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芝麻又開門了

正月十八日，張玉還是帶着些許傷感，與便宜兒子張輔分道揚鑣了，只奔兩千多裡外的赫拉特而去。

此時的帖木兒汗國已是樹倒猢猻散，沒有一股勢力敢站出來對只有一千來人的明軍說不。

當然這幾十年來，帖木兒窮兵黷武，早已將國內的兵源耗盡，也組織不起來像樣的人馬來了。

二月初八，張玉帶領孫玉和郭鈺的兩營人馬突然出現在赫拉特城外。

赫拉特是帖木兒帝國為應付大明遠征建立的一處新都，現在由帖木兒的孫子皮埃爾在鎮守，城防也比較堅固。

一番偵查之後，張玉照例讓人從熱氣球上扔下勸降書，順便還送給皮埃爾一份大禮：米蘭沙的項上人頭。

還在負隅頑抗的皮埃爾見沒等來援軍，反而等來當年橫掃波斯灣的這位殺神，立馬認清現實，迅速開城投降。

等進入帖木兒新都城的府庫，張玉才發現自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與這裏的財富相比，撒馬爾罕城皇宮的那些東西真是小巫見大巫。

原來沙哈魯為了應對大明的東路攻擊，提前把大部分財富都轉移到西南兩千多裡外的新都赫拉特來了，剛好又便宜了張玉這個阿里巴巴大盜。

張玉和柳升兩個都是眉開眼笑，沒想到芝麻開門的事情還能發生兩次。

“安遠侯，以前我只是想到帖木兒有錢，沒想到他這麼有錢。”

“是的，好像比陛下在遼東時還有錢。”

“這裏的寶貝怕是不下八百萬兩吧？”

“我聽說，光是帖木兒從印度都搶了價值兩千萬兩銀子的財富，三年內都沒有收稅。”

“早知道帖木兒把財富都藏在這裏，我大老遠從撒馬爾罕帶了二十萬兩黃金作甚？累死球我了。”

“蚊子小也是肉，說不定能給海軍造一艘大火輪。”

“想得美，我準備建一個煙城。”

“好吧，這裏金子多，俘虜也多。運回光城后，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芝麻開門，大家好運。”

張玉長呼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和柳升手拉手，擺出強盜進城的正確模式，指揮一萬強壯的俘虜，把城內的財富和工匠席捲一空，裝上一千輛大車。

由於這次收穫太多，張玉也懶得再在帖木兒境內分兵搶劫了，反正帖木兒汗國境內現在是群雄四起，也沒有多少值錢的可搶了。

儘管永樂認為他有從帖木兒汗國搞錢的經驗，張玉還是懂得見好就收。

這段時間，他這些人馬萬里驅馳，一路攻城掠地，好像也有點搶上癮了。

如果不及時勒住結繩，這些兄弟們很可能在分兵四掠中喪失軍紀，喪失戰鬥力，回不到南洋。

一直到了三月底，明軍才把一千輛大車的東西運到了三千裡外的波斯灣阿巴斯港，和楊信帶領的海軍會合。

但是，海軍的船隻也有限，裝錢還可以，哪裏裝得下那麼多人？

張玉和楊信商量了一下，決定由自己和柳升先帶兩營人馬和繳獲的物資、專家、學者回國。

俘虜也只要了三千願意放棄回教的蒙古兵和一千工匠，連同另外兩營明軍暫時安置在格什島，等國內下次來了船隻后，再一起運回南洋。

其他俘虜交給霍爾木茲國處理，讓一路為明軍搞保障的霍爾木茲再敲點竹杠，發點小財。

楊信不知道張玉是何用意，但是他知道這個任務還是比較好完成的。帖木兒強行讓蒙古人改姓回教，曾在族內引起激烈的反抗，不少人並不是真正信仰回教。

張玉則有他的打算，他畢竟有個蒙古人的身份不是？

南洋的易洲中間雖然有塊大沙漠，但是邊上也有一些草原，比一年下半年雪的蒙古大草原強多了，正適合在那裏養老放羊。如果想放羊，不就缺少些羊倌嗎？

永樂二年三月三，應皇帝本人的要求，應天朝廷本應舉行的小朝變成了大朝。

永樂本來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在這次大朝上好好收拾方孝孺結黨營私一事，藉以改革人事，敲打群臣，整頓朝風。

