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可怕的執行官
每隔幾天，瑪塞勒就總能聽到關於芙寧娜力量的評價。
“這些言論在旁觀者看來是十分特別的言論，因此在我們調查時，那些民眾對此都有比較深刻的印象。”
“因為時間久遠，且只有一面之緣，民眾們已經記不清那些散播此類言論之人的長相，因此已經散播此類言論者的身份，暫時還無法調查到。”
“而自上個月20號起，瑪塞勒便每日外出，我大概調查了一下他那段時間的行跡，發現與芙寧娜大人您那段時間的每日行程基本吻合。”
說到這裏，夏沃蕾的報告就停止了。
誠然，對於這個案件她有着自己的看法，但她是下屬，她相信作為神明，芙苓有她自己的考量。
芙苓給她的指令是讓她去調查瑪塞勒，而現在她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都是她個人的意見。
而個人意見有時在說出之後很有可能會影響到他人的思路與決策，所以除非是芙苓主動問她，或者是必要，不然她不會主動提。
這就是特巡隊隊長的專業與素養。
果不其然，在夏沃蕾報告完畢之後，芙苓便陷入了思考。
之前她已經想到了瑪塞勒是為了得到原始胎海和復活戀人的情報，這才派人襲擊芙寧娜。
但有個問題芙苓還理不清楚，那就是芙寧娜明面上可是一個擁有偉力的神明，為什麼瑪塞勒這麼確信靠四個連神之眼都沒有的凡人就能解決掉一個神明？
他到底是如何知道芙寧娜沒有力量的？
而現在聽完夏沃蕾的報告后，芙苓完全理清了所有的疑惑。
先給出結論，引導瑪塞勒襲擊芙寧娜的勢力，應該就是愚人眾，或者說是常在楓丹的愚人眾執行官【僕人】！
“看樣子，應該是僕人在打水神之心的主意。”芙苓思索道。
神之心，是天空島賜予塵世七神的權柄之一，每一枚神之心都有着強大的力量。
而至冬國的冰之神則在收集七枚神之心，試圖借用神之心的力量做什麼事。
因此，冰之神座下的十一位執行官奔走在各國，試圖從其他神明手中為冰之神搶回神之心。
芙寧娜作為楓丹明面上的神明，自然是被愚人眾盯上了。
“僕人應該是察覺到了芙寧娜可能並不具備神明的力量。”
“但是她並不能確定真假，而且搶奪神之心這種事風險極大，稍有不慎就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但為了得到神之心，僕人必須要想辦法試探芙寧娜。”
“卡布里埃商會是楓丹有名的商會，瑪塞勒又是至冬國的人，因此僕人應該有調查過瑪塞勒，並知道了瑪塞勒試圖復活戀人的事。”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僕人選中了瑪塞勒去試探芙寧娜。
她利用了瑪塞勒想要復活戀人的渴望，並暗中調查了瑪塞勒每日的行程，在瑪塞勒的必經之路上，讓兩個小孩討論芙寧娜是世界上最懂水的存在。
此舉，是在給瑪塞勒種下【或許只有天下最懂水的水神芙寧娜才有可能讓你成功復活戀人】的印象。
接下來，僕人每隔幾天就在瑪塞勒的必經之地上安排人不斷討論芙寧娜沒有力量這類話題。
此舉，是在漸漸強化瑪塞勒對【芙寧娜是不是真的沒有力量】的質疑。
人總是會把身邊發生的事當做全世界。
就像是一個孩子在學校被欺負后，會抱怨說“全世界都不喜歡我”一樣。
但其實，這個孩子並沒有接觸過全世界的人，他只是把身邊發生的事放大到了全世界而已。
僕人對瑪塞勒的算計也正是基於這種心理。
整個楓丹對芙寧娜都有着極高的信仰，對芙寧娜就是真正的水神這件事深信不疑。
也正因如此，在看到有人討論並質疑芙寧娜時，因為只是偶爾見到一次，所以作為旁觀者的他們只會奇怪的想：哪來的小黑子居然質疑芙寧娜大人。
因此，他們對此才會有比較深的印象，以至於一個月過後夏沃蕾再去套話詢問，他們還能記得這個事，並將這個事告訴夏沃蕾。
但瑪塞勒就不一樣了，別人只是偶爾才遇到一次質疑芙寧娜的人，但被僕人算計的他，卻經常能碰到有人質疑芙寧娜。
僕人給他營造了一種【好像身邊的人都覺得芙寧娜沒有神力，很弱小】的環境。
漸漸的，他就會將身邊發生的事當做全世界，認為全世界都覺得芙寧娜沒有力量，是可以輕易拿捏的存在。
當他有了疑心之後，他便開始跟蹤芙寧娜，在暗中觀察芙寧娜。
而當他親眼用自己的眼睛觀察芙寧娜，發現芙寧娜真的是一個天真且弱小的女孩之後，針對芙寧娜的襲擊，便開始了！
......
“不愧是愚人眾的執行官，真是好手段。”
芙苓暗暗感嘆道。
瑪塞勒是何許人也？商會的會長、殺害了24名少女的兇手、更是販賣樂斯（類似毒品的液體）的毒梟！
但就是這麼一號放電視劇里都能拍到大結局的反派人物，卻成了僕人掌間的一個工具。
僕人利用了瑪塞勒復活戀人的急切心理，在瑪塞勒的身邊安排人手，巧妙的一步步將瑪塞勒的目標往芙寧娜身上引。
當瑪塞勒為了復活戀人而對芙寧娜出手時，也就間接的幫助僕人試探了芙寧娜是否有所隱藏，是不是真的水神。
只能說，僕人不愧是愚人眾的執行官，她沒有給瑪塞勒任何許諾，沒有付出哪怕一枚摩拉的代價，甚至她都沒親自會見過瑪塞勒，就已經達成了試探芙寧娜的目的。
而瑪塞勒本人，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不知道自己被人當成了試探神明的工具。
如此一來，事後就算瑪塞勒刺殺神明失敗后被捕，僕人與愚人眾也不會受到牽連，畢竟連瑪塞勒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楓丹方面又怎麼會懷疑愚人眾？
而且就算是現在芙苓已經知道了這背後是僕人搞的鬼，她也不能拿愚人眾怎麼樣。
因為她根本沒法給僕人和愚人眾定罪，畢竟罪名要怎麼說？
說愚人眾派人在街頭用語言暗示引導瑪塞勒去刺殺神明嗎？
面對這樣的指控，僕人也只會回答：楓丹好像並沒有哪條法律限制民眾不能針對神明進行討論吧？
我們只不過是在街頭正常談論神明而已，誰能想到他就生出了綁架神明的想法呢？
為什麼別人聽了就沒去刺殺神明，他偏偏就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