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新來過
“夫人!快醒醒啊!別睡了!”
是翡翠!翡翠清清脆脆的聲音。
不對.....翡翠被楚瑤那賤人的表哥欺辱致死再也回不來了。
“夫人,劉嬤嬤過來傳話,讓你過去一趟。”
真的是翡翠的聲音。
林若瑾拼盡全力,想要睜開沉重的眼皮。
林若瑾緊閉雙眼,然後猛的睜開眼皮,如同做了什麼劇烈運動一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她不是死了嗎?
前世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林家被抄家產全部充公,全家不論老少全部問斬,只有自己被始作俑者,自己的好庶子求情保下了。
自己被嫡子砍去手足,挖去雙目虐殺而死,那種痛苦如此的真實。
可這裏......
卻是她以前住的錦悅閣啊。
“夫人,你怎麼了?難不成是做噩夢了?”
不!不是噩夢!
一切那麼清晰,那麼真實,疼到覺不到痛的感覺壓根就不是作假。
她死了
被自己的嫡子虐殺,最後火油落到自己脖子上的時候,自己明明還感覺到被火燒的那種炙熱的痛。
林若瑾彷彿明白了,自己這是重生了。
她坐在床沿邊上,望向窗外的院子,院子裏種下的牡丹花,是她嫁進平陽侯府第一年種下的。
想想她上輩子真的是可憐,可笑更可悲。
她是鎮南侯嫡出的大小姐,從小便含着金鑰匙出生,被家裏人保護的很好,從不知道這世間竟有像平陽侯府這些人一樣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父親是鎮守南疆的鎮南侯,姑母是嫁到皇室的林妃,鎮南侯平定南疆之亂,輔助陳文帝登基,林家又深得民心,因為怕天子猜忌,所以她的婚事便只能格外小心謹慎。
母親選了好幾年,也未曾為她選到各方滿意的親事,直到老平陽侯爺來上門求娶,並且老侯爺保證不會讓世子陸修然納妾。
母親這本不同意,奈何陸修然卻整整在鎮南侯府外跪了一天,母親感念平陽侯世子深情方才吐口同意,林若瑾陪着母親一起去了府門外,見了陸修然。
陸修然看見林若瑾走了出來,眼神一亮,跪在地上對天發誓,“若是能得卿青睞,定當不負如來不負卿,此生定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若違此誓五雷轟頂全族老幼盡皆湮滅。”
陸家雖是平陽侯,卻是那種落魄的侯府,她這屬於下嫁,父母倒是都覺得這樁婚事挺好,不會被皇上忌憚,又不會被婆家欺辱,甚至平陽世子還當街發誓不會納妾。
林若瑾還呆坐在在床前時,耳邊卻傳來翡翠的聲音。
“夫人,別讓老夫人等急了,不然等下夫人過去又要遭老夫人白眼了。”
林若瑾卻是毫不在乎,不緊不慢的穿了鞋襪,帶着翡翠往陸老夫人的和睦堂走去。
......
和睦堂內。
林若瑾帶着翡翠走進屋內。
林若瑾並沒有特地更衣,身着一身碧霞雲紋錦衣,頭戴一根翡翠簪子,氣度無華,端莊優雅。
林若瑾向陸老夫人,福身行禮。
陸以寧見林若瑾來了,連忙擺出一副笑臉,“嫂嫂這邊坐。”
林若瑾便坐在了陸以寧身旁的椅子上。
陸老夫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望向林若瑾,“你嫁入我們侯府五年無所出,就別挑挑揀揀的了,這三個孩子是族中恩人的遺孤,婆母我都親自看過了,絕對都是好的,為了我們侯府開枝散葉,你就直接過繼了吧!”
陸老夫人在林若瑾面前,一向都是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態度,還總是把她這些年無所出的事掛在嘴邊。
林若瑾知道,這老夫人最喜歡磋磨自己。
就算自己答應她們的要求,讓他們事事都滿意了,這老太太不但不會放過自己,還會覺得自己好拿捏,前世就是個例子。
“婆母,我雖然傷了身子短期怕是不能生育了,但夫君卻是可以。”
陸老夫人一愣,“你是說......”
“趁夫君還年輕,我給他張羅納妾的事。”
“納妾?”這下不止老夫人,就連一旁的陸以寧都詫異了,“你要給大哥納妾?沒開玩笑吧?”
畢竟當初陸修然,為了求娶林若瑾跪在鎮南侯府門前對天起誓,“若是能得卿青睞,定當不負如來不負卿,此生定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若違此誓五雷轟頂全族老幼盡皆湮滅。”
他們一直都覺得林若瑾能下嫁到平陽侯府,就是因為陸修然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如今她卻要給修然納妾?
“若瑾,修然畢竟對你有過誓言.....”梁老夫人還想勸說。
“到時候,我就從庶子之中選一個入眼的做我的嫡子,如此一來這孩子又是侯府血脈,我又有嫡子做依靠,總好過這幾個從族中尋得孩子!”
陸老夫人嘴角微抽,唇瓣一張一合的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她總不能說這三個孩子,都是侯府的血脈吧!
陸老夫人只得看向陸以寧。
陸以寧隨即開口,“嫂嫂,你怎麼還看不明白呀!這庶子他畢竟有生母,怎麼會和你這個嫡母真心親近呢!倒是不如認下這三個孩子,他們畢竟無父無母,以後最親近的人可就是.....”
林若瑾冷冷的看了一眼這個小姑子陸以寧。
以前她還覺得,陸家一家子趴在他身上吸血,唯獨這個小姑子對她還算好的,只是小姑子在陸家上有陸老夫人還有陸修然這個侯爺在,陸以寧不當家罷了。
可如今看來自己的的眼睛還得治啊.....
林若瑾面帶微笑,“既然這幾個孩子,婆母如此喜歡,那不如就以失散的孫兒養在身邊,婆母膝下也有了兒孫承歡,豈不是皆大歡喜。”
“胡鬧!”
陸老夫人沉下了臉,“若瑾,你怎麼能和婆母說這樣的話?”
陸以寧也連忙過來打圓場,“嫂嫂,你若是認下了這三個孩子,想來大哥也不會讓你獨自一個人撫養,到時候你和大哥也有了朝夕相處的時光,畢竟夫君就是我們女人的依靠。”
林若瑾嗤笑出聲。
這個小姑子長篇大論說的都是為自己好,可字裏行間的意思全都是為了讓自己妥協,卻是拿着軟刀子割自己的肉,慢慢的讓自己變得無力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