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爭吵
風吹的窗戶上的窗棱紙沙沙作響，一絲絲的風透了進來，吹得原本就不太亮的燭光，隱隱綽綽的搖曳着，似乎有種要熄滅的感覺。
秋雨見到燭光，晃動得如此頻繁，連忙拿着手輕輕的將那邊稍稍遮蓋，又叫秋玉，去那邊窗戶那裏看看是不是窗戶開了
等燭光不在晃動后，坐在首位上的男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少年，平淡地說
“你自己跟他說吧，記住言簡意賅”
“是”
跪在地上的少年抬起低下的頭看着，坐在一旁的紅衣男子，朝着他訴說了自己和瑛娘的故事
“所以我們兩就成了這樣生死見不到，我還以為他們會好好對待我的老母親，結果.......就變成了這樣.....嗤嗤！”
跪在地上的人，是那種聲淚俱下的控訴着自己的悲慘遭遇，說到動情處，還不有的掉了幾滴眼淚，來佐證自己字的悲慘遭遇
坐在男人身邊的紅衣男子看了顧言冥一眼，單手撐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拿着骨扇的手輕輕半遮着臉，一雙魅惑眾生的眼睛透露出淡淡的憂傷，而那張微微半遮着的臉朝着男人方向輕輕側着
“他好慘啊，師兄，要不......”
“不可能.....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
男人冷淡的語氣里透露出洞察一切的平淡，他的眼睛雖然沒有看向紅衣男人，但也似乎看穿了紅衣男人的想法，堅定的拒絕了他
“那你是想要他們灰飛煙滅？”
紅衣男人‘啪’的一聲收起摺扇，扇子後面的表情似乎沒有像他之前眼神表露出的悲傷一樣，而像是似乎意料之中的一樣，臉上不咸不淡的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這也是他們的宿命，總好過給你當永生永世的傀儡好吧”
男人說完則是再也沒有看紅衣男人而是把目光投向地上的‘少年’
“哎~怎麼，給我當傀儡那麼不堪嗎？那至少還有個念想嗷，而且我哎~咱們青雲仙宗三峰之一除了大師兄的仙雲峰，就數我的紫霄峰最好，少在外人面前貶低我”
紅衣男子整了整衣服，拉了拉衣袖，一臉不屑的看向男人
男人感受的他的目光，但也沒有怎麼在意，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少年那雙渴望的眼睛，薄唇輕抬“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你.....她，我總是要給他們一個交代，到時候......我會讓你們可以一起死”
話到這男人暫時閉上了嘴，眸光微沉的看向地上的人，那眼神的意思絲毫不帶任何商量而是給他們下了死定義
“師兄你怎麼還是這麼不盡人意，你這樣可不會招女孩子喜歡的”
紅衣男子看着他冷若冰霜但卻艷若美人的臉，不禁感嘆
“我從來不在乎這個，也就是你這樣子的才在乎吧”
男人輕輕瞥向看着笑話的紅衣男人，眼底的寒意衝著紅衣男人射去
紅衣男人眼見着自己的師兄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這種情況下，要是自己還在那看笑話，那自己就是引火上身，於是他輕輕遮住自己的嘴巴，尷尬的笑了下，轉身看向地上的少年面露無奈
地上的人，見此，也知自己再說什麼也沒任何希望，只好拭了拭眼角的淚光，朝二人做了一個揖，趴在地上磕了一個頭
“小生在此謝過天師大人的庇護之恩，但就像這位大人所說的一樣，我和她能死一塊，已經是最好的下場了，小生已經是感激不盡，多謝天師”
說著又磕一個頭，而原本低下的頭也一動不動
“你.....”
紅衣男子剛要伸手，就看到頭磕在地上的人猛地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的朝着位於首位的人喊：“你就這麼鐵石心腸的嗎？他們已經這麼可憐了，你就.....”
