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承認錯誤
打聽好清台鎮在何處，李無二趁着夜色連忙往回趕，幸好這兩座城之間倒是沒有相隔多遠，五六個時辰之後就見到了清台鎮的城牆。
今晚上的月亮格外的圓，一路上倒是藉著月光好走許多。看清了城牆上方的牌匾寫着‘清台鎮’三個大字，這下李無二才放心翻過城牆，依照着腦中路線找到了李有才的府邸。
趁着府內守衛沒注意，李無二便是進了宅子，剛走到自己的門口，就看到隔壁李洺月的房間還亮着燈。
想着這丫頭怎麼還不睡，就是踮起腳來到了窗子旁，剛要推開窗戶看看這丫頭怎麼還沒睡，就見裏面李洺月出聲問道：
“是二哥嗎？”
李無二聽着李洺月的聲音中有些驚疑，感嘆了下李洺月竟然能發現自己，倒也是大方的推門走了進去。
一推開門，就見滿屋子點滿了油燈，李洺月縮在床榻的角落裏，身上裹着被褥，滿臉警惕的看着門口。
見推門進來的是李無二，李洺月頓時撇開被褥，光着腳丫跑向李無二。
撲通一聲便是衝進李無二的懷裏，雙手緊緊環在他的背後。
李無二被李洺月這一舉動弄得有些手足無措，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激動，一時之間倒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低頭見李洺月光着腳丫，就抱着她一步一步的蹭到床前，便是開口說道：
“去床上待着，地上涼。”
“好。”
李洺月很是聽話的上了床，只不過下半身上去了，上半身依然沒有撒手。
李無二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聲說道：“你這麼抱着我怎麼辦啊，你就讓我這麼站着啊。”
這麼一說，李洺月才依依不捨的鬆開手，但回手就拉着李無二上了床，依然是撲在他的懷中。
李無二被李洺月這黏的有些無語，但感覺到李洺月有着莫名的執念，倒是輕輕的摟着李洺月，抬起手輕柔的敲打着她的後背。
不多時，懷中的李洺月便是在李無二的臂彎中緩緩睡去。
又哄了一會兒，見她睡的憨實，便是一點一點的往外挪着。
就在快要離開被窩的那一刻，那原本熟睡李洺月突然伸出一隻手拽着李無二的衣襟。
“你也要走嗎。”
“不是，我去拿個被。”
“可以不走嗎。”
“我不走，我就拿個被。”
可不管李無二如何解釋，李洺月還是緊緊的抓着，怎麼也不肯放手。
“你知道嗎，那天我本與母后說好的，明明說好的。可是母后她騙了我，她為了保護我把我關進密室，可是我不想啊。”
“在密室里醒過來的時候，那裏面好黑，黑得我看不見任何東西。我好怕，我好怕。”
李洺月整個人蜷縮在李無二的懷中，眼中流出的淚水打濕了他前胸的衣衫，那顫抖着的嬌軀，彷彿就如那日她在密室里這般的無助。
“我知道父皇母后的用意，我也知道我不能死，我知道...我知道那日之後..我便是再也見不到了。”
“無二，你知道每次只能吃一點點的乾糧和一點點水的感受嗎。你知道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一點一點數着時間的感覺嗎。你知道四周沒有一點聲音，每時每刻只能聽見自己心跳的感覺嗎！”
李無二：“我...”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知道乾糧吃完了，水也喝光了。我在黑暗中不斷的想着，想着復仇，想着把那吳國皇帝的頭顱砍下，我喝他的血，食他的肉，折他的骨！”
“我恨啊，我恨他狼子野心，侵我國土。我恨他心狠手辣，殺我親族。我，我恨我無能，只能靠在角落裏蜷縮。”
“我好想我父皇抱抱我，好想母后陪陪我，好想有誰能跟我說說話。我還不能死，我還不能死，我還不能死....”
