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暫歇
“你打算讓大家喝酒？我父親不會同意的！”
“為什麼？即便是在雪原上，大家也需要放鬆。”
“我知道，但是酒不一樣，它會麻痹神經，會破壞軍隊的規矩……”
“可我們不是軍隊，我們只是一群走投無路的，為了同一個目標努力的感染者同胞嗎？我會說服他的，隊伍需要暫時歇歇腳了。”
“……你不會成功的。”
霜星站了起來，她們再度前進。
遠遠的，已經能看見營地已經生起了篝火，紅色的篝火散發著溫暖，大家圍在篝火旁取暖。
篝火上掛着鍋子，裏面裝着今天的晚餐。
食物的香味在彌散在聚落各處。
無論是訓練中的戰士，還是圍在阿麗娜身邊的孩子，亦或者是圍在篝火邊的大家都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愛國者站在營地入口，他眺望着遠處的移動採礦平台，等待着尚未回來的幾人。
冷風中，楊說文晃悠着率先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他扛着兩個人一瘸一拐地朝着營地走來。
看見矗立在營地入口的愛國者，楊說文腳步一頓，這般疲態他並不想展露在愛國者面前。
但是，站在原地躊躇不決也不是辦法。
楊說文硬着頭皮，昂首挺胸，屏氣凝神，大步邁向營地。
“酒味？楊說文，這是怎麼回事？”
方一靠近，楊說文便迎來了愛國者的質問。
面對愛國者的質問，楊說文有些發憷。
“這個，他們兩個在採礦平台找到兩箱酒，然後……”
“目無軍紀，任務期間私自飲酒，塔露拉呢，她怎麼帶的隊！”
愛國者身上的怒氣似乎凝成了實質，猩紅的雙眼變得耀眼，此刻的愛國者彷彿索命的妖魔。
“這件事情和塔露拉沒關係，是這兩個傢伙……”
“不，他們敢在任務中喝酒，敢目無軍紀，無視規則，塔露拉有無法推卸的責任！她的放任讓戰士懶散，鬆懈，甚至敢於違反紀律！”
“可是！”
“別說了，我會當面質問她，你回聚落去。”
愛國者沒有給楊碩文辯駁的機會。
他帶領過軍隊，擁有嚴明的軍紀的隊伍才能走得更遠，才能將更多的敵人踩在腳下。
雖然現在他已經不再為先皇而戰，但他深知紀律二字的重量。
游擊隊遵守紀律，軍紀嚴明，所以他能在雪原上行走到如此。
他並不相信塔露拉會不明白這種事情，但這件事是她的過失，她必須負責……
楊說文望了一眼身後的雪原，黑色和白色的兩道身影朝着這邊走來。
他嘆了口氣，走向了聚落。
“安德烈大哥！幫我拿兩根繩子！還有，順便幫我找一條褲子！”
……
“爸，我們回來了。”
“愛國者先生，你已經看見了，對吧，楊說文帶回來的那兩個人。”塔露拉說道。
她將兩箱酒放在地上，她知道接下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的。
“葉蓮娜，你先回去吧，順便叫個人來把這些東西搬回去。”塔露拉招呼到身旁的霜星說道。
霜星點點頭，徑直朝着營地內走去。
直到霜星走後，愛國者才開口：“你似乎並不意外？是因為什麼，對我的了解還是對自己行為的認知？”
愛國者居高臨下，凝視着塔露拉，恐怖的氣勢壓在塔露拉身上。
塔露拉毫不示弱地看着愛國者，“因為我知道，知道軍紀二字，知道對於隊伍紀律的重要性！這兩個戰士在任務期間喝酒，這是我的過失，我會檢討，那兩個戰士，我也會處罰他們。”
“然後呢，你打算怎麼做，繼續放任下去？塔露拉，我說過你有過人之處，但在軍隊管理上，你不過是個幼雛，軍紀嚴明應當讓戰士不敢觸碰紀律，而不是在違反紀律之後才進行處罰，不犯永遠比懲戒好。”
愛國者聲音中沒了最開始的怒意，但他不會這樣罷休。
這種關乎到整支隊伍的事情，他從來不會大意。
隊伍是一體的，嚴明但並不嚴苛的軍紀是聯繫整個隊伍的紐帶。
“游擊隊能夠在雪原上行走，卻不會被烏薩斯糾察隊擊潰，是因為我們團結一致，為了一個目標前進。游擊隊能夠擊潰烏薩斯礦場駐軍，能碾碎感染者糾察官是因為對方軍紀渙散。”
“是的，先生，你對軍紀嚴苛，是因為你見識過渙散的軍隊被敵人的鐵蹄傾攆。你對軍紀有着嚴格的要求。但我也並非穢侮這一切的人，這次的疏忽確是我的過失，我會檢討的。”
塔露拉拿起了一瓶酒箱裏的蒸餾酒。
“‘生命之水’，這是這種蒸餾酒被賦予的名字。烏薩斯人對於酒的熱愛你是知道的。那兩個烏薩斯人並非懶散，肆意之人。但違紀就是違紀，我會嚴懲的。“
愛國者瞥了眼，塔露拉手中的酒。
這種酒他是知道的，經過數十次反覆蒸餾提煉出的精品，被賦予“生命之水”稱號的存在。
但自從跟隨先皇馳騁以來，他已經許久沒有嘗過酒精的滋味了。
“我並非墨守成規之人，你帶這些酒回來我也明白什麼意思，一年多了，也應該讓戰士們休息一下。以前先皇在戰勝之後，也會讓戰士們大醉一場。但僅此一次。”
愛國者轉身離開了這裏，塔露拉看着愛國者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她似乎還是看不懂愛國者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不過，這也許是件好事。
這麼容易被看穿的人，怎麼可能帶領這麼大的一支隊伍。
“塔露拉，大姊讓我過來搬東西。”
一隻雪怪來到塔露拉的身邊。
“把這箱酒抬進去吧，今晚大家可以好好睡上一場了！”
“你是說！”
雪怪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懷裏的酒箱。
“你們也很久沒有碰過這東西了吧？”
“哈哈，你說笑了，我還沒喝過酒。”
塔露拉有些意外地看着身邊的雪怪。
沒喝過酒，這怎麼可能！烏薩斯人還有沒喝過酒的？
“我們很小就被送到礦場了，跟着大姊這一路上也沒喝過，再說了，大爹也不讓我們喝酒。”
塔露拉見狀，拍了拍雪怪的肩膀，“這次把以前沒喝到的都補上，可一定要多喝幾瓶哦！”
看着塔露拉嘴角的笑容，雪怪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