為此，他把幾個小老婆們都打發走了，好長時間都沒有鬥地主了。他要養精蓄銳，集中精力和朝內的死磕派們好好再干一仗。

但是，一系列突如其來的緊急事情，還是讓他不得不把這件事情一拖再拖。

最急的也是朝堂上最為關注的事情，就是張軌剛從西域回來，帶來了張玉經營西域的新方略。

儘管這份方略的好多核心觀點都是永樂以前和張玉交流過的，張軌昨天也提前給他詳細彙報過，但是為了引導朝臣們學會以更廣闊的視野考慮國家安全問題，永樂還是讓張軌在朝堂上將這份方略完完整整進行了報告。

“陛下，遼東都司百戶張軌奉家父張玉之命，將重新經營西域方略獻於朝廷，供陛下聖裁。”

“講。眾臣悉心聽講，不得隨意打斷。”

大朝一開始，永樂就為大臣們定了規矩，免得他們不懂裝懂，胡攪蠻纏。

只聽張軌在大殿之上開始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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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家父此次率遼東軍西征，會合河西、西域諸軍，并力向前，至永樂元年七月底，已經收復除碎葉城以外全部西域失地，消滅帖木兒汗國主力十萬有餘，加上西域諸軍前期殺敵數量，眾達二十三萬，基本消滅帖木兒汗國主力。”

“臣離開伊犁之時，傅安正率領張輔、海蘭察、仆固雄、養余、孫玉、郭鈺諸將全力西征。”

“就在臣回京的路上，傅安已經順利收復碎葉，並攻佔大宛故地安集延、胡氈城等重鎮，敲開了帖木兒汗國的東大門，帖木兒汗驚懼而死。就在臣彙報的時候，我漢家旗幟應該已經飄揚在撒馬爾罕城頭。”

“家父以為，明軍此次西征之所以勢如破竹，孤守西域伊犁的明軍立了首功，成功牽制了帖木兒軍主力，使之不能全力進犯河西，東窺關中，朝廷也得以從容調集兵馬糧草發起反擊。”

“明軍之所以能孤守伊犁三年不敗，除傅安指揮有方、伊犁衛指揮使勃羅哥等英勇殺敵外，應與太祖皇帝與陛下當年共同定下伊犁屯墾方略有關。”

“伊犁河谷內有伊犁河滋養，外有楚河等七河環繞，良田不下百萬餘頃，作物一年兩熟，遠勝寧夏塞外江南，與遼東相比也不遑多讓。如果以伊犁為西域中心，移民百萬屯墾，則西域兵精良足，永無兵員、糧草之慮。”

“傅安與勃羅哥正是在伊犁化民為兵，緊急成立新兵十餘營，單獨斬俘帖木兒軍七萬。此次大軍西征，又從伊犁就地籌集軍糧十萬石，勝過從關中運糧二百萬石。”

“因此，父親建議效仿大唐故事，將西域一分為二，西以伊犁為中心，新築惠遠城，成立安西都司，下轄疏勒、龜茲、碎葉、伊犁四衛兵馬，每衛五營常備訓練，八營兼顧屯墾。”

“東以迪化為中心，成立北庭都司，下轄金山、天山、迪化、哈密、吐魯番五衛，每衛三營常備訓練，十營兼顧屯墾。”

“此外，父親建議以蘭州為中心，成立甘肅都司，以為西域後援；將大寧都司和北平都司軍械設備及工匠遷往蘭州，專門保障西北各地都司軍械。”

“另設一西域巡撫，冬駐惠遠，夏駐迪化，專門管理西域民政，教化百姓，發展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