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鎮守幽州——周德威

周德威，字鎮遠，小字陽五，朔州馬邑人，五代十國時期名將。以勇敢多謀聞名，初事唐河東節度使李克用為騎將，一直戍守在雲中，非常了解邊境的事情，后出任鐵林軍使，跟隨李克用討王行瑜，以功升衙內指揮使。梁王朱全忠軍圍晉陽，聞周德威勇猛，明令能擒周陽五者為刺史，梁王驍將挑戰反被周德威俘，遷代州刺史、蕃漢馬步軍都指揮使。隨晉王李存勖援潞州，大敗後梁軍，授振武節度使，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后又授蕃漢馬步總管。於柏鄉之戰中建議晉王退軍高邑，誘後梁軍離營，以騎突襲，被晉王所納，殲滅後梁軍數萬。在幽州之戰中滅大燕，授盧龍節度使，契丹30萬大軍圍攻幽州，周德威率軍民扼守200日，屢挫契丹軍。跟隨晉王參加胡柳陂之戰，因其戰策不為晉王所納，致晉軍先敗，與其子皆戰死。

周德威，早年便跟隨晉王李克用，擔任帳中騎督，驍勇善戰，尤擅騎射，而且膽略超群，因久居邊塞，軍事經驗非常豐富，只憑觀看煙塵便能判斷出敵軍兵力。李克用討平邠寧節度使王行瑜，周德威時為鐵林軍使，因隨征有功，又升任內衙軍副，加授檢校左僕射。

宣武節度使朱溫，遣大將氏叔琮攻打晉國，氏叔琮攻取遼州，乘勝進軍榆次，周德威率軍迎戰，在洞渦驛大破宣武軍，打得氏叔琮棄營而逃。乘勝追擊，兵出石曾關，又斬殺汴軍千餘人。幽州節度使劉仁恭因遭汴軍圍攻，遣使向李克用求援，李克用遂命周德威率騎兵五千馳援幽州，周德威聯合燕將劉守光，在望都大破汴軍。

汴軍兵分六路，再攻晉國，直攻至晉陽城下，后因久攻不下，只得撤軍，周德威趁機和李嗣昭率精騎追擊，大敗汴軍，殺戮以萬計。不久，周德威又與李嗣昭兵出陰地關，攻入河中鎮，連取慈州、隰州，收降二州守將唐禮、張瑰。周德威與李嗣昭攻打晉州、絳州，結果在蒲縣被汴將朱友寧、氏叔琮擊敗。汴軍乘勝追擊，再次進逼晉陽。

當時，晉軍尚未集結，城內軍民大為恐慌，李克用親自上城指揮防禦。周德威與李嗣昭挑選精銳士卒組成突擊隊，從幾個城門同時出擊，直攻汴軍營壘。汴軍疲於應對，無法組織有效的防禦，最終只得撤兵。朱溫親自率軍攻滄州，劉仁恭又向李克用求援，李克用遂命周德威與李嗣昭攻打昭義鎮，以牽制梁軍。昭義節度使丁會開城迎降，昭義鎮為晉國所控制，朱溫乃自滄州撤軍。李克用以李嗣昭為昭義節度使，鎮守潞州，周德威則升任檢校太保、代州刺史，並接替李嗣昭擔任蕃漢都將一職。

梁將李思安，率十萬兵馬圍困潞州，並修築夾城，斷絕潞州內外聯繫。潞州守將李嗣昭閉城拒守，周德威奉命救援，以精銳騎兵為前鋒，屢破梁軍。進駐高河，以小股騎兵破壞梁軍糧道，同時又不斷破壞夾城，推倒城牆，填平溝塹，每日進攻數十次，前後俘斬無數。梁軍雖被迫閉營不出，但卻在東南山口修築甬道，以打通與夾城的聯繫。周德威與梁軍對峙年余，活捉梁軍驍將黃角鷹、方骨侖，但始終不能解除潞州之圍。

李克用病逝，世子李存勖襲位，命周德威班師。當時，李存勖地位尚未穩固，周德威又領重兵在外，太原城內人心浮動。周德威抵達晉陽，將軍隊留在城外，獨自入城奔喪，他伏在李克用的靈柩前慟哭不止，又恭禮謁見李存勖，消除了時人的疑慮，李存勖穩定政局后，決定親自援救潞州。晉軍伏兵三垂岡下，趁霧直攻夾城，梁軍毫無防備，大敗而逃，潞州之圍得以解除，周德威因功被拜為振武軍節度使，加授檢校太保、同平章事，后升任蕃漢馬步總管。

梁將王景仁，率八萬大軍攻打成德鎮，屯兵柏鄉。成德節度使王鎔向李存勖求援，李存勖先命周德威率部進駐趙州，而後親率晉軍東進，與周德威會合，李存勖兵至野河北岸，距柏鄉僅有五里。當時，梁將韓勍率精兵三萬迎戰，裝備精良，晉軍兵少，望之而有怯意，周德威激勵士卒道：“這是梁軍天武健兒，多是屠沽商販出身，雖衣鎧鮮美，但徒有虛表，十個也不如我軍一人。”他親率精騎攻擊梁軍兩翼，在梁軍陣內來回衝殺四次，俘獲百餘人，梁軍退回營中。

