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相依
“但我們會獲得新的朋友。”
“誰是你的朋友？”愛國者問道。
“我可以承認你的計劃有過人之處。然而，你所圖謀的即使有可取，也不出奇。有多少戰略家在凍原上潦倒而死？
你所說的這些，我看不出你為何能做到，靠什麼做到。先皇為何能讓大地顫抖？因為他執着於此，且從不談論遠大願景，他只邁步。”
烏薩斯的先皇，多麼傳奇的人，塔露拉自認不能與其相比。
“……先生。”
“你說我會被烏薩斯的鐵蹄碾碎，我承認，他們遲早會看向我們。我們總有一天會被抓住，我們都逃不過。‘讓他們來’，你會這麼想嗎？在凍原上能讓你更好的準備一場決戰嗎？”
決戰？
愛國者似乎看到了塔露拉的意圖，他問道：“你在尋找一個新的戰場？”
“我在尋找一個勝機。對感染者來說是希望，對你我這些戰士是一個契機。擺脫我們固有戰略的唯一契機。在凍原上輾轉反側到頭來只有死亡……就像我們身為感染者的那點生命一樣。我會不斷重複這點，因為你我都清楚。”
“——呼”
粗重的呼氣聲透過頭盔的縫隙傳出。
“我女兒也許會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一個沒因事實而失望，一直在陳托着某種假大空學說的人。”
愛國者說完這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塔露拉注視着高大薩卡茲逐漸離去的背影，臉色陰鬱。
“去礦場看看吧——”
喃喃着，塔露拉沿前走去。
沒走幾步，塔露拉遇上了匆匆趕回來的霜星和楊說文。
“塔露拉，你去哪兒？”霜星問道。
“只是去礦場看看還有沒有生還者。”
塔露拉的臉色並不好看，她時刻皺着眉頭，剛才的談話對她的影響很大……
“游擊隊已經帶隊去了，聚落也已經開始轉移，烏薩斯的軍隊也沒有繼續追我們的跡象……”
“你怎麼了，老爺子對你說了些什麼？”
塔露拉的情緒很低，楊說文有些在意。
“沒事，你們去幫聚落轉移吧，礦場已經沒有威脅，我一會兒就回來。”
塔露拉並沒有因為霜星和楊說文的話停下腳步，她想要一個人稍微想想……
“霜星，你先去過去老爺子那裏吧，我跟過去看看。”
楊說文有些放心不下塔露拉，他必須跟過去。
“……好。”
霜星應了一聲，轉身邁步離開。
楊說文見此也迅速跟上了塔露拉。
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塔露拉沒有回頭，她知道，是那隻愛管閑事的小鳥追上來了。
“不是讓你去聚落幫忙嗎？跟過來做什麼？”
楊說文來到塔露拉身邊，他的呼吸有些重，白色的霧氣從口鼻處升起。
“霜星大姊讓我過來幫忙。”
“噗，你又不是雪怪，叫什麼大姊，還有下次記得改一改你的龍門口音吧，雪怪可不是這麼說話的。”
塔露拉笑顏一展，眉頭舒緩不少。
楊說文嘴角微微上揚，將腰間的短刀抽出。
“瞧，這刀可是葉蓮娜送我的，肯定是認可了我這個雪怪身份才會給我的。”
楊說文的鼻子翹得老高，得意得不行。
看見這把刀，塔露拉即便是現在都有些驚訝。
“我到現在都搞不明白當時霜星在想些什麼，這麼好一把刀怎麼會送給你這個菜鳥。”
“嗯哼？羨慕了，大姊肯定是看中我潛力無限才會送我的。”
塔露拉一臉嫌棄地白了楊說文一眼。
和游擊隊合流已經過了幾個月了，楊說文和霜星切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他一次都沒贏過……
可就是這樣一個被霜星碾壓的黎博利在對上塔露拉卻完全不一樣。
靠着源石技藝，塔露拉說不定還能贏上幾回。
一旦託大不用源石技藝，楊說文的刀下一刻就會架在脖子上。
明明霜星和塔露拉兩人實力不相上下，但楊說文對上兩人的情況卻完全不同。
三人之間彷彿形成了一個奇妙的剋制關係。
“如果不是霜星的百分百勝率擺在眼前，我可能已經相信了你說的話。”
礦場中，凌亂的黑色源石在生長在石塊上。
四周堆放着一些剛剛開採出來的源石礦石。
周圍鮮有樹木，只有幾棵低矮的灌木零零散散地生長在礦場中。
沒走幾步，地上躺着一具屍體。
從脖頸處的源石結晶不難看出這是一名感染者。
背部貫穿整個身體的創口是死亡的原因。
“屍體還有丁點餘溫，是剛被處死不久的。看樣子應該是我們和守軍戰鬥的時候想要逃跑，被守軍發現后處死的。”
忽然，悉索聲從灌木後面傳來。
兩人頓時臉色一變。
“誰？”
塔露拉驚呼出聲，楊說文則是迅速隱身靠近了灌木叢。
“灌木叢後面，出來！”
塔露拉手摸向了腰間的大劍，她慢慢靠近，時刻警惕可能從灌木叢後面飛出的箭矢。
“啊！薩沙，救救我！”
稚嫩，但卻有些沙啞的呼救聲傳來。
塔露拉看見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孩子飄在空中不斷掙扎。
下一刻，另一個孩子從灌木中鑽了出來。
深青色頭髮的斐迪亞男孩，他舉着弓箭，對住了塔露拉。
“快放開他！”
斐迪亞男孩有些慌張，這種讓人飄在空中動彈不得的手段太詭異了。
他什麼都沒察覺到，伊諾就中招了。
“放他下來吧，只是兩個孩子而已。”
塔露拉有些驚訝，楊說文動作居然這麼快。
不過，對待兩個感染者孩子，這些手段顯然是不必要的。
“真不明白，兩個孩子跑來礦場做什麼。”
楊說文將手裏的白髮男孩放在地上。
隱身的法術也停了下來。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是因為貪玩跑去礦場得得礦石病，所以在礦場看見這些孩子，讓他有些憤怒。
突然出現的男人嚇了斐迪亞男孩一跳。
“你從哪裏出來的？”
拉緊的弓箭在塔露拉和楊說文之間搖擺。
被放在地上的白髮男孩快步跑到了斐迪亞男孩身後。
“我們只是來礦場拿了些東西，馬上就會離開——你們不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