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仇人還活着
被黃燁嫌棄推開的陳一貫，手機響了起來，他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了起來：“喂？胖子？你到了？在這裏！”說著舉起手搖了起來，營門口畏畏縮縮的胖子看到陳一貫，拉着拘謹的陸母和妹妹小步快走到陳一貫身邊坐下。炊事員正着急忙慌地給桌上換菜，黃燁瞄了一眼胖子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看到一邊的陸母卻愣住了。“靜姨？”
“小燁，是你啊，好久不見。”陸母慈愛笑道，原來陸母和黃燁母親以前是同事，都在寧氏集團一個小公司里做前台行政的工作，黃燁母親出事的時候，胖子剛出生不久，所以陸洋不認識黃燁。
“嗯，好久不見了。”黃燁眼神有些低落，陸母和他母親的關係很好，本來說要結娃娃親的，結果生出來個胖子。
“黃市長您跟我媽認識？”胖子奇道。
黃燁點點頭，問：“這是您的女兒？”
“是啊，叫陸函，14歲了。”陸母笑道。
“聽說陸叔叔後來出事了，當時我自身難保，只能私底下攔了一手，派人把你們送去外城了。”
“我知道，當時送我們出來的人沒有搜身也沒有為難我們，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幫忙了，難為你還記得我，一直沒能當面謝謝你，今天終於有機會了。”陸母眼睛低垂。
胖子剛知道這些事，感動地繞過桌子握住黃燁的手：“黃市長，原來是您救了我們一家，以後您就是我哥，親哥！”
“您還住外城是吧，改明兒搬回來吧？”黃燁一腳踢開胖子，轉頭對陸母說。
“暫時不麻煩你了，小燁，我現在過得挺好的，陸洋在你的關照下也有了出息，你是市長，工作忙，別為這點小事煩心，讓陸洋自己努力，帶我們娘仨回內城。”陸母拒絕道。
胖子狠狠點頭，黃燁見狀也不再堅持。
陸母繼續說：“我們不管怎樣，總是一家人住在一起，可憐你一個人，忍辱負重，我們家的仇也多虧了你才能報。”說著在包里拿出了一塊巧克力，“諾，我記得你小時候愛吃這個牌子的。”
黃燁聞言愣了一下，把嘴邊的話憋回去，走過去接過巧克力，拆開，眼眶含淚笑着吃了起來。視線朦朧，彷彿看到十幾年前，明亮的公司前台，慈愛笑着的陸母，一臉無奈的母親，和拿着巧克力吭哧吭哧的自己。黃燁忽然醒了過來，指着聞人時說：“對了，靜姨，這是我舅舅。”
“你好。”聞人時笑道，陸母點頭應是，“聞佳好福氣，哥哥和兒子都這麼優秀。”黃燁招呼着大家放開吃，陸母也喝了點酒，推杯換盞間，本來瑟縮的陸函也放開了，有種家宴的感覺。
周邊桌子的特戰隊員和技術員一批批過來敬酒，大誇黃燁思路高人一等，想出反敗為勝的奇招，陳一貫悶頭吃飯，也沒有說破，黃燁今天大勝，又遇到故人，非常高興，再一次被喝到了桌子底下。
慶功宴結束，陳一貫的專屬司機送他和胖子一家回去，到了胖子家桃園小區，胖子忽然說：“媽你先回去，我有點事和陳一貫說。”陸母聞言點頭，帶着眼皮快沾一塊兒的陸函走了，陳一貫下了車，胖子也跟過來，臉色難看。
“怎麼了，吃飯時候黃燁跟你說了次話，就看你面色不對。”陳一貫問胖子。
“害死我爸的寧氏雜種沒有死。看到形勢不對，當時有不少寧氏子弟逃出去了，二房次子正是其中之一。”胖子咬牙道。
“知道去哪了么？”陳一貫問。
“黃燁說之前沒在意，喪家之犬，明天會安排人去查，然後在哪個城市就讓那個城市的蛾子出手了結了他，有了消息跟我說。”
“那你的意思是？”陳一貫平靜問。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又有大哥你給的本事，我想自己報仇，親手報仇！”胖子堅定地說，陳一貫翻了個白眼：“就你那兩下子，開着大走出去最多兩公里，連杭城都到不了。”
