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知識能做到什麼
知識能做到什麼呢？
在禁忌魔咒引爆的前一剎那，阮望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雙眼中有藍白色光暈轉動。
無形的精神力以他為中心展開。
“魔力運轉的統合效率高達95%，真是厲害啊，這是很契合她魔力特性的魔法。”
在阮望的精神視野中，空氣中每一絲魔力的運行軌跡都被他捕捉。
“十重陣法中有四道是障眼法嗎，為了防止破解真是浪費了不少魔力。”
“三道控制機關？作為抗干擾的必要設計倒是不錯，可惜希斯卡娜只實操了一個。”
“看來她對這個魔法的理解的還不夠透徹，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精簡掉不使用的部分呢。”
“笑死，竟然還有用於穩定外觀特效的功能，太華而不實了吧。”
之前阮望假意閉眼休憩，實則精神力已經無聲無息間將整個禁咒魔法的原理摸索清楚了。
阮望的系統會在他接回穿越者的時候，自動打包那個世界的各種功法技能資料。
有好有壞，數量往往以萬計。
阮望自然是不可能把時間浪費在資料庫屎海淘金這種事情上的，他更喜歡臨場學習。
俗稱——學學你的。
比如說現在，希斯卡娜就是他的法術老師。
師不必賢於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師，阮望深以為然。
除去魔法的創造者在設計這個魔法時所做的一些冗餘設計，希斯卡娜在學習時也沒有將魔法的原理吃透。
或者說，她沒有足夠的眼界與能力將其完全理解。
這樣的法術外表看來無論再怎麼宏偉，在阮望眼中也滿是破綻。
“呵呵，那就這樣好了……”
……
時間回到現在，魔力洪流爆發了！
“噢！天哪！希斯卡娜小姐的這一發飽和魔炮正中靶心！”
小鬍子主持人大喊。
“猶如火山噴發般壯麗！即使隔着防禦結界我也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熱浪。”
“戰場已經化為了熔岩！這是何等強大而又美麗的一擊！”
“只是開場，戰鬥就已經結束了嗎！！”
“結結實實吃下了這一擊的擺渡人是否會就此落敗？”
“在塵埃落定之前，還請保持期待！”
“各位朋友——拿起你們手中的聯絡終端參與活動，為你喜愛的角色投出寶貴的一票，為他們吶喊助威吧！”
“——噢噢噢噢！！”歡聲雷動。
鐘鳴用手捂住眼睛，從指縫裏透過來的光依然把他的雙眼晃得流淚。
他根本沒看清場上發生了什麼，只能從解說的只言片語裏了解情況。
這就是超凡人類的偉力嗎？他現在親眼見證了這力量的恐怖威力。
如果不知內情，誰能想像得到它的主人只是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孩呢？
“袁先生，擺渡人他……他怎麼樣了？”
袁青山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能感受到這個魔法的磅礴力量。”
“但請相信，擺渡人不會這麼容易被打敗的。”
場上的兩人無論是誰，實力都遠高於他。
說實話，這種級別的戰鬥他是看不太懂的。
這個時候，只要相信就好了。
視線回到正面。
希斯卡娜面色凝重，自己的魔法似乎出了一點問題。
人人都在誇讚這禁咒的威力，但只有她自己知道……
自己的魔法可不只是這種程度。
按照本來的設計，這個魔咒在爆發后，會在目標處形成一朵赤焰蓮花。
所有能量集中於一點奔瀉而出，對被蓮花結界困住之人造成毀滅性打擊！
但現在，她既沒看見本該出現的蓮花，也沒能約束住魔力。
這像火山噴發一樣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她的魔法！
魔力全都泄掉了啊！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同為六階超凡者，她可不會想當然地覺得這樣四散的魔力能對阮望造成什麼威脅。
不……不對，我的魔力呢？
希斯卡娜忽然察覺到不對。
剛才那輪爆發看似恐怖，聲勢浩大，魔力反應猶如颶風海嘯般洶湧，但與她構建術式時填充的魔力量比起來，卻還是少了很多。
她粗摸估計，少了至少有五成！
為了防止誤傷靈魂，在魔法釋放前她已經將自己的精神力量全部收了回來。
現在她也無法追蹤那些魔力的去向。
它們去哪了？往地下去了嗎？不，不可能，如果是那樣會引發地震的。
希斯卡娜瞳孔一縮，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她喃喃道：“難…難道說……”
“哦？難道說什麼？”
爆燃的焰火還沒有熄滅，但阮望的聲音從裏邊傳來。
“哈哈。”
“親愛的希斯卡娜，你的表情真有意思，是不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
噠，噠，噠……
阮望打着哈哈，一步一步從火海中走出來。
他身上那件棉質T恤本該是極易燃的材料，現在卻連一點火花都沒有濺上。
