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又見面具
五分鐘前,星火覺得希斯卡娜該去自首。
現在,她覺得該去自首的是阮望。
把身上羞死人的衣服換掉之後,星火回到沙發上,聽阮望認真且細緻講了自己與希斯卡娜之間的發生的事(依然省略了部分內容)。
星火已經完全明白了。
但她依然覺得。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老闆,你瞧瞧你們,這像樣嗎?”星火叉腰,目光審視着親昵的兩人,批評道,“這讓外人知道了會怎麼想,三年起步要不得呀!”
阮望不置可否,攤手說道:“大家都知道了,三年就三年吧。”
希斯卡娜在他懷裏拱了拱,小聲哼哼:“要不了三年,我很快就七階了。”
阮望失笑,颳了刮她的小鼻子。
“真棒~”
“嘻嘻。”
星火怒了,一把將希斯卡娜從阮望懷裏拖出來,放到自己身後。
“不行不行,希斯卡娜先和我睡,你們……那個…等七階了再說吧!”
“哦~”×2
阮望和希斯卡娜都很平靜地答應了。
這該死的默契。
星火覺得自己腦袋都大了。
……
過了一會兒,希斯卡娜上樓收拾去了。
星火才湊近了一點,目光掃過睡大覺的哀歌,神秘兮兮地問阮望:“老闆,你和希斯卡娜…那個……小哀歌不會生氣吧?”
“瞧你說的,阿巴為什麼要生氣?”阮望嘴角笑了笑,反問,“阿巴和希斯卡娜不親,但關係也不差啊,而且她知道這事的。”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星火捏拳,捶了阮望胳膊一下,哼哼道。
“我是說……小哀歌不會吃醋吧?”
“為什麼吃醋?”阮望覺得好笑,撓了撓頭,“那你呢,你吃醋嗎?”
星火啞然,被問住了。
自己吃不吃醋?
這是你該問的問題?
不過,星火併沒有扭扭捏捏,事實上,以她和阮望的關係,沒必要迴避什麼,或是掩飾什麼。
“會的吧,會有一點點。”星火承認,“希斯卡娜來了,我總感覺自己好像少了點什麼似的。”
她掐着下巴解釋,又覺得不對。
“奇怪,我也不是善妒的女人啊,而且咱們清清白白的,為啥我會覺得不自在呢?”
“有沒有可能是安全感少了?”阮望問。
星火不解:“安全感?”
阮望點點頭,解釋道:“你和我,還有阿巴,咱們一起生活太久了,彼此已經知根知底,密不可分了。”
“但希斯卡娜不同,她與我親密,對你們而言卻最多只是普通朋友。”
“家裏多了她,熟悉的氣氛就會變化,即便你不在意,也會下意識感到不安。”
聽了解釋,星火的眉頭舒緩開了。
她一拍手,嘻嘻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嚇我一跳,我還以為自己暗戀你呢,差點就辦公室戀情了,罪過罪過呢~”
她的尾音翹了起來,非常俏皮。
阮望沒忍住,拳頭硬了,抓住她的腦袋一陣揉搓,她笑着連連求饒。
教訓了星火一頓,又和回來的希斯卡娜聊了一會。
該干正事了。
說實話,阮望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幹嘛。
已經和洪遠撕破臉皮了,知道《信標》連接着他的心象世界,自己還要繼續擺渡人的工作嗎?
其他神明們的打算呢?
突然冒出來的寰宇聯盟呢?
越想越亂,搞不懂惹。
但他覺得,這種關乎世界與生命存亡的大事,怎麼說也輪不到自己這個超越境小蝦米頭上吧。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着。
自己再怎麼擔心,又能做什麼呢。
“唉——”
他嘆了口氣,朝窗台上招招手,刻舟從花盆裏拔出來,飛到他手中。
幾天過去,劍柄處的花已經開了,如鮮血一般艷麗,能聞到淡淡的香氣。
要去找啟明嗎?
阮望一時拿不定主意。
洪遠說,他會讓自己贏一次,而且啟明也希望自己贏……說明啟明對現在的狀況是知情的,至少有預感。
這就很讓人煩惱了。
大人物之間的博弈,咱是真沒能力摻和啊。
阮望往沙發上看了一眼,哀歌沒有醒的意思。
行吧,晚些再去陰世。
阮望來到窗前的桌旁,《信標》依然在那兒放着,沒被人拿走。
他閉眼感應了一下,已經有不少回歸者準備完畢,去到星海,正在等待接渡了。
不過……
自己現在使用《信標》,安全么?
不會又掉到心象世界裏去吧?
