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木匣
李無二點點頭應道：“嗯，這不是開青武大會嘛，我就過來看看。”
壯漢放下鉗子，坐在石凳上招呼李無二進來。
李無二也不客氣，踏進院門坐在壯漢的身旁。
壯漢坐下之後，聲音更是低沉，瓮聲瓮氣的問道：“現在好像還不是開山的日子，你是怎麼進來的。”
李無二解釋道：“我是拿着鶿血樓甲衛的面具進來的。”
“鶿血樓。”壯漢聽到這個名字，也是嘆息一聲，看着鐵爐說道：“只是用鐵打造出來的用具而已，有什麼爭搶的。”
李無二一愣，便是問道：“大叔，我聽說十七年前鶿血樓進山，他們進山是為了什麼啊。”
壯漢嘆息一聲，眼中回憶道：“都已經十七年了啊，時間倒是過的快啊。”
李無二沒有出聲，靜靜的在一旁等着，在院中看着周邊的樹葉飛落。
不多時，壯漢站起身，從鐵爐中拿出燒的通紅的鐵片，放到鐵砧上，拿着鐵鎚開始敲打。
李無二坐在石凳上，出神的看着壯漢手中鐵鎚一次次的落下。每次鐵鎚敲擊在鐵片上時，都能感覺到其上一種莫名的氣勢，就類似於巫馬敬德那天揮砍出來的兩條白色條帶，但又不同。
隨着時間的流逝，李無二突然發現不對，原本赤紅的鐵片竟然完全沒有降溫的意思，在大漢的逐漸的敲打，鐵片相疊加之下，更添殷實。而敲打之處依舊赤紅，彷彿是在敲打中，再次煅燒一遍。
李無二看着逐漸變成條狀的鐵片，還在想着這是要弄成什麼武器的時候，卻見鐵匠放下鐵鎚，拿起一個形狀怪異的鎚子，在邊緣小心翼翼的敲了起來。
隨着齒狀的浮現，李無二這才知道壯漢這是在打造一把鋸子。
打造完成，壯漢又經過幾道工序，這才把東西放到一旁，重新坐了過來。
“你不覺得無聊么。”壯漢向李無二問道。
李無二沖他搖了搖頭，倒是問道：“你落錘的時候，那一股波動是什麼。”
“波動？我不知道。”
“好吧。”
壯漢從一旁的水缸里舀出一勺水喝下，問道：“你想知道十七年的事情？”
李無二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不能知道么。”
“可以。”
壯漢放下水勺，拄着腿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秘聞，鶿血樓進山的原因就是為了藏劍山裏面的諸多武器而已。不多他們倒是沒有得逞，而且損失了不少人，光是甲衛便是留下了五個。”
“巫馬一族也是損失不少，之後便是有了提前進山的那個規矩。”
壯漢看着李無二說道：“你殺了甲衛？”
李無二點點頭，有些傲氣的說道：“殺了三個。”
“不錯，是哪幾個？”
“甲丑，甲巳，甲未。”
“甲丑，你能殺死他？”壯漢有些質疑，但是語氣上沒有絲毫的波動。
“是有點難打，但我確實殺了他。”
壯漢點點頭，說道：“那倒是要感謝你，幫巫馬一族報了仇了。”
李無二擺手道：“順手的事情，不必太多在意。”
“你拿到命帖了么。”
“拿到了，兩個。”
“那你可以進藏劍山了。”
“我有兩個命帖，可以拿來兩把武器是么。”
壯漢點了點頭，沉默一陣，說道：“你用什麼武器。”
“刀。”
“那你進山的時候注意一把木匣，一個檀木匣。”
“木匣？”
“嗯，那裏面有一把刀，很有趣的一把刀。”
“怎麼說。”
“知道名器榜嗎。”
“名器榜？怎麼又出來一個榜。”
壯漢嗯了一聲，彷彿在其臉上看不出別的表情，永遠都是一副平淡的樣子。
“我說的那個木匣里的刀就是榜上的一把。”
“哦，那當真是極好了。”
“那把刀名叫賒余，名刀賒余。”
“賒余，這名字有點意思。”
“你若是能找到它，到時候來我這裏一趟，我教你怎麼用它。”
“不就是一把刀么，還用教？”
“那把刀不一樣。”
“好吧，我找到我就來一趟。”
“賒余你可以當一把佩刀使用，另一把刀，我推薦你去找拿最裏面的那把碧落寒霜。”
“呃，我不使雙刀。”
“我知道，你到時候看到賒余就知道為什麼了。”
“呃，好吧，那把碧落寒霜刀很不錯啊？也是榜上的名刀么。”
壯漢搖了搖頭，說道：“它不是。”
