過你!”
“好玩的娘們兒多了去了,我沒那個必要逗弄你,要不然劉楓還不得把我■■都揪下來?!”
他又開始嘻嘻哈哈了起來。
“少開這種沒意思的低俗玩笑吧……好歹你也是個『神……”
“行啦,甭那麼多廢話了,磨磨唧唧的,張嘴。”
我吐槽道,但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看來他真的不願意向其他獸展露自己的『神裔』身份……
不過這就很奇怪了……保爾神父當年煉成漢克諾夫的『煉金之術』法陣和公式到底又是怎麼琢磨出來的呢?怎麼漢克諾夫一被煉成,就是赤之神的『神裔』?
還是說……
隨後,我張開了嘴——關於他會檢查這點,我早就有預料了,但我現在可顧不上這個問題,反而是因為將這個疑問結合到了漢克諾夫的身世,腦子裏逐漸意識到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保爾神父當年所做的煉成,搞不好是違背了最基本的倫理道德,也違背了最基礎的『煉金鐵則』。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基本可以判定,他又對我們避重就輕,隱瞞了什麼。
“行啦!開喝!”
漢克諾夫為我撬開了酒瓶的瓶蓋。
……
——以下為劉楓主視角——
“所以,你是喝到微醺之後才在喉嚨里展開了『寰宇空間』的入口,把酒都倒進那裏,而不是一開始就這麼做的?而且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你一開始還沒用魔力抵禦酒精的效力?目的就是為了讓漢克諾夫輸的心服口服?”
面對面坐在床上,聽着羅娜的敘述,我感到出乎意料。
“對,而且是用『宇之戒指』的魔力打開的『寰宇空間』入口,不然,動用我自己的魔力,我的酒不用多久就會醒,那不就演雜了嗎?”
羅娜調皮地白了我一眼,隨後神情變得嚴肅,說道。
“至於……我意識到的那件事情……”
“你意識到了什麼?神父又對咱們隱瞞了什麼?”
我急切地問道。
“還記得嗎?神父說他說漢克諾夫的父母都被皇家殘忍的處決了,而據婁鳴調查,那個時候,原本的漢克諾夫只有五歲。”
“是啊,那又怎麼了?”
“你覺得,兩個成年獸都殺了,他們還會放過一個可能會給自己父母報仇的孩子,不如斬草除根嗎?”
“那你的意思是……原本的那個漢克諾夫,其實也死了嗎?”
順着她的意思,我猜測道。
“是啊,如果這樣的話,那麼神父用來煉成現在的這個漢克諾夫的材料之一……就有可能是那個死去的漢克諾夫的屍體,要不然的話,現在這個作為『煉金生物』的漢克諾夫,怎麼可能會有『神裔印記』,怎麼可能會連『神裔』的身份也繼承了呢?以我這幾天翻閱資料,對『煉金之術』的一些了解來看,它有一條鐵則,那就是不允許使用屍體進行煉成,既然它被標定為不允許而不是不能,那麼言外之意就是……”
“雖然操作上行得通,但是……倫理上不能夠?”
我汗毛倒豎,道。
而羅娜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