“嘿嘿，我知道，我不是有您么。”胖子立刻諂媚道。
陳一貫斜看着胖子，他其實還不太能理解仇恨是種什麼感覺，但是想像一下奶奶如果被什麼人害死了，他應該會把整個城市的人做成一棵樹，並讓每一個意識無時不刻接受神經傳遞來的，極致痛苦的感覺吧。又雙叒叕，他想起了自己的的胖子大佬養成計劃，跨城市仇殺，確實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啊。
想着，陳一貫拿出手機給老刀打了個電話：“喂？”
“陳一貫？”老刀有點驚訝，“怎麼了？”
“哦，今天慶功宴沒看到你們，你們不是在特戰隊么，問問你們死了沒有。”
“.......沒有，我們去接受俘虜了。”
“這麼次啊.....”陳一貫有些不想找他了。
“有事就說！”老刀青筋暴起，剛剛回到甬城，沒開上新式機甲，沒打上仗甚至沒吃上飯，還要接受陳一貫的鄙視。
“哦，不是戰爭結束了么，你們該出去拓荒了吧？”陳一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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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荒？應該是吧，附近幾個核電站肯定要抓緊去看看，萬一又有脊髓液呢。可是你不是在學校上班了么？”老刀沒搞明白他要幹嘛。
“你聽我說，到時候你先別急着選去哪個，等我消息，我讓你往哪走就往哪走，我和胖子還是跟你們一起去。”陳一貫說。
“憑什麼啊？”老刀表現得不樂意，畢竟剛剛被嫌棄過。
“憑我能讓你再找到一池子本源脊髓液。”陳一貫牛逼轟轟地說。
“！！！”老刀呼吸都嚇停了：“你認真的？”
“信不信由你。”陳一貫掏了掏耳朵。
“好，辦了，我等你消息。”說完老刀的電話就被陳一貫掛了。
胖子在一邊震驚地說：“大哥，我理解你找幾個幫手的想法，但是你畫的餅是不是有點大？”
“洒洒水啦。”陳一貫不屑道，“滾回去睡覺吧，明天問清楚黃燁在哪個城，告訴我。”說完上車走了，胖子目送車子遠去，看着一路明暗的光亮，胸中湧起一種躊躇滿志的感覺。
埋在別墅大床蓬鬆被子和枕頭中的黃燁手機響起，是老刀的電話，黃燁眼神清明，絲毫不見醉意，點起一根煙接起電話：“怎麼了老刀，有情緒了？不是哄着波爺玩么~”
“不是的黃市長，剛剛陳一貫給我打電話了。”老刀沉聲道。
黃燁一愣，馬上想起跟陸洋說的事，把事情推演了個大概，估計是陳一貫要幫胖子出頭，跟着拓荒隊出去，然後開小差去殺個人報仇，這種事對他來說極小，他不想把陳一貫這麼個還沒摸清楚的大金礦給放出去：“嗯，他怎麼說？”黃燁還是先問道。
“他說讓我近期核電站遺址的拓荒先別急着選，等他消息，他和陸洋要一起去。”
“嗯。”果然是這個事兒。
“我本來架了他一句，沒想到他說，能再找一池子本源脊髓液......”老刀說。
黃燁騰地站起來，吐掉煙頭，沉默半晌：“照他說的辦！”掛掉了通話。
老刀很委屈，自己一個拓荒小隊資深隊長，怎麼接連被人無情掛斷？算了算了，都是大佬，惹不起。
黃燁皺眉站在窗邊思索：陳一貫知道哪裏有本源脊髓液？那上一次？對了，上一次的拓荒計劃定好之後不久，他就忽然以免疫體的身份出現，發現一池子的脊髓液逼得黃燁提前發作，後續更是攪亂了整個夏國的局勢。難道這一切都在他的成算之內？現在又有一池子？他到底知道幾處？他真的是荒野獵人中的佼佼者而已么？他表現出的對公職的渴望也只是障眼法么？種種猜測黃燁苦苦思索了一夜，都沒能得出一個邏輯嚴密的推論，沒辦法了，本源脊髓液一定要拿到，老刀監視着他，不行就.....
始作俑者陳一貫在床上呼呼大睡，興之所至，隨手為之，端的是無跡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