李無二表情有些無語，問道：“那都不是榜上的刀，那能好么。”
“好的，只是那把刀沒有殺過什麼有名的人，所以他並沒有在榜上。”
“有名的人，這個榜單有點意思。”
“你殺了甲丑，池河知道么。”
“巫馬池河，你們那個族長啊？”
“嗯。”
“他知道，還說要給我些好處呢，誰知道保不保准。”
壯漢低頭沉思，半晌問道：“若是我給你打造一把武器，你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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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大叔，我這不是有兩把刀了么。”
“那我給你打一身軟甲？防身用的。”
“哇，大叔你這麼好嘛，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壯漢面無表情的說道：“沒事的，要不然到時候池河也得找我，不如我現在問你來得快些。”
李無二一愣，看着大漢突然反應過來，說道：“啊，這就是他說的好處唄，他拿大叔你頂茬啊。”
壯漢大手一揮，拉着李無二站起來，伸出手比劃着大致的比例，片刻后說道：“好了，青武大會之後你來找我。”
說完，也不再去看李無二，徑直往茅草屋裏走去。
李無二朝着壯漢喊道：“大叔，在保證結實的情況下，最好穿着能舒服點。”
壯漢瓮聲瓮氣的嗯了一聲，便是關上了房門。
李無二摸不到頭腦的抓了抓散亂的頭髮，嘟囔道：“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從院中走出，看了眼時辰，李無二便是往族內的大廳趕去。
等回到巫馬池河那套院落，剛進到院中，便是看到巫馬敬德他們三個坐在涼亭中，喝着茶交談着什麼。
看到李無二到來，巫馬敬德衝著他招手喊道：“小李，來來來，問你幾件事。”
李無二走過去，看着三人問道：“啥事。”
巫馬敬德看着他問道：“你這月隱迷蹤是誰教你的。”
“我師父啊。”
“就是你之前所說的游蠱道人？”
“對。”
“那你師父本名叫什麼。”
“呃.....這我還...真不知道。”
“不知道？他沒告訴你么。”
“沒有，我都管他叫老爺子。”
“那好吧，那你知道你修鍊的月隱迷蹤，是從何處來的么。”
“不知道。”
“我先不與你講這本功法的由來，我先跟你說，這本功法，它原本應該是在我們藏書閣的。”
李無二雙手抱胸的看着巫馬敬德，眯着眼睛問道：“你什麼意思。”
巫馬敬德擺手笑道：“放輕鬆，我沒有要回來的意思，我只是告訴你，這本功法是你師父從我們藏書閣帶出去的。”
“哦，這麼說，你認識我師父。”
“我不認識，但我應該知道他。”
“你們上歲數的人說話都喜歡這麼繞彎子的么。”
“你師父既然沒跟你說過，那我們便也不會多說什麼。有事問你，也只是在你身上我們看到了另一個問題。”
“有屁快放。”
見李無二有些不耐煩，巫馬敬德也是笑道：“沸血屏息功，你是不是修鍊過這本功法。”
李無二皺着眉頭，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點了下頭，問道：“這本功法有問題么。”
“有，而且有很大的問題。”巫馬池河張口說道：“沸血屏息功原本就是從基礎的屏息決中來的，但是創造這本功法的人，沒有在書中說過這本功法的弊處，所以連這本功法的人，都知道這本功法的厲害之處，但是他們都不知道，這本功法是一本要命的功法。”
巫馬成慕接著說道：“說的簡單點，屏息決本是一個延長內息的法訣，但是創造這本功法的人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在閉息的時候，卻要激發全身心脈，以來短暫的突破人體的瓶頸。但你可知，人一生心腑的跳動次數都是一定的，所以你每次使用的時候，都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巫馬敬德看着李無二臉上有些陰晴不定，便是說道：“你也別不信，我們藏書閣內有明確記載，在你之前，用過這本功法的人數不勝數，但是那群人無一例外，都沒有活過三十歲的。”