“不可能，這件事因為他們而起，就得因他們結束，我得給崇伯府還有這一州百姓一個交代”
男人淡淡的抬起眸子，延伸不帶絲毫感情的看着少年
“可是他是無辜的，瑛娘也是無辜的，他們都是被壞人利用的，而且他們如此善良和相愛的人要負責，那崇伯侯那樣子的罪魁禍首卻要安享太平，這不公平”
溫白旭聞言情緒激動得大聲控訴，想是覺得大聲就會更加有底氣
“你想我怎麼做”
男人沒有說多餘的，語氣緩和的問向他
溫白旭聞言一愣，覺得大聲還是有用，準備再加一把力，準備說服他，雖然這跟他自己的任務無關，但他就是覺得好人就不應該是這樣的下場，嘴巴還沒有張開，就聽到紅衣男子語氣責怪之意不絕於耳的聲音
“你這有點太......太雙標了吧，對我就動手動腳的，像是.....那個詞怎麼說的來着？”
紅衣男人低頭沉思片刻，突然伸出手，一點“對了，就像是可隨意玩弄的玩具一般，對待他就輕聲細語如同親人一般，哎~說到底誰才是你最親近的師弟啊”
說完一臉委屈巴巴的朝着男人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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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一道銳利的目光瞪向他，一臉你要是敢靠近，我就敢下手扒了你的皮的樣子
紅衣男子見狀立馬停住了自己不斷挪動的身體，一臉要嚶不嚶的樣子，一雙妖冶的眼睛看向少年
少年感受到一絲絲極度壓抑的目光，連忙站起身走向男人“我們可以先收集證據，將他們的罪行上報朝廷，將他繩之於法”
“那要是朝廷不管呢？”
男人聞言繼續提出問題
“那.....那你不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嗎？你說的話還是有點分量的”
說完狗腿似的幫男人捶着肩膀
“那你覺得該拿他們怎麼辦，依你的意思放了他們嗎？”
“這......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少年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不能”
男人這次沒有再發問而是斬釘截鐵的回答了他
但這次由於太過於快速，倒是所有人都聽得出他話里的冰冷
“那你就不能為他（她）們破一次例嗎？人生總有......”少年訕訕的笑着，剛要說下去，就聽見男人冰冷的聲音帶着一絲嘲弄
“破例？他們配還是說你配？貧道服務的乃是本朝天子，受命於天道，他（她）們已經沾染因果，豈是你說破例就可以破例的”
“可是他們也是天子子民，天道下生活，要是沒有他們，就獨留一個光桿司令，我看他這個天子還能當的成不，還有不公平就是不公平，要是他連這都管不了，我是不會服他這個.....”
“阿旭”
秋雨連忙打斷，看了一眼四周，緊張的看向少年
“哈~真好，原來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有膽識”
說著拽住他的手，一把將他拽到自己面前，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你不服？誰管你，我現在就告訴你，他（她）們灰飛煙滅，這是天道所命，你我皆受天道庇護，豈有不從”
“你.....”
由於被捏住下巴，少年只能發出單音節
“我？怎麼，我這是在為所有的事情做一個了結，誰管你服不服”
說完一把甩開他的下巴
“你就這麼維護那兩個畜生，連基本的是非公道都不講嗎？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官官相護嗎？這也是天道所言嗎？我不服”
少年揉着自己的下巴，眼睛裏透露出的絕望與不可置信
“哼！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太蠢了”
男人原本冰冷的語氣，忽的變為哈哈大笑，接着就是一個嘲弄
“我蠢？我是蠢，但我知道什麼是是非公道，什麼事是該做什麼事不該做，至少我不會跟他們同流合污”
少年梗着脖子，抬起他的小腦袋看向他
“同流合污？這重要嗎？在我看來一點也不重要....”說著話原本轉過身體的男人轉了回來，走到少年跟前一把捏住他的臉頰
“對於我來說，什麼公道不公道，一點也不重要，他們已經死了，就應該好好的安守本分，可是你看他們做了什麼，全府、全州都因她封城，其中死的幾個人也是她殺得，難道那些百姓不是天子子民？”
“可.....她....是被人威脅的好人”
“好人？對你來說她是一個好人，可在我眼裏她只是一個愚蠢的好人、一個連死了都被利用的死好人”
溫白旭聞言氣的掙紮起來，可是卻掙扎不開男人的手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有些事情該你同情的你可以同情，但不是所有事情都要去同情，我沒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功夫，在你沒有本事去管的時候，請不要去同情任何人，因為你連自身都難保，你還有閑心管別人？本來我以為你之前停頓的那一刻，腦子裏還會思考一下，但現在看來，你太讓人失望了，愚不可及”
說完一把抽回手，冰冷的眼神看向他，眼裏透露出的失望是那麼的明顯，可.....
男人什麼也沒有多說，徑直推開門，走了出去，而一旁看着眼前一幕的紅衣男人手上的扇子‘啪’的合了起來，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一臉安慰的看了他一眼，連忙小跑着出去，追上他的師兄
少年眼眸微垂，眼底流露出悲傷的情緒，一旁的秋玉剛想說什麼，就看到自己的姐姐看了她一眼，她這才悻悻的走到一旁不再說話，而秋雨則是上前，什麼也沒有說，捏了捏他的胳膊，靜靜地陪着他
門關得嚴嚴實實，阻擋了屋外的夜和呼嘯着的風，雪花點點滴滴的飄落，一隻烏鴉輕輕的搖了搖脖頸，血紅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下，只聽‘撲騰’一聲，是展翅的聲音，片刻，一隻黑色的羽毛飄飄悠悠的在風中旋轉，直到落在一片白色的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