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狠人一枚

第18章 狠人一枚

李仲飛突然感覺自己的左手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如同被滾油燒了一樣。

仔細一看,原來也被碎玻璃割破了。

剛才他哪裏顧得上這些,只想一酒瓶拍倒最致命的威脅。

他看了看桌面上的餐巾紙,根本包不住血流不止的傷口。

目光又轉向五名青年中的一人。

“你,過來!”

青年哪敢過來。

早被眼前這個狠人嚇的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喂,我讓你過來,聽到沒有?”

李仲飛凌厲的眼神讓青年不敢反抗。

地上躺着的大哥就是榜樣。

青年畏縮着一點點靠近李仲飛,也不敢說話。

“懷裏揣的什麼?”

李仲飛擎着左手,不讓血液加速流出。

右手去青年懷裏掏東西。

青年下意識倒退一步。

但李仲飛也下意識揚起右手,嚇的青年一縮脖。

“拿出來。”

青年更不敢拿了。

大哥手裏有槍都白搭,更何況砍刀呢。

但不拿也不行,巴掌就在頭頂,要是扇下來,我這腦袋會不會也變成血葫蘆?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青年還是小心翼翼把砍刀拿了出來。

李仲飛手握砍刀看了看,發現已經開了鋒。

又對青年道:“把體恤衫脫了。”

九月份的白沙鎮依舊熱的出汗。

青年穿着一件前面印有“戰”,後面“九州”的白色T恤。

一聽要他脫了T恤,嚇的立馬跪下:“大哥大哥,放我一馬,我是鄭六的人,我……”

鄭六是鄭高的侄子,街頭小混子。

沒等他說完,砍刀刀尖已經挑起他的T恤圓領,猛地向上一劃。

T恤被劃開一個口子。

刀尖緊貼着青年的耳朵閃過。

然後李仲飛把砍刀放到桌上,右手拽着口子邊緣狠狠一撕,刺啦一聲。

T恤被扯了下來。

接着又用砍刀在T恤上划拉數下。

幾個長布條出現了。

李仲飛隨手拿起桌上半瓶白酒,先是咕咚一大口,然後把剩餘的白酒往布條和右手傷口上一澆!

嘶!

真特么爽!

接着,用這幾個布條把左手的傷口胡亂一包。

整個過程愣是眉頭都沒皺一下。

狠人啊,光着膀子的青年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種痛。

“原來不是要脫了衣服砍我……”

青年嚇的已經尿褲子了。

見此一幕,又打碎了簡川對李仲飛的認識。

這哪裏是文人該有的行為,簡直就是莽匪行徑。

既莽又匪。

莽的是砍刀挑T恤,也不怕划切了青年的耳朵。

匪的是搶奪別人的衣服包紮傷口。

更匪的是用白酒澆傷口而面不改色。

這還是一名鄉鎮級別的領導幹部嗎?

這要是在宋朝,宋江一定會拉攏他入伙梁山。

誠然,都知道白沙鎮領導幹部作風彪悍,但也不能是這種彪悍法啊。

這時,警笛聲由遠至近,一輛閃耀着醒目警燈的警車停在了飯店門口。

兩名民警帶領兩名協警走進了飯店大廳。

是飯店老闆報的警。

當他看到有人持槍的那一刻便馬上報警。

真要是出了人命,他這飯店可就別開了。

他確實是鄭高的老舅。

只不過是出了五服的老舅。

按照龍國禮法來算,出了五服已經不算是親戚了。

不過對現代社會來講,鄭高當書記時,出了八服的關係也會來攀親的。

飯店老闆也幸虧不是鄭高的近親,更沒得到關心和照顧。

自然也就沒參與到鄭家的事裏,所以才沒受到牽連。

四名民警一看地上人事不省的血葫蘆還有噴子,立刻拍照取證,打120,詢問雙方當事人。

“誰把他打成這樣的?”

一名四十左右歲的民警開口詢問。

其實現場情況一目了然。

詢問是必不可少的程序,不能憑自己主觀臆斷辦案。

“是他!”

五名青年同時指向李仲飛。

這時,簡川站起來想要亮明身份,卻被李仲飛制止。

不是不想,而是不到時候。

他想看看民警是如何處理這類案子的。

“為什麼打人?”

民警轉頭看向李仲飛。

“正當防衛。”

李仲飛不解釋前因後果,目光看向地上的噴子。

民警明白李仲飛所指。

好奇心頓起。

就算民警面對一把噴子都不敢隨便亂動。

這人是如何做到的?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即逝。

還是要以案情為主。

“我看你這有點防衛過當了吧?”

“哪個單位的?叫什麼名字?身份證拿出來檢查一下。”

中年民警認出了躺在地上的血葫蘆。

這人是白沙鎮出了名的小賴子。

不入流。

現在鄭高集團倒塌了,逃的逃,抓的抓。

不入流的小混子倒成了街頭一霸。

以往都是他打別人,如今被人打的半死不活,也算是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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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防衛不過當,難道要等噴子噴出鋼珠火藥我再防衛嗎?”

“我想那時候我完全沒有防衛能力,甚至當場喪命。”

“另外,他們還有五個拿砍刀的人。”

李仲飛掏出錢夾,裏面有銀行卡、信用卡、身份證、工作證。

在遞給民警身份證和工作證時,也回答了自己的身份。

“我叫李仲飛,在白沙鎮政府工作,現任白沙鎮鎮長。”

民警手一抖,差點接不住證件。

周圍的小混子和飯店顧客、服務員、老闆等人全部被震驚到了。

小混子們嚇的當場臉色刷白。

官場人正是他們最怕之一。

鄭老大多牛逼,老爹還是鎮委書記,最後還不是老老實實伏法認罪。

更別說他們這些整天在街上搞點小錢,欺負欺負老實人的小卡拉米。

更何況,把鄭高搞垮的人正是眼前這個狠人。

飯店的人和顧客想法不一。

有人感覺一個鎮長打人就不對。

鎮長怎麼可以打人?

亮明身份不就完了嗎,混子敢開槍嗎?

有人認為打的好,打死這群欺負老百姓的混子,只是不應該在這種場合下亮明身份,多少有點影響領導幹部形象。

還有人認為正當防衛沒錯,但也如同民警一樣認為有些過當。

沒人認為防衛不過當。

“對不起李鎮長,您剛上任沒幾天,我們沒認出來。”

民警雙手送回了身份證和工作證。

態度立刻變的和剛才截然不同。

李仲飛見怪不怪。

民警辦案基本符合流程,素質還可以。

“同志們,朋友們,老鄉們。”

“我知道,有些人覺得我防衛過當。”

“有些覺得我有損黨員幹部形象。”

“還有人覺得我做的對。”

“我只想說,黨員幹部也是人,也是老百姓中的一員。”

“每個人在面對危險、不法、不公時,都應該做出最正義的反抗。”

“你若不反抗,罪惡便會壯大。”

“人人都反抗,罪惡不敢生。”

“在這裏我明確告訴大家,在面對極度危險情況時,比如說被槍指着腦袋,刀架在脖子上,或是三五個人打你一個人時。”

“無論怎麼還手,哪怕是反殺一人,誤打誤殺其中一兩個人都屬於正當防衛,絕不過當。”

“這不是我隨口亂說的,而是我國修正了關於正當防衛這一解釋。”

“具體細節大家可以到網上查相關法律解釋。”

“最後,我想說,人人敢於向不法說不!”

李仲飛說完,立刻贏得了全場人的掌聲。

這就是他此刻亮明身份,以身說法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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