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偷竊（下）
當月亮爬上樹梢的時候，三人全部換上了夜行衣，搓着手腳，躍躍欲試着。
“沒辦法，我們買不起，只能這樣，不要有壓力，我親愛的弟弟。”
巴克斯不滿地咕噥了起來：“你自己要是有壓力可以直說嘛？幹嘛每次都要說我？巴克斯一點壓力都沒。”
魔風眨了眨眼睛，說道：“換個人家。”
“為什麼？”
“老是光顧莫多大叔的，太殘忍了。這次，我們換個。”
“哦，誰家的？”
“那個叫哲洛斯的老肥豬家，我聽說呀，他們家的蘋果長的是又大又甜，而且特別的多。”
“好啊，……”不僅巴克斯表示贊同，就連小魅影兒也跟着搓起了手腳，頭點的跟青蛙似的。
月清風高，正是偷竊的好夜月。
三人是分工明確，就像往常一樣：小魅影兒在果園外放風，兩位主力作案選進行實戰演練。不放心，臨走時，魔風又叮囑了一下：
“魅影兒，千萬別過來，裏面有獸夾，被夾到了會痛死人的。”
“恩。”
雖然金盆洗手近半個多月，但兩人仍是相當的專業。摘着摘着，小巴克斯便繞到魔風的身後，顫顫地說道：“哥哥，我怕，那個，好可怕，巴克斯怕怕，……”
還在安心摘着蘋果的魔風，一抬頭，對上了那琥珀色的眼睛。那，是野獸獨有的。
近日，小鎮上湧進了大批的野獸。如此看來，傳言是真的了。本來，魔風還以為這是胡編亂造、嚇唬偷盜者的。
這下，我們要有麻煩了！
“抓住它！別讓它跑了！哲洛斯老爺懸賞5個金幣！要它的皮毛，要它的心臟，……”
吼吼！……
這下，要遭殃了！野獸是撒腿便跑，把魔風都給撞翻了。兩人摸着黑，跟在野獸的後面，跑了下去。
“抓住它！……”
兩人提着滿袋子的果實，呼呼地跑到了果地外，卻駭然地發現：對面也有人衝過來了。
“魅影兒，快過來，跟着我們走，小心點，別亂叫。”
“恩。”
野獸躥向了東面的果樹叢中，眾多的大漢跟着便圍了上去，手中的標槍和獵網致以了最親切的問候。
狡猾的魔風邪笑着，帶着兩人往西邊逃去，不出意外的話，今晚將會碩果累累。然後，美美地吃上一頓大餐。
可憐的野獸很快就被屠夫們圍到了一處死角。
嗯嗯嗯，……
可憐的野獸，拚死掙扎着，試圖撕開獵網。很快，密密麻麻地長槍便刺了進去，結束了它的幻想。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第一感覺，他們很兇，不像莫多大叔，凡事均好商量。絕對是不能落到他們的手中，否則，下場一定會很慘！
“那邊也有一隻，別讓它跑了！”
魔風回過頭，赫然地發現了又一隻令人討厭的野獸。由於那個孽畜的原因，三人不得不再次離開是非之地。瘋狂地奔跑許久，魔風驚訝地發現，那隻野獸又躥到了他們的前面。
若是再這樣下去的話，早晚是會被發現的！忽然，魔風靈機一動，說道：“右邊，趴下！”
頃刻，三人魚貫跳入了果叢內，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地望着：眾多的大漢扛着標槍，牽着獵狗，呼呼而去，……
“都別說話。”魔風小聲地叮囑兩人。不放心，又捂住兩人的嘴。回眸的瞬間，魔風發現了小魅影兒有些怪異，不過卻沒多在意。
不一會，便傳來了哀嚎聲，大漢們嬉笑着走了回去。
“8隻，40個金幣那，發財了！”
“可以娶五個老婆咯！”
“呵呵呵……”
……
就在眾人過去一半的時候，一隻獵狗對着果從，撅起屁股，用力地叫喊了起來。魔風漲紅了臉，是格外的緊張。那一刻，都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那劇烈的心跳。
“亂喊什麼，小心老子回去抽死你！”
就這樣，危機過去了。
大漢們走了之後，魔風仍是一動也不敢動。唯一能感覺在動的，只是那熾烈的心臟。久久地，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直到霧珠浸濕了衣衫，才回復正常。魔風拉起那個同樣緊張的巴克斯，準備逃回大本營去。
“魅影兒，魅影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哥哥，血，血，……”
小巴克斯揉着眼睛，唏噓着。這時，魔風才發現魅影兒的腳被獸夾夾住了，是鮮血直流。此刻，她已經陷入了昏迷中。
“魅影兒乖，別睡，哥帶你走，你會沒事的。”
轉過頭，魔風吩咐巴克斯扶正獵夾。然後，紅漲着臉，使勁地掰了起來。也不知掰了多久，終於，還是被掰開了一條縫隙。
“把她的腳拽開，快！”
得到指示后，巴克斯立即拖着魅影兒，快速地向後方退去。
“咔嚓”一聲，獸夾旋轉了一圈，“錚”地合在了一起。乍一失力，魔風也是戰立不穩，直接嗆在了地上。碰破了臉，也顧不得那火辣辣的疼痛，魔風抱起魅影兒便跑。
一邊跑，魔風一邊呼喚着：“魅影兒，別睡，千萬別睡，哥哥這就帶你去看牧師，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不知晃了多久，小魅影兒終於睜開了那惺忪的眼睛，努力地笑着。
“開門吶，救救我妹妹！……”
“開門吶！求求您，求求您……”
……
門敲了一家又一家，關上了一家又一家。或者，根本就沒人願意打開。一夜又難眠，魔風也不知道，那夜究竟是怎麼熬過的，……
最終，在天亮之前，在萬念俱灰的時候，一位好心的老牧師打開了大門，接納了三人。
“謝謝您，可我們沒有錢給您，這些蘋果——您拿去吧。”
老人微笑着，是那樣的祥和。
“我就拿你們一個蘋果，作為費用。這些，是給她服用的補藥。恩，不錯，不錯，味道很不錯，……”
“您叫什麼名字？他日，我魔風必會報答您！請您相信我。”
“哦，呵呵呵，小夥子，有志氣！他日，若是可以裂土分王的話，再來報答我，否則的話，就算了。平時，沒事的話，可以到我這裏來玩。”
“您還沒有告訴我您的名字呢？”
“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我的孩子，早晚你都要回來的，早晚你都會回頭的。因為，你是錯的，我是對的。”
魔風抱着小魅影兒走出了房門，臨走時，又望了望。混沌的光影中，似乎看不清老人的容貌。
“奧羅。我的孩子，早晚你會知道的，……”
似乎，很是熟悉，在哪聽過一般。不過，好像又不記得是在哪了……
奧羅，奧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