李洺月在懷中聲嘶力竭的發泄着。痛苦，恐懼，無力，煎熬。這種種情緒無不刺痛着李無二的心神。
“無二，你知道每天晚上我聽着你的呼吸聲我有多安心嗎，在寂靜的黑夜中，不再是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那種安心感，是我渴求了多久的感覺，你知道嗎。”
“你每次喂我吃飯，我真的好高興，雖然我表現的很兇，但是我心裏真的好高興。”
“無二，我好想以後都能躺在你的懷裏。”
感受到李洺月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李無二也是鬆了口氣，雙臂緊緊擁抱着李洺月，輕柔的拍着後背，嘴中也是哼起歌謠。
“風兒搖，月兒笑
娘的寶寶要睡覺
樹上的鳥兒想要抱
草里的蛐蛐兒吵着要
它們織好了小花兒被兒
送給寶寶睡
我的乖寶寶
他坐着月兒搖
小小的星星圍着他
蓋上了白雲袍
我的好寶寶
他要睡著了
躺在娘的心懷裏
娘親給你唱歌謠。”
一句句的哼唱，安撫着懷中可憐的靈魂。
這一次，李無二沒有走，就這麼輕聲的哄睡懷中的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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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李無二便是睡眼朦朧的被李洺月拉起來吃早餐。
吃完早餐，又被李洺月拉去與李有才商議要事，只不過李無二去了也是在一旁倒頭就睡。
中午吃飯亦是如此，晚飯也如此。
“今天睡的還好嗎？”李洺月放下手中碗筷，看向一旁早已吃完，閑着沒事抬頭看天的李無二。
“你說呢。”李無二無奈的回著，今天他自己算了算，來來回回醒了不下五六次，這能睡的好就怪了。
“誰讓你夜不歸宿，還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好了，老實交代，這兩天你跑去哪了。”
李無二喊下人端過來了一壺茶，自己倒了一杯，便是衚衕地道，岷絕山匪，還有呷楓城的聽聞說了一遍。
“所以說，你是準備去參加那個青武大會嗎。”
李無二點了點頭：“嗯，我看那個星月榜挺有趣的，想看看那上面的人都是什麼水平。”
“出門在外不能好勇鬥狠。”李洺月皺着眉頭警示道。
“我？我就是去看看，又不是生死決鬥，算不上鬥狠。”
李洺月看着李無二散漫的性格就有些擔心，便是說道：“出門在外要小心謹慎，那些什麼江湖人士，魚龍混雜，不要輕信。”
“嗯嗯，我知道。”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都行吧，也不着急。那個什麼薛景華說還有四個月，擱這到銘澤山也才不過兩月多的路程，一月後走也來得及。”
聽聞此言，李洺月原本失落的心情頓時好轉了起來。
“這可是你說的，一個月，你可不能在跟我玩消失。”
李無二點了點頭，說道：“放一萬個心，走的時候一定跟你打招呼。”
“那這次就罰你天天都陪我，時間嘛，就一個月。”
李無二看着李洺月在那自言自語，詫異的問道：“你在跟我說話？”
“對啊。”李洺月看向李無二認真的說道：“罰你陪我一個月。”
李無二立馬有些跳腳：“不是，你憑什麼罰我啊。”
李洺月卻是說道：“憑我是你妻子，你的家室，你的枕邊人！”
“誰說你是的！憑什麼啊，你就我媳婦兒了。”
李洺月大喊道：“就憑那天晚上你我坦誠相見徹夜....”
李無二連忙捂住她的嘴，看着周圍站着的下人，小聲的開口警告道：“你別造謠啊，那天晚上咱倆都睡著了，可什麼都沒做！”
李洺月一臉壞笑的看着慌張的李無二，那深邃的眼神彷彿是吃定了他。
按下李無二捂着的手，李洺月開口說道：“可是你我同寢可是事實啊。”
“那不一樣啊。”
“怎麼不一樣。”李洺月出聲打斷李無二，反駁道：“你與女子赤身裸體同睡一被，如若這都不算是夫妻，那你把女子的清白當成什麼了。”
“停！”李無二連忙伸出手阻止李洺月繼續說下去。
“這個話題上次已經有了定論。我，說不過你，也找不出理由反駁你，但是，我如今說的是你憑什麼要罰我。我又沒做錯什麼。”
李洺月：“拋家舍妻還不算錯？”
“啊？這哪跟哪啊？”
李洺月一步步逼近着李無二，那直視的目光都有些讓李無二沒來由的心虛了起來。
“你夜不歸宿，留我一人在家，你讓別人怎麼看我。你出門在外花天酒地，如此行徑，讓江湖上的人們怎麼看你！”
“啊？”李無二震驚，怎麼又扯到這上來了。
“這等錯事，你還要我賞你不成？”
“別！”李無二再次叫停，看着自己被欺的都快靠牆了，連忙求饒：“我領罰，我領罰好吧。”
“這還差不多。”李洺月滿意的點了點頭，伸出手挑起李無二的下巴，眯起眼睛，突然柔情說道：“那今天晚上，好好伺候本宮。”
李無二渾身一個激靈，連忙向外一挑，頭也不回的跑回房間。
李洺月見他如此也是掩嘴痴笑，心情愉悅的吩咐下人下去燒水。
李無二來到自己的屋子，關上房門后見李洺月沒有追上來，暗暗鬆了口氣。
轉過身想要上床上躺着，就見一孩童全身裹着白布，在上面躺着。
“哎呦，差點把你給忘了。”李無二走到近前坐下，看了下那有了些許紅潤的臉頰，便是開口說道：“還行，你這傷恢復的慢。”
那孩童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剛一出些聲音，便是痛苦的皺起了眉頭。
