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洛仙子的真面目
書院的路並不是平平蕩蕩。弟子堂坐落於在北邊的那座山腰上，光憑林子墨一個人，可能要走到日落。
幸好有洛婉兒與他同行，陣陣清風徐過腳底，林子墨感到身體從未有過的輕盈，一步並作十步。
僅僅一刻鐘后，兩人便來到了弟子堂前。
這間霸佔了山腰的巨型建築極為熱鬧，一個又一個灰色儒袍來去匆匆，將檀木做成的門檻都快踏破了。
書院弟子的儒袍顏色也是有講究的，從低到高分為了，灰、青、白三色。
而三十歲以下的弟子一般穿灰色的儒袍，此舉也是在警醒書院的弟子要尊重師長、戒驕戒躁。
兩人並肩而行，洛婉兒忽然指了一個方向，說道：“那裏就是登記處了，你先去吧，我得上二樓辦點事。”
與洛婉兒分別，林子墨走向裏邊人最多的一處櫃枱。
那裏，又一個鬚髮凈白的儒袍老生正躺在橫椅上，拿着酒葫蘆往自己的嘴裏灌。
“徐夫子，這酒可還入得了您老人家的眼？還請您幫我們看看，這月的資源能不能……”
櫃枱前圍着五六名灰袍儒生，此刻正滿臉期待地看着老者。
儒袍老生放下酒葫蘆，臉上還留着一絲醉紅：“沒了！你們峰這次已經發過了，別想騙老頭子我！”
“走走走！打烊了！打烊了！”
“欸，怎麼這樣……”
徐夫子將五人打發走又躺回了椅子上，正當他準備拿起酒葫蘆時，卻被一道年輕的聲音打斷。
“誰啊，沒聽我說打烊了嗎？”
“夫子，我是來登記造冊的。”林子墨摸出婉兒給的那塊身份令牌。
“新生？”
徐夫子聞言一愣，上下打量着林子墨：“今年舉薦的這麼快就來了？”
他接過令牌晃了一眼，隨後直接從將佈滿皺紋的臉湊了過來：“洛夫子門下的啊。”
“洛？”
“那女娃竟然收弟子了！”
徐夫子垂老的眼皮猛地睜開，猛虎般的精芒幾乎將林子墨看了個透徹。
灼灼的目光停留了很久才移開。
老人從櫃枱下方搬出一本厚的誇張的典籍，一頁頁寫滿名字的黃紙翻過，最終停在了最後一頁的空白處。
紙張的頂部，工整地寫着三個大字。
“洛輕塵”
徐夫子拿起毛筆，沾上研好的墨汁向他問道：“名字，年齡。”
林子墨埋頭一禮：“學生林子墨，字文洺。今年二十一。”
話音剛落，林子墨抬起頭，那本厚書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好了，要沒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老頭不知什麼時候也重新躺在了那根橫椅上，竟是朝他眨了眨眼：
“加油小子，我看好你哦！”
……
事了，林子墨看時間還早，便打算去其他地方探探那位崔姓考生的下落。
一等大弟子，想必也是師門之內的傑出人物，而這種人往往很容易打聽。
“不知兄台貴姓？”就在這時，林子墨突然被人攔在了門前一步。
定睛一看，不正是剛才櫃枱前的那五人嗎？
只是看他們的神色，似乎是來找麻煩的。
不過此處可是‘弟子堂’內，林子墨自然不虛：“在下林子墨，不知幾位有何貴幹？”
五道灰袍不着痕迹地將他圍住，從身上散出的氣息看，應該有三位開光境、兩位養晦境。
這對二十七八的儒生來說，已經算不錯了。
“在下賈文石，剛看林兄與徐夫子相談甚歡，不知可否看在同窗的份上幫我等一個小忙？”
五人中最為年長的一位來到林子墨的面前，向他拱手道。
“幫忙？要我幫你們找徐夫子？”林子墨反問道。
“林兄果然是個明白人，還請幫忙傳個話！”那位白袍儒生向他笑道。
林子墨心中升起絲絲厭惡，果然不管在哪，都有這種蛀蟲啊！
“徐夫子可是已經打烊了，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啊！”
見林子墨不願意，五人竟是將他圍攏，看這樣子，還是打算免費幫忙了？
“小子，你可想清楚了！養晦境不是無敵，出了這道門，你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聞言，林子墨額下一暗，手中有淡淡的清氣凝聚。
真是哪都有這種人啊……
“你們在幹什麼！”
就在這時，樓梯間的紅色倩影呵斥道。
大廳中的所有儒生都聞言望去。
“是洛仙子！”
“洛仙子，您怎麼來了,不知可否有幸……”
“天啊！那就是洛仙子，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美……”
……
不少穿着青袍的儒生都認出了女子的身份，一時間，幾乎所有的儒生都被那道倩影留住了目光。
洛婉兒心中一怒，這才剛剛離開一會兒就看見先生的弟子被圍了起來。
她捏起拳頭，氣勢洶洶地朝五人走來：“你們圍着他幹嘛？！”
“你們看，洛仙子怎麼朝那群新弟子去了！”
人群的目光隨之聚了過來。
“啊？洛仙子與這新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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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連忙散開，朝着洛婉兒一禮，敬畏的眼神中皆是隱含着愛慕。
“婉兒，你事情處理完了？”林子墨問道，沒想到還是被洛婉兒幫了一次。
洛婉兒點了點頭，來到林子墨的身邊，眼神不善地看着五人。
“天啊，我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
“那人，剛剛叫洛仙子……婉兒？”
“洛仙子還未反駁，怎麼可能！我的心要碎了……”
就在哀嚎聲此起彼伏之時，洛婉兒揮起拳頭就要朝着五人打去！
“仙子饒命啊！”
看着輕飄飄的拳頭打來，五人被嚇得亡魂四齣，連忙跪地求饒。
“嘖。”
洛婉兒這才收起拳頭，怒斥道：“滾……”
欸！
林子墨連忙將驚懼的五人叫住，轉頭向他們露出一個比魔鬼還可怕的表情：“諸位師兄，師弟這裏可還有幾個問題望你們告知呢……”
……
等林子墨與洛婉兒並肩走出大門，已是滿面春風。
洛婉兒問道：“那個‘崔’姓儒生惹你了？”
林子墨搖了搖頭，感嘆道：“以前欠了一筆債，得找回來。”
“既是銅臭瓜葛，你便自己處理吧。”洛婉兒不屑道。
“剛剛謝謝你了。”林子墨轉頭好奇道：“他們為什麼那麼怕你啊？”
洛婉兒撇過頭，隨意解釋了一句：“都是一些爛事，打一頓就好了。”
嘖嘖。
林子墨暗自咂舌，以後和這位‘侍女’相處時，可不能再那麼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