最引人矚目的，是他左手上托着的一朵巴掌大小，縈繞着濃濃魔力氣息的火焰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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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不驚喜？”阮望笑道。
看着毫髮無傷的阮望，再看看對方手上那朵火蓮。
少女知道自己的猜想成真了。
她的魔法被阮望這傢伙破解，並且控制了。
而且……似乎變得更加精巧了是怎麼回事？
她的魔法蓮花炸開可是足有半徑五公里那麼大，怎麼到阮望手裏就只有十公分了？！
縮水了……五萬倍！！
“噗……哈哈哈哈……”
阮望被希斯卡娜那張寫滿了難以置信和不甘心的小臉逗笑了。
“想學啊，我教你啊。”
希斯卡娜漲紅了臉，跺腳道：“誰要你教啊！我還沒有輸！”
說完她雙手緊握法杖，磅礴的魔力再次涌動起來。
但是這一次，她構築的是防禦魔法。
看着眼前正在飛速連成一片的魔力通路，阮望臉色不變。
他自顧自地解釋着。
“我利用了你調動魔陣運轉時的產生的誤差，用模擬的魔力陷阱接管了你的控制機關，並將約束機關的識別術式改寫了，以此將部分魔力以散射爆破的形式剝離出去。”
“所以在你撤去感知后，魔力容量已經處在可控範圍內的魔法就自然地被我接管了。”
“希斯卡娜，你在面對精神系的敵人時，一定要記得……”
他眨眨眼。
“不要使用過於複雜，或是自己沒有理解透徹的法術哦。”
“至於魔法的小型化嘛，這裏需要用到一點空間壓縮技術。”
“當然，也可以用空間石加符文銘刻技術代替。”
阮望將自己的操作簡單介紹了一番。
這些話不僅場上的希斯卡娜聽到了，通過專門的設備轉錄后，也在觀眾席上放了出來。
“啊？還能這樣嗎？！”
圍觀群眾們真是長見識了。
“這就是純正的精神體系嗎？！那種等級的魔法術式我眼睛都看花了，擺渡人竟然能直接破解！恐怖如斯！”
“嘿，兄弟，你也是精神系的，咱們切磋的時候你不會也在找我的破綻吧？”
“不是……我不是本家啊，我只會玩人偶的。”
“想不到空間魔法除了當交通工具和耍陰招外，竟然真的有用，長見識了。”
“是啊，看起來得什麼時候去學兩手了，不知道容不容易入門……”
“哎，哥們，我記得你好像就是……”
“不會，真不會！請容許我單方面與空間法術劃分界限……”
……
希斯卡娜眉頭緊皺，她藏身在密密麻麻的防護結界中。
細想阮望方才的解釋，覺得有些夢幻。
自己花了大功夫學來的魔法，在對方眼裏竟是這種隨手就能拆開破壞掉的玩具？！
怎麼可能呀！阮望他明明不是魔法師！
希斯卡娜犟嘴：“你根本沒有魔力，怎麼可能掌控我的魔法！一定…一定是有別的……”
“哎呀——”
阮望笑着搖搖頭，溫柔解釋：“是模擬，還記得嗎？”
“對我來說，模擬其他力量的能量特性並非難事。”
“任何力量都有其運作的原理，而我恰好懂得多一點。”
說著，阮望將右手的刻舟甩了個劍花。
只聽倏的一聲，其上燃起了跳動的魔力。
希斯卡娜不可思議地盯着那道魔力火焰。
在她的感知里，那力量竟然和自己的魔力有九成九，甚至更甚的相似！
她忽然想起，自己剛回藍星的時候，曾經和阮望交過一次手。
那時對方使用的法術也是那麼熟悉，幾乎和自己的閃電一模一樣。
但是因為與之相似的法術還有很多，她當時並沒有往這個方向想。
原來……他早就給我展示過了嗎？
但是我還沒有輸！
希斯卡娜的眼神再次堅韌，她是個倔強的人。
魔力還剩很多，就用防禦法陣撐一會，尋找反擊的機會！
她篤定，失去了一半力量的魔咒威力不足以擊破她的防禦。
既然已經知道了阮望會尋找她魔法中的弱點，那就使用自己能夠完全理解掌控的低階魔法打持久戰！
“我不會輸的！”
而外邊，阮望透過法陣看到希斯卡娜不甘心的模樣。
他輕嘆了口氣，心想自己估計又要把她打哭了。
在阮望的記憶里，希斯卡娜好像一直都沒有變過，是個喜歡哭哭啼啼的傢伙。
希斯卡娜啊，你當然不弱，但是抱歉，我可能比你要厲害一點。
“去吧，火蓮。”
阮望左手輕輕往前遞出。
手上的火焰蓮花升騰而起，緩緩向前飛去。
這一刻。
無論是場上的希斯卡娜，還是觀眾席上的吃瓜群眾們，都只有一個想法……
這也……
太慢了吧！
這種輕飄飄的東西砸得到誰啊？對方隨便加持一個輕身術就躲開了好嗎！
事實也是如此，希斯卡娜在剎那的愣神后，下一瞬間就給自己套上了三四個增加機動性的魔法。
那樣慢吞吞的玩意，一輩子都別想追上她！
不等她繼續高興，阮望動了！
阮望雙腳處能量爆發，身體猛地向前沖越而起。
騰飛在空中時，他扭身，雙手握住刻舟的“劍柄”，隨着眼中兩道藍白光芒一閃而過。
他猛地揮棒，刻舟帶着厚重的魔力劃出一道飄帶一樣的光影，命中了那朵火蓮！
人們似乎聽到了“砰”的一聲脆響，眼睛開始下意識地去追尋火蓮的飛行軌跡。
消失了？它飛哪兒去了？
它飛得太快了！
不！它沒飛走，它是真的消失了！
此時，用了半秒鐘才反應過來的希斯卡娜忽然想起了阮望剛才說的一句話。
——“一定記得不要使用過於複雜，或是自己沒有理解透徹的法術哦。”
她硃紅色的雙眸瞪得老大，急忙回頭看去。
“啵~”的一聲——
一朵火紅的蓮花擠破空間出現在了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