李無二見狀也是連忙安慰道：“痛就先別說話了，等養好了，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對了，你還記得抓你的那幫壞蛋嗎。”李無二像是邀功一般的說道：“我幫你把他們都給解決了，一個不剩。怎麼樣，高不高興。”
孩童沒在張嘴，只是不停的眨着眼睛。
“哈哈哈，這回真是一點事都沒有了，你就安心的養傷吧。”
剛想起身離去，李無二便是想起了剛才的事，對着孩子問道：“今天晚上我能跟你一塊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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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眨巴着眼睛看着李無二，清澈的眼眸中透露着些許的疑惑。
李無二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正想着怎麼開口，就聽房門被人敲響，一婢女喊道：“駙馬，熱水已經燒好，殿下讓奴婢來叫駙馬前去洗浴。”
李無二連忙開口說道：“你回去告訴她，讓她先洗。她洗完了，你再來叫我。”
“是。”隨着那名婢女走遠，李無二捂着腦袋重新坐回床邊，一想到如此這般還有月余，就很是後悔應該直接走的。
煩躁的在房間內走來走去，孩子也是躺在床上，眼神一直落在李無二的身上。
過了不久，那名婢女再次來到門口，李無二原想推辭，但一想李洺月洗完了在床上躺着呢，自己洗完之後直接回來不也是可以的么。
“反正看不到她她就說不了我。”
跟着婢女來到側室，李無二屏退她們之後便是悠閑的躺進了浴桶，閉着眼睛享受着這一刻的舒適。
舒適的溫度讓李無二眼神有些迷離，上下眼皮不斷的打着架，一個沒忍住，便是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嗡——
房門被推開，李洺月身着一襲白色天蠶絲衣走了進來，抬眼見躺在那裏的李無二沒有反應，便是讓下人撤掉了角落裏的安神香。
緩步來到李無二身旁，伸手便是解開了腰間的束布，白色絲衣便是順勢滑落，大片雪白便是展露外在。
李洺月抬起修長的美腿邁入浴桶，等整個人浸入水中，便是靠在了還在昏睡的李無二肩膀。
側房內燭光搖曳，水面波光粼粼，李洺月拿着絹布緩慢仔細的擦拭着李無二的皮膚。
昏睡的李無二突感些許的涼意，打了一個哆嗦便是睜開了眼。
朦朧中看着燭火虛影浮現於眼前，便是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我好像是在洗澡的時候睡着的，哎，好舒服。怎麼感覺左手被壓住了。”
如此想着，李無二轉頭看去，卻驚見李洺月躺在自己的臂彎，那纖柔的手臂還搭在自己的肩頭。
眼神不自覺的向下看去，那兩團雪白的玉兔就壓在自己胸膛之上。大腿上也是感覺到一陣柔軟，那同樣柔軟的雙腿就停留在自己兩腿之間。
一股燥熱不受控的在小腹燃起，雙股之間同樣也是擎天而起。
李洺月也是感覺到了什麼，雙頰緋紅，身上也開始火熱。
浴桶中，一人呆愣着一動不動，另一人躺在懷中也是害羞的不敢睜眼。
就如此僵持了半天，外面的婢女提着一桶熱水走了進來，李無二立馬閉上眼裝睡。
一桶熱水緩慢的注入，這裝睡的二人也更加的大汗淋漓。
等婢女出去關好門，此二人還是維持着這樣的姿勢。
咚咚的心跳聲在耳中迴響，二者皆是知曉對方在裝睡，但都是默契的沒有先動。
就連頗為心大的李洺月，在感受到那一抹不同尋常之後，也是僵在那裏，心中也是不知所措。
直到李無二忍受不了左臂的麻木，下定決心開口說道：“趕緊洗完去睡吧，都挺晚的了。”
“好。”李洺月見他開了口，也是開口答應下來。
二人挪動着有些麻木的身體，李洺月起身時，手臂好似碰到了什麼堅硬的物體，一時間二人對視一眼，皆是飛快的背過身去。
李無二把頭埋進水下胡亂的洗了洗，便是站起身出了浴桶，抓來準備好的浴巾擦拭身體穿好睡衣后一句話也沒說便是出了側房。
聽見關門聲，李洺月這才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坐在水中抱着自己的雙腿，回想着剛才令人羞恥的場景，也是害羞的雙耳通紅。
“那裏，那裏就是，是吧。”
.........
李無二洗漱完回到房間，見床上的孩子已是閉上眼睛睡著了，便是放緩了腳步，坐在凳子上喝着碗裏的涼水。
緩了好一陣還是壓不下這股邪火，無奈之下只好硬挺着，抱了一床被褥直接睡在地上。
李洺月回到了房間倒是沒再去找李無二，此時的她也是臉頰緋紅，身上的熱氣久久不退。
“殿下，需要奴婢去找駙馬嗎。”
一旁的婢女見駙馬沒在屋內，便是詢問面前的公主大人。
“不，今晚先不要打擾他了。”
李洺月也不知道現在該如何面對他，明明那天晚上也是坦誠相見，可為什麼會有着如此變化。
“你們下去休息吧。”
“是。”
李洺月趴在床上裹着被子，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腦中不斷的傳輸着那一抹觸動。
隔壁的李無二也是徹夜難眠，滿腦子都是雪白的兔子在面前晃蕩，胸前那柔軟的感覺也是隱隱傳來。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