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未婚先孕
馬秀蘭回村的那天很冷,冷的就像她心,沒有一絲的溫度。
獨自坐在渡江的小船上,神情恍惚的望着江面,那一刻,她真的想從船上一躍而下,徹底的離開。
可看着已經大起來的肚子,馬秀蘭還是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她恨,恨自己不該相信那個男人的花言巧語,更恨那個男人的無情,在搞大了他的肚子后,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徹底和她斷了聯繫。
她瘋了一樣的到處去找,到處去打聽,問遍了他所有的朋友,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任何的消息。
那一刻,她徹底的崩潰了,一個人躲在出租屋裏整日以淚洗面,不眠不休。
她不敢閉眼,只要一閉上眼睛,她就會看到男人那張俊朗的容貌,耳畔就會響起他的聲音,想起他們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數不清的日日夜夜,他們耳畔廝磨,相擁而眠,一起創造着幸福的生活,憧憬着美好的未來。
她多想再見他一面,一面就好,她想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做的不好,她只是想問個明白。
可如今,他在哪?
坐在船上的馬秀蘭,心變得就像那薄如蟬翼的泡沫,一抓就破,一碰就碎。
船停靠在了岸邊,馬秀蘭看着離開了已經三年的地方,心情沉重的下了船。
前面就是家了,可馬秀蘭卻再不敢向前邁出一步。
她害怕,她不敢把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父母,她怕父母知道後會接受不了她未婚先孕的事實。
正在馬秀蘭躊躇不決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秀蘭?
秀蘭慢慢的轉過頭,臉色蠟黃的看着來人,氣息不穩的說:“張叔,是我,”
“家來了咋不趕緊回去,怎麼在這站着呢!”
“我…沒事兒,這就回去了!”
馬秀蘭虛弱無力說,身子也開始搖晃着。
“秀蘭,是不是生病了,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張叔關切的問道。
“沒…沒事兒…”
馬秀蘭艱難的說了一句,然後兩腿一軟就昏了過去。
幸虧張叔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倒下去的秀蘭,放在後背上一路小跑把秀蘭送回了家。
馬秀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乏力的睜開眼,馬秀蘭見到母親正坐在身邊擦拭着眼淚,父親黑着臉坐在地上的凳子上抽着旱煙。
“咳咳”
馬秀蘭被濃重的旱煙味嗆的咳嗽了兩聲。
“閨女,你醒了。”
秀蘭母親抓着女兒的手,淚眼婆娑的欲言又止。
她想問問女兒,她的肚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可看着女兒那憔悴的樣子,她的心還是軟了。
“媽,嗚嗚嗚…他不要我了…嗚嗚嗚…”
馬秀蘭躺在炕上撕心裂肺的哭着,哭的那樣對我無助。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個不要臉的,怎麼還有臉回來,怎麼不死在外面,”
“你個丟人現眼的東西,你不要臉,別讓我跟你媽也一塊不要臉,我丟不起那人。”
父親馬強捶胸頓足的罵著女兒,抄起笤帚疙瘩就朝着女兒打了下去。
“讓你不要臉,讓你不要臉,”
父親毫無人性的一下下的打着女兒,打的馬秀蘭更加的絕望,只能哀嚎的躲着父親的毒打。
未婚先孕,對馬強來說是一件極度恥辱的事情,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馬家,可偏偏不爭氣的女兒把恥辱帶了回來,徹底的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更不能容忍村裡人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戳他脊梁骨。
母親拚命的護着馬秀蘭,可此時暴怒的父親已經失去了理智,只想打死這個敗壞門風的閨女,把她趕出去。
生無可戀,既然父親容不下她,那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馬秀蘭推開父親,冷聲道:“我去死,你滿意了吧?”說完光着腳向著村外跑了出去。
母親怕女兒想不開,急着想要追出去,卻被馬強拉了回來
“不許去,給我在家老實獃著,不然老子連你一塊打,”
“看看你生的好閨女,你讓我這張老臉怎麼見人啊!”
“她爸,她是你閨女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我沒這樣的閨女,就算沒人給我養老送終,我也不要這樣一個不要臉的婊子當閨女。”
跑出去的馬秀蘭,一個人心如死灰的跑到了江邊,毫無顧忌的跳了下去。
江水頓時沒過頭頂。
冰涼刺骨的江水拍打着她瘦弱的身體,灌了幾口水后馬秀蘭昏了過去。
等秀蘭母親追出去的時候,早已經沒了秀蘭的影子,母親哭喊着,沿着江邊尋找着女兒。
她怕女兒真的會一時間想不開,她更怕白髮人送黑髮人,可沿着江邊走了很久,也沒發現女兒的身影。
天漸漸的沉了下來,深秋的冷風吹打着雨點落在江面上,升騰起一層白色的水霧。
雲江下游,漁民江勇正站在船頭上,冒雨收着魚網。
“哎!今天又白忙活了。”
收着魚網的江勇看着船艙里幾條不大的鯉魚垂頭喪氣的說著,結實的雙臂繼續用力的拉着,希望這一網上來能多收穫一點。
忽然間,江勇感覺漁網變的沉重起來,不禁讓他心裏一陣激動,看來老天爺還是照顧窮人的。
江勇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任憑雨水打在臉上,趕緊加快了收網的速度。
一米,兩米…五米…怎麼還不見有魚上網,可手上的感覺明明很重啊!
江勇疑惑的抬起頭向前面看去,猛然間發現不遠處的漁網上好像纏繞着什麼東西,飄在水面上浮浮沉沉的。
“嗨,白高興了,原來是纏上垃圾了。”
江勇苦笑一聲。
等到將漂浮物拽到跟前後,江勇想除掉纏在網上的東西,卻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垃圾,而是一個人,從穿着上看還是一個女人。
江勇嚇了一跳,一屁股坐了下來,差點從船頭掉到水裏。
打魚這麼多年,江勇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等他緩過神來,女人已經飄到了船頭。
江勇奓(zhà)着膽子,心撲騰撲騰撲騰跳着,祈禱着女人還活着,然後用力的將女人拽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