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尋花問柳劍
凌厲的劍氣透過劍鋒，瀰漫了整座寢宮，看得出來，莫驚鴻是真的動了殺機。
清白的身子被這小子看去，讓她無比惱怒。
這樣的惱怒，讓她甚至都已經忘記，一個毫無修為的人，究竟是怎樣無聲無息進入她的寢宮。
她面無表情，冷然道：“我不相信！現在，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楚朝雲太熟悉這種殺機，冷汗漸漸冒了出來。
閉關千年，連破兩大境界，要是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在自己的後輩手中，豈不是成了萬古以來，修仙界的第一大笑話。
現在的莫驚鴻要殺他，只要劍意一動，就足以讓他化為齏粉。
腦子開始飛速運轉，想着擺脫危局的對策。
他不是沒有想過直接袒露身份，說出一些只有六欲宗宗主知道的秘密，讓對方相信自己的話。
但是，他又沒辦法確定，千年光陰得流逝，曾經的秘密在如今究竟還算不算秘密。
然而，他的機會卻只有一次！
凜冽的劍氣越來越重，壓得楚朝雲喘不過氣來，突然，他開口：“你不能殺我，我可以幫你贏下賭約！”
賭約，當然就是莫驚鴻與七情宗少主定下的十年之約。
“你？”
莫驚鴻冷笑。
這個時候，誰都會認為，他只是貪生怕死，才會誇下這種海口。
見莫驚鴻肯回應，楚朝雲就知道自己賭對了，只有證明自己有足夠的價值，他才有活的機會。
“我是天生劍體！”
楚朝雲的話，石破天驚。
這次不等莫驚鴻開口說話，楚朝雲就開始指出她運劍過程中的所有破綻，今天早上的那一場劍舞，正好是他現在可用的素材。
當面被自己的徒弟，一個沒有半點修為的普通人指點劍道，莫驚鴻完全呆住了。
不可能是提前設計好的，楚朝雲的話，完全是針對她早上的舞劍，連每一個破綻的順序都沒有錯。
難道！這世間真的有天生劍體？
相傳世間有一種神奇體質，不管練什麼劍法，都能夠一點即通，而且能夠臻至完美，最恐怖的是，這種體質的修鍊速度，遠勝常人百倍。
只不過這些只是傳說，在各大宗門的歷史上，從未聽說有誰具備這樣的體質。
短暫驚駭過後，莫驚鴻的臉色再次凝重。
“如果你真的是天生劍體，為何要加入我六欲宗，你圖什麼？”
這話並不是妄自菲薄，如果真是這樣的天才，天下任何宗門都會搶着要。
而現在的六欲宗，不僅面臨覆滅之危，更沒有任何修鍊資源支撐，他既然是天生劍體，為何會做這種“愚蠢”的選擇。
除非他是覬覦……
想到這個剛將自己看光的孽徒，莫驚鴻不由得有些俏臉微紅。
自己的美色確實足以讓任何男人心動，但她卻不認為，這樣一位天才，會為了自己的美色而甘願赴死。
以他的資質，完全有機會站在這個世界的絕巔，到時候，他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
因此，莫驚鴻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相較於莫驚鴻的猶豫不定，楚朝雲反而越來越鎮定，淡然一笑。
“有兩個理由，師父想先聽哪一個？”
剛緩和一點，這傢伙就蹬鼻子上臉，簡直不知死活，不過她確實很好奇，這傢伙究竟能編出怎樣的理由來。
見莫驚鴻似乎有些惱怒，楚朝雲不敢再賣關子。
“第一個原因，我不想做出頭鳥，這樣的人通常死得很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個道理，師父應該比我懂。”
莫驚鴻點頭，算是認可他這個理由，各派競爭激烈，要是知道對方宗門裏有這麼一位天才，肯定會想方設法弄死他，更可怕的是，這樣的敵人，還可能來自宗門內部。
“第二個理由呢？”她忍不住問。
楚朝雲認真道：“不知道你信不信，冥冥中好像總有一個聲音回蕩在我腦海，是它在引領我，讓我加入六欲宗。”
本以為這個理由太過扯淡，莫驚鴻一定不會相信。
讓楚朝雲意外的是，莫驚鴻卻陷入了沉思，沉吟了片刻，她居然點點頭，表示認可這種說法。
楚朝雲當然不知道，其實在第一眼看到他，聽他報出“楚朝雲”這個名字的時候，莫驚鴻就已經有了某種冥冥中自有天意的感覺。
所以當他說出這個看似扯淡的理由時，她就真的信了。
也許，這就是天意！
修仙之人，求長生仙道，雖是逆天而行，卻也同樣相信天道。
……
良久，莫驚鴻終於問了一個她實在不想提起的問題。
你深夜來寢宮做什麼？
她不想再提這件事，因為只要被說起，就總會想起剛才自己被看光了身子的那一幕。
但她卻不得不問，這是一切的起因。
楚朝雲想了想，認真的說道：“師父，我想下山去尋找機緣。”
如果沒有之前的對話，莫驚鴻一定會覺得，他只是在找借口離開，但現在卻只是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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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朝雲繼續道：“我的修鍊，需要大量的靈晶，遊歷天下這麼多年，我已經想到了一些獲取靈晶的辦法。”
“什麼辦法？”莫驚鴻疑惑的問。
“這個我不能說，說了就不靈啦！”楚朝雲故作神秘的說道。
接下來，又是更長時間的沉默。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明天。”
“不要再多準備一下？”
“時間緊急，越快越好。”
“好！我相信冥冥中的天意。”
莫驚鴻突然沒來由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轉身走向書桌，上面有一個長長的匣子，她停在匣子前，好像在思考。
睡袍只剛好遮住大腿，質地很薄也很柔軟，剛好嚴絲合縫的粘附在嬌軀上。
這樣的角度，楚朝雲正好看到一對修長渾圓，緊繃的潔白玉腿，以及薄紗下風韻的輪廓。
這種神秘的誘惑，讓任何男人都無法抗拒。
突然！
楚朝雲心中一驚，自己已經修鍊到近乎忘情的程度，為何還總會出現這種莫名的綺念。
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一聲聲猶如擂鼓。
終於，莫驚鴻捧起了匣子，再次走到他面前，匣子裏面有一把劍。
楚朝雲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問柳劍”。
“尋花”、“問柳”。
這是六欲宗立宗祖師留下來的兩柄寶劍，也是兩件法寶。
沒有人知道，當初六欲宗祖師，為何會給它們取這麼無聊又略顯淺薄的名字。
莫驚鴻明顯是經過強烈的掙扎，才做出這個決定，她將問柳劍捧起，交到楚朝雲手中。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萬一……我是說萬一半年後你不能達到逍遙境，那你就不要回來，自己找個地方蟄伏起來，直到你真正能夠讓這柄劍綻放光芒的時候再出來。六欲宗的未來……就拜託你了……”
這段話說得很糾結，也能感受到此時莫驚鴻心中的矛盾。
半年達到逍遙境！
這已經不是大話，而是神話，即便是真正的天生劍體，莫驚鴻其實也不抱任何希望。
所以她真正囑託的，不是半年後的楚朝雲，而是六欲宗的未來。
“我一定會回來，半年之內！”
楚朝雲認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