巫馬池河捋着鬍鬚說道：“你也別以為我們在嚇唬你，事實就是如此，這就是一本要命的功法。若是你不信，我們也沒有辦法。”
李無二倚在涼亭思索了許久，看着外面的天空漸漸變黑，巫馬敬德三位也沒有打擾他，就坐在涼亭中等待他的答覆。
待到僅剩的陽光落下，李無二這才張口說道：“其實我從師父屋裏拿到那本沸血屏息決的時候，師父他就和我說過，但是我當時只是以為老爺子在騙我，就沒當回事兒。”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都是仗着自己年輕。”
李無二說道：“你們還有問題么，我一會兒有點事要辦。”
巫馬敬德問道：“你有什麼事兒。”
“那你先不用管，你們有問題趕緊問，省着我還得跑來跑去的。”
巫馬池河笑道：“你小子還不耐煩上了。”
“哎呀，趕緊的吧。”
巫馬敬德也不廢話，直接問道：“你小子是不是還主修鍊了一本功法。”
“嗯，子午化極功。”李無二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便是說了。
巫馬敬德聽到這個名字倒是納悶起來，想了一陣說道：“子午化極？我怎麼沒聽過。”
李無二笑道：“呵，怎麼回事兒，幾個大明白也有不知道的地方啦。”
巫馬成慕也是想了一會兒，問道：“聽你這個名字，若非是子時和午時有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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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李無二有些挑眉，巫馬成慕繼續說道：“子午化極，那什麼是極，午時陽之極，子時陰之極。天生男女，男為陽，女為陰。若為男子，子時化陰為小劫，陰陽調和，功德圓滿，利己。午時化陽為大劫，雙陽沖，內傷筋脈，外傷筋骨，害己。故需化極，該害為利，方為功成。”
李無二看着神在在的巫馬成慕，不禁開口罵道：“你丫的是不是知道，在這跟我裝呢。”
巫馬成慕哈哈笑道：“見你這般，莫非是我說中了？”
“你還裝是不是！”
巫馬敬德伸手攔住略顯暴躁的李無二，安慰道：“非是成慕戲耍，只是其身為藏書閣閣主，閱萬卷，能推理出來也是正常。”
說完，巫馬敬德看向巫馬成慕，問道：“那你可知曉，他修來的是什麼功法。”
巫馬成慕抬頭想道：“子午化極功我是沒聽說過，但是有一部功法倒是和你有異曲同工之妙。”
李無二冷着臉問道：“什麼。”
“造化神功。”
李無二嫌棄道：“什麼勾八神功？”
“奪天地之造化，換乾坤之陰陽，改虛無於真實。諸天皆在其內，萬法皆在其中。”
李無二聞言突然拍拍手，不由得佩服道：“卧槽，這都讓你說了，你咋不說它是神仙功呢。”
巫馬成慕卻是點了點頭，說道：“這部功法還真就是這麼說的。”
不僅李無二感嘆，就連巫馬敬德和巫馬池河都是聽着都是有些驚嘆。
巫馬敬德不禁問道：“這功法是何來歷。”
巫馬成慕說道：“人主之法。”
“人主之法？”
“千百年前，璃朝建立之時，當時的人主之法。”
“璃朝時候的功法？”
巫馬成慕點點頭道：“據傳，現在所有的功法皆是在這部功法上推演而出，故為人主之法。”
“若是此法如此逆天，為何當時的璃朝還能衰落呢。”
“那便不得而知了，時間追溯之長久，恐怕也是有些不為人知的秘聞吧。”
“不，感覺這部功法有待考究其真實。”
但巫馬成慕卻很是堅定的說道：“不，這本功法確實存在，若是以往我可能還有些疑問，但是今天，不就是親眼看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