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報復(下)
哲男一臉的痛苦,很是懊悔,連忙解釋道:“那只是個誤會,我是開玩笑的,……”
“今晚,你們全都得——死!”說完,長劍指向了前方,澄黑的眼睛也眯成一條縫,隨即又睜開。
那一刻,所有人的感覺便是:這不是在開玩笑。
那把生鏽的鐵劍,額,看起來是那麼的好笑,可四人未敢笑。死者的鮮血還未乾涸,靜靜地,還可以聽到那清脆的滴答滴答聲。
魔風皺着眉,一點一點地向前走去,嚇得哲男頻繁後退。越來越近,似乎已感覺到了那如玄冰的寒冷。還好,魯薩、卡拉,橫起槍棍,擋在了哲男的身前,這才讓哲男覺得有絲溫熱。
片刻的寧靜很快就被打破了,不過,確未有預料中的四射火花,而是一陣死者生前的慘叫。魔風的頭已轉回,從後面拔出了破體穿出的鐵劍。伴隨着的,便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血肉剝離聲。
剩餘的三人暗暗地叫罵著:好狡猾的人,好狠毒的心!
攻擊哲男只不過是個誘餌,逼着後面的魯傑前來救援或者偷襲。然後,瞬間轉身,直刺向魯傑的胸膛,魯傑慣性地擋住了。一擊不成后,魔風便靈巧地閃過,接着,反手一劍擲去,從後面貫穿了心臟,這是致命性的一擊!
魔風剛要攻擊下一個人,忽然,傳來了一陣哀嚎聲。
原來,巴克斯已被人抓住。魔風剛要去救,忽然,頭部一陣眩暈:頭好重,腳步也越來越混亂、人影也漸變模糊……
朦朧中,聽到了哲男得意的叫聲,後面的有點模糊,魔風再也記不清了。
“偉大的校長叔叔,您不覺得您來的有點早嗎?”
斯文的中年人像是沒聽出諷刺一般,一本正經地稱歉說自己忙着辦公,沒有在意。哲男信以為真,轉身便抓起魔風,然後,狠狠地摔到地上。
在一陣拳打腳踢中,衣服被扯裂了。
“媽的!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不是看你還有點能耐,給你點面子,老子早就動手了!……”
“暈,你們快來看!這小子還有紋身啊,背後有躲好大的玫瑰花,中間好像還有個人形的東西。你們快來看呀!”
韋拉的雙眸瞬間張大了許多,疑惑地蹭了過來。輕瞥了一眼,那一眼,卻像冰河世紀一樣漫長。
心臟劇烈地跳動着,韋拉疑惑地說道:
“莫非,他是那個古老家族的後裔?不過,應該不可能啊,有點不對勁,怎麼可以讓自己的血裔流落他鄉?”
“什麼不對勁?怎麼了,校長?”
韋拉來回地踱着步子,嘴裏還不停地小聲嘀咕着:“不可能啊,不可能。”
韋拉抬起頭,痴痴地望着那簡陋的天花板,瘋了似地撓着凌亂的頭髮。剎那間,彷彿蒼老了十歲。
“什麼不可能,我要殺了他!”說著,魯薩撿起了地上的那把劍,那把還帶着兩名死者鮮血的銹鐵劍。
“混蛋,你給我住手!聽到沒,給我住手!”說著,韋拉飛起一腳,直接把魯薩踹到了地上。三人一陣詫異,記憶中,這個人從未如此的粗魯過。
韋拉咆哮着,像一隻暴走的獅子。
姓斯塔羅,倒沒什麼可怕的,畢竟,它有三支:
白族,最為溫和。當然,這是一般狀態。還有,這是和其它兩族相比。
黑族,代表死亡,當然,他們還有理可講。
紅族,即血族,嗜殺,而且極為護短。不幸的是,這還是血族的族規。
光是血影一人,就足以令西大陸膽寒:在大陸歷340年之前,母親騙小孩子是謊稱外面有惡魔。但340年後至今,只要一說血影在外面了,孩子們便會乖乖地呆在屋內,而且嚇得第二天都不敢出門。(補上一點:977年之後,又換成了魔風爺爺)
承蒙他老人家的惠澤,血之花一族,給人帶來的第一感覺便是——兇殘!
血之花,再現!註定又要引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頃刻,三人的頭都大了。
“莫非,此人就是血影的後人?”
“極有可能,雖然帝國一直極力宣稱此族早在兩百年前便被連根剷除,但我個人認為,血之花一族,還在。”
忽地,眾人身上冒出了一陣冷汗:這下,禍闖大了!是殺也不是,不殺更不是了!
猶豫了半天,韋拉商議着:看他們今晚是單獨行動的,想必沒有通知家裏人。我們可以清除這段記憶,或者直接殺掉他們,……
說著,韋拉把手臂斜放在胸前,做出一個虛切的手勢。
那架勢,似乎是在商議,但始終卻是一個人在顫抖。
“後者吧,一勞永逸。”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卡拉率先豎起那把銀色的騎士槍,乾脆利索地刺了下去。
就在槍頭接觸魔風後背的那一刻,忽然,傳來了一聲暴喝。瞬間,卡拉的右手傳來一股巨力,騎士槍瞬間被挑飛。在所有詫異眼神的注視下,銀色的長槍向後旋轉了兩圈,然後沒入大理石牆柱上。
茲茲……
那是石柱龜裂的聲音,好強大的力量!
眾人顯得是驚訝無比,韋拉的面色是更差!
精神魔法不僅直接無效,強悍的精神衝擊波還反衝向了自己。過了好一會,眩暈的韋拉才回復正常。
抬起頭,眾人畏懼地仰視着來人。雖然是刻意壓住了那強大的氣息,但是,那一槍,就是那平平淡淡的一槍,足以說明了一切!