猶豫了片刻,阮望伸出手,將桌上的書翻開。
很奇怪。
窗外無風,書中也沒有夾層,但書頁快速翻動,在某一頁精準停下。
阮望:“……”
這頁書是半透明的,淺淺的藍白底色,上面什麼文字也沒有,只有一幅插畫——像是一張模糊不清的面具。
《信標》自動翻頁,阮望心裏驚訝。
而且…這畫上的面具,不對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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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明顯不對,他想把書合上,手卻不受控制,本能般地拽住了那頁書,輕輕一扯。
撕拉——
整頁書被完整地扯下來了,邊緣整齊。
接着,那書頁開始放光,並在砰的一聲悶響后炸碎成虛無,面具化為實體,落在桌上,啪嗒啪嗒地彈了兩下。
阮望低頭看去。
面具是橢圓形,眼部有兩個孔,半透明材質,輪廓和花紋卻很模糊,像覆蓋了一層馬賽克特效,並不清晰。
面具……
這未免太蹊蹺了,因為洪遠也是戴面具的,雖然他的面具與這張不同。
鬼使神差地,阮望伸手向那面具摸去。
他還記得,自己上一次戴來路不明的面具,結果被洪遠擺了一手,拖進心象世界玩模擬人生了。
人至少應該記得教訓,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不然那也太蠢了。
不過,阮望顯然不是一般人。
他想了想,覺得應該不會有人用同樣的方法坑自己兩次,那也太蠢了。
於是,他把面具拿了起來。
手感不錯,像是溫潤的玉石,重量很輕,像是白鵝的羽毛。
可…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
一道身影已經到了他身後。
不知為何,哀歌突然醒了,瞪着金黃的眸子竄了過來,一邊抓向阮望手中的面具,一邊喊道:
“阮望,不要碰這個!”
她腦袋不聰明,可她記得,上一次阮望消失,就是因為碰了這個面具。
這不是個好東西!
不能碰!!
少女的動作比阮望的反應還快,她的小手已經摸到了面具的邊緣,眼看就要把它搶過來、掰碎!
但是——
轟隆的一聲。
無形的衝擊波從面具上爆開,哀歌發出一聲悲鳴,被彈飛了,在牆上撞了個洞,飛出老遠。
這衝擊似乎只針對哀歌,阮望近在咫尺卻毫髮無傷。
等他反應過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連忙丟下面具,瞬移出去將哀歌接住。
懷中少女的身體很軟,沒有力氣。
阮望慌了。
他能感覺得到,哀歌身上沒有外傷,可體內的能量卻異常紊亂,像是即將失控暴走。
他深吸了口氣,輕輕拍打少女的臉蛋:
“阿巴,阿巴你沒事吧?”
“別嚇我阿巴,醒醒。”
“……”
在他的呼喚中,哀歌似乎找回了神智,緩緩睜開眼睛。
金色的眼眸中滿是睏倦,沒有精神。
“阿巴,對不起。”阮望道歉。
他知道,是自己觸摸面具的舉動讓她擔心了,她為了保護自己,情急之下才會受傷。
“阮望,我…沒事。”
哀歌腦袋暈暈的,閉上眼睛在他懷裏拱了拱,將一道意念傳遞過去。
阮望心底響起熟悉的聲音……
聽完解釋,他這才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以及…阿巴為什麼會受傷。
說來離譜。
——那張面具,其實是一個具象化的心象世界,而且它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阮望自己!
哀歌是阮望手裏的刀,與他心意相通。這也導致她在碰到面具的一瞬間,本能地將面具當成了阮望本人,建立了連接……
然後,面具中湧出了無數情緒,灌進了她的腦子。
她被沖傻了,大腦紅溫宕機……
大概就是這樣。
了解情況后,阮望雖然覺得不可思議,第一反應卻是鬆了口氣。
“呼…你沒事就好,”阮望揉了揉哀歌的腦袋,將她抱起來,“好好休息,別擔心我,我有分寸的。”
“嗯…”
少女輕微地點了點頭,呼吸逐漸平穩,似乎是又睡著了。
阮望腳步輕點,很快回到家裏,順手將牆上的破洞修補了一下。
希斯卡娜:“阮望,你沒事吧?”
星火:“老闆,小哀歌她…?”
阮望沒有說話,只搖了搖頭,將熟睡的哀歌抱給星火,自己則回到桌前,拿起了那張面具。
太怪了。
怎麼可能呢!?
阿巴說,這是心象世界的具現,而且……是我的心象世界!
沒道理啊,心象世界不是意志體系神明的力量么,可我既不是「我神」,也不是「王神」……僅有一點「王神」的權柄,也能擁有心象世界么?
阮望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考慮再三,他沒有將面具戴在臉上。
哪怕是笨蛋,也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何況自己還答應了阿巴,要有分寸。
“呼,試一試吧……”
阮望深呼吸了一口,抬起左手,打了個響指。
砰——
意志的力量爬上面具。
他感應到了,面具的名字出現在他腦海中——
【千面之「願」·否定之否定的螺旋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