而後，李存勖與周德威一同謀議破敵之策，認為孤軍遠來救難，應速戰速決，周德威卻道：“成德軍善於守城，但卻不善野戰。而我軍多是騎兵，在攻城作戰中也難以發揮作用。”他建議按兵不動，待梁軍士氣衰退再伺機出擊，李存勖很不高興的返回營帳。周德威又對監軍張承業道：“我軍與梁軍僅一水之隔，倘若梁軍造橋渡河作戰，我軍將被全殲。若我軍退守鄗邑，引誘梁軍離開營壘，採用‘敵出我歸，敵歸我出’的戰術，再用輕騎搶掠梁軍的糧草軍需，不出一個月，必能擊破梁軍。”張承業便入帳勸說李存勖。李存勖又詢問梁軍降卒，得知王景仁果然正暗中營造浮橋，遂採納周德威的建議，退守鄗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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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威兵至柏鄉，命三百騎兵到梁軍營前挑戰，王景仁集結全軍，列陣出擊。周德威且戰且退，將梁軍引向平原地帶，一直戰至鄗邑之南，兩軍都列陣以待決戰。李存勖欲開戰，周德威道：“梁軍輕裝遠來決戰，即使攜帶乾糧，也難以在戰鬥中進食，不到晡晚便會人飢馬乏，士氣衰落。我們再趁勢攻擊，必獲全勝。”李存勖遂按兵不動。兩軍對陣到傍晚時分，梁軍飢餓難耐，皆有退意。周德威見時機已到，立即發起猛攻，李存勖也趁機衝擊，與周德威兩下夾攻，幾乎全殲梁軍。梁軍主將王景仁僅以身免，二百八十餘名將校被俘。

盧龍節度使劉守光在幽州稱帝，建立燕國，史稱桀燕。周德威率三萬步騎出兵飛狐口，聯合成德軍、義武軍一同征討劉守光。

周德威奪取涿州，收降刺史劉知溫，進圍幽州。劉守光命驍將單廷珪率一萬精兵出城迎戰，與周德威戰於城東南龍頭崗。單廷珪恃勇輕敵，在戰鬥中單馬追擊周德威，所持長槍幾乎刺到其脊背。周德威側身避開，隨即揮楇反擊，將單廷珪打落馬下，而後將其活捉。燕軍因主將被擒，潰敗而逃，周德威趁機引兵追殺，斬首三千級，俘獲李山海等燕軍將校五十二人，燕軍士氣大挫。

周德威先後奪取幽州節度所統轄的順州、安遠軍、檀州、盧台軍、古北口、居庸關、武州、平州、營州等地。周德威攻破幽州，擒獲劉仁恭、劉守光父子，被授為檢校侍中、幽州盧龍節度使。

李存勖遠征魏州，梁將劉鄩趁虛奔襲太原，周德威當時正鎮守幽州，親率五百騎兵奔赴土門，以阻截梁軍。劉鄩行至樂平，卻得知太原已有防備，而後方又有晉軍追擊，只得放棄偷襲計劃。他回軍東進，欲攻佔儲糧重地臨清。周德威急追至南宮，而後搶先佔據臨清，挫敗了劉鄩企圖斷絕晉軍糧道的計謀。

壽州刺史盧文進叛附契丹，並引契丹軍進犯新州，契丹皇帝耶律阿保機親率三十萬大軍南下。周德威率軍迎戰，結果因寡不敵眾，被契丹軍擊敗，只得退守幽州。阿保機圍攻幽州二百餘日，但因周德威晝夜防禦，始終未能破城。李嗣源、符存審率晉軍來援，終於擊退契丹軍，解除幽州之圍，取得幽州保衛戰的勝利。

李存勖調發河東、魏博、幽州等地軍隊，準備直搗汴州，一舉滅梁。由麻家渡渡過黃河，進駐胡柳陂。梁軍趕至，周德威對李存勖道：“梁軍日夜兼程而來，還沒來得及修築營壘，而我軍卻已紮好營柵，足以守備。此處距汴州只有兩三日路程，梁軍家屬皆在城中，牽挂家園乃是人之常情，梁軍必然死戰。我軍又是深入敵境，如不用計，恐難保必勝。”建議李存勖按兵不動，自己率騎兵騷擾梁軍，使其難以安營，待梁軍疲乏不堪時再發動進攻。李存勖不聽，率親軍列陣迎戰，周德威無奈，只得跟隨出戰。

李存勖率所部銀槍效節都大破梁軍，梁將王彥章敗退途中，與晉軍的輜重部隊相遇，輜重部隊見到梁軍旗幟，驚慌潰散，又闖入幽州軍中，引起陣勢混亂。晉軍自相踐踏，周德威控制不住亂勢，與兒子一同死於混戰之中，李存勖得知后，痛哭道：“喪失良將，都是我的罪責。”

李存勖稱帝，建立後唐，是為後唐庄宗，周德威被追贈為太師，與李嗣昭、符存審一同陪享太廟，靈位被放入庄宗廟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