這下真的惹上大人物了,怎麼會那麼不幸呢?
還好,哲男發現人家沒什麼興趣在意他們的狗命,否則,幾槍就能把他們全給挑了。
蒙面人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兩個孩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是在惋惜。
死亡永遠和不幸一樣接近,在這個世界,沒點實力,想過一個平凡、幸福的生活?這永遠是個遙不可及的夢啊!
莫非,自己真的錯了?蒙面人再次搖了下頭,自言自語着:十六次了,只剩下最後一次了。第十七次動用力量后,呵呵……
在誠惶誠恐中,那個黑衣人發話了:“我帶這兩個孩子走,至於你和他們之間的恩怨——你們自己解決,我決不多加干涉。”
“那太謝謝您了,您慢走。”
“其實都是誤會一場,何必動刀動槍呢?”
“對!對!剛才我只不過是試驗下,並不是真要刺的。”
……
在一片最虛偽的恭維中,終於送走了那個瘟神。不知過了多久,卡拉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時才發覺:大汗淋漓,竟連衣衫都浸濕了!
摸着那龜裂的裂痕,卡拉慶幸着:還好沒有刺下去,否則,自己一定會死得相當痛苦吧?
黑夜,是如此的寧靜,卻又是那樣的慘淡。
雨,淅淅瀝瀝地下着,……
魔風由於受傷太重,陷入了昏迷中。小魅影兒靜靜地趴在床前,望着魔風那抽搐的面頰,流出了晶瑩的淚珠,哭得像小花貓一般。
輕輕地,林娜關上了房門,搖着頭,轉身搓起了手腳。中年男子看了之後,連忙吐出嘴中的茶葉,小聲地貼着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是莫多老弟把他們送回來的,可能又偷人家東西了,也真是的,太不像話了!……”
雨,終於還是停了。日出日落,一轉眼,就已過去了三天。
頭痛欲裂的魔風終於還是醒了。小心地走下床,輕輕地繞過門前那株巨紫荊,卻見兩個人小聲地嘀咕了起來。
“巴克斯,你說喝了晨露之後,哥哥會好起來嗎?”
“很有可能,他們都是那麼說的。不過,可能也不靈,但是,我們可以試一下,……”
“嗯,哥哥好可憐,魅影兒好難過。”
“巴克斯也很難過,巴克斯想哭,嗚啊,……”
……
……
晶瑩的霧珠從碧綠的樹葉上滑落,濺到了光滑的草地上。輕盈地,化為了無數滴。在初日那柔和光輝的照耀下,旋舞着,散出了十色的光艷。
穿梭在那靜謐的山林內,撥開那綠綠的枝葉,卻見,那個白衣小女孩還在賣力地搜集着霧珠。
“哥哥,哥哥,你沒事啦?那太好啦,哥哥要帶魅影兒去玩,帶魅影兒去抓蝴蝶……”
白衣小女孩輕揚着嘴角,伸出嫩嫩的小手,一蹦一跳地向前跑去,帶着那串魔風剛剛“買來”沒多久的風鈴,顯得是那麼的開心。
似風一般的輕柔,如水一般的明凈,像蝴蝶一般的歡快。
久久之後,小女孩停了下來,踮起了腳尖,深情地吻着。在男孩還在臉紅的時候,小女孩又閉上了左眼,俏皮地眨了下,微微一笑,然後轉身,又跑開了。帶着那串黃色的風鈴,在漫山遍野的鮮花中,歡快地跑着,……
清風拂過,萬花飄零,落入了潮濕的泥土中。站在空曠的高地上,微笑着:這是魔風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永遠也不會忘記!
……
黃昏時分,那個怪老頭終於來了。當然,還有十幾個跟班的。出人意料的是,那兩個令人討厭的蒼蠅不在其中。
那一叢叢的血色玫瑰花,是如此的鮮艷。下次回來時,它們已經爬滿了牆院吧?
輕輕的,院門關上了,誰也不知何時才會回來。走了,這時,才發現有些捨不得。
紅色與白色的紫荊花相互纏繞着,紛然落下,似乎是要告別。風飛舞,五顏六色的蝴蝶穿插在落紅中,獻出了最後一支舞……
巨大的紫荊樹也漸變模糊,最終,成為一點。
魔風突然搖晃起了腦袋,竟發現,已在了馬車之上,似夢境一般。
只有達達的馬蹄還在繼續,那熟悉的小鎮也不甘地退出了視野。
我還會回來的,那時,呵呵,……
大陸歷967年夏,大陸史上重要的一年。當然,那是在多年之後才被追定的。命運、快樂豈是由得人自由選擇?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踏上了這輛單馳的列車,……
【魔風,雙子大陸歷史上最著名的暴君,是前無古人,后難有來者的那種。間接直接死於此人手上的人、神魔、異獸……,數不勝數。】
(本書中陽光之景不多見,嚴格算起來,第四章之後就進入血腥狂暴的天空,提前給大家透露下,要珍惜這短暫的光明。當然,那只是我們男一號一人大暗,其它的,該咋樣還咋樣。至於女一號,要過些日子才上場。可能,大家會猜錯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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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都是痛苦的,請大家再耐心點,再過幾節,就會稍稍減少點痛苦了。由於劇情的緣故,有些侃不能調。低調離場……】
要票時間:傳說,投票是一種崇高的行為,經專家(自封的)認證,經常投票,有益於身心健康,可有效避免心臟病,高血壓……
(發現,這麼晚了還有朋友在看,每天就改成四更算了。推薦+收藏,請別少!Tank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