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高姝震驚:她已是花柳病‘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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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劉太醫后,高姝開始疑神疑鬼起來,整日懷疑自己可能染上了花柳病,時常噩夢連連,醒來時一身冷汗。
“啊……”
“啊……”
小半個月過去了,高姝越發驚慌不已,發展到了每天夜裏從噩夢中驚醒的程度。
這夜,子時剛過。
高姝更是“啊——”地一聲,裹緊被子掉到了地板上,摔醒后再也睡不着了。
高姝爬回床上,衝著外間一疊聲地吼:“紅柚,紅柚,快去把府醫給我叫來!”
大丫鬟紅柚趕忙披上衣服來到內室,一頭霧水道:“夫人,這麼晚了叫府醫,您可是哪兒不舒服?”
不料,話音未落,就被高姝拿起玉枕砸了腦袋:
“你是豬腦子嗎,說過多少遍了,不許再稱呼我為‘夫人’!得改成‘主子’‘主子’!記住了嗎?”
呃,高姝已經出嫁了呀,丫鬟稱呼她“夫人”有何不對?
這個說來話長了。
簡而言之,就是自打得知沈奕笑是花柳病患者后,高姝便厭惡上了“夫人”這個稱呼,但已經出嫁也無法再稱呼“姑娘”,所以就逼着丫鬟改成“主子”。
以小見大,可見此時此刻的高姝對沈奕笑是……多麼的嫌棄!
真真是嫌棄到了骨子裏啊!
話說,紅柚又被玉枕砸破了額頭,捂住受傷的腦袋連忙改口,再次戰戰兢兢地關懷地問道:
“主子,您可是哪裏不適?”
不料,高姝又不耐煩地瞪眼訓斥她:“你哪來這麼多廢話?讓你去叫府醫,你去叫不就完了?!”
嚇得紅柚再不敢多言,她逃也似的奔進了夜色中。
甚至,驚嚇過度,連燈籠都忘了提上一盞。
兩刻鐘后,府醫來了。
“張大夫,快來給我把把脈,看看我身子還健康嗎?”
高姝過於憂心自己,實在等不到劉太醫說的“一個月之後”了,着急忙慌地想從府醫這裏得到確切的消息。
可惜,府醫把了半天脈,最後只說出一句:“可能是時日尚淺,小的什麼也把不出來。”
“廢物,一個個全是廢物!”高姝急得一腳踹向府醫,硬生生把面前這個三十幾歲的中年男人給踹得連退三四步,最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府醫嚇得連忙跪在地上,為自己的醫術不精請罪。
“你個廢物,也知道自己醫術不精,平日裏也不知道多研究研究幾本醫書?否則,也不會要到用時方恨少!”
高姝跳着腳,將心頭的緊張全變成了謾罵,發泄在府醫身上。
可憐的府醫,就這樣跪在地上,聽着高姝瘋子似的辱罵了小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后,,罵得口乾舌燥的高姝,腦海里突然誕生了一個奇思妙想,立馬命令府醫道:
“我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告訴我,若真的得了花柳病,該如何治療?治療的藥物有哪些?你去提前給我弄些來!”
呃,難不成高姝打算……提前用藥?
對的,高姝就是這麼想的,若真的染上了,提前治療效果肯定會翻倍。若沒有染上,就當吃藥預防了。
府醫:……
對高姝這個奇葩言論表示無語。
是葯三分毒,葯也是能亂吃、亂用的?不怕吃出毛病來,用出毛病來?
不過,鑒於高姝方才瘋子似的對自己惡意懲罰和肆意侮辱,府醫只是短暫地怔愣了一會,就立即瞎編道:
“主子所言對極了!主子真真是聰慧極了!”
“小的這就開藥方。有口服的,也有泡澡的,雙管齊下效果肯定佳!”
高姝一聽這話,立馬眉開眼笑,一疊聲地催促府醫:“那還等什麼,快去開藥方啊!”
就這樣,不到半刻鐘,府醫開了五張藥方子。
兩款吃的,早晚各一次。
三款泡澡的,早中晚各泡半個時辰。
高姝得了葯,連次日都等不到了,連夜就吃起了葯,泡起了葯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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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風院。
與此同時,高鎳剛摟着傅玉箏結束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恩愛,夫妻倆正在浴桶里洗鴛鴦浴呢。
一邊洗,一邊聊起了天。
高鎳勾起傅玉箏胸前的一縷濕發,笑道:
“箏兒,出嫁了的高姝又住回了府里,你若不高興,直接將她趕走便是,千萬別委屈了自己。祖母若捨不得,我去說。”
這是生怕自己媳婦礙於祖母的面子,日子過得不舒坦?
聞言,傅玉箏笑道:
“鎳哥哥多慮了,高姝住在娘家,我無所謂的。咱們家大業大,不缺瘋婆子一日三頓飯,完全養得起的。”
“再說了,近距離看瘋婆子唱戲,也別有一番滋味的。”
高鎳笑道:“你定義為看戲,打心底里喜歡,那沒問題。”
傅玉箏笑着親了狗男人一口。
沒想到,兩人剛從浴室出來,就撞見大丫鬟巧梅腳步匆匆地從外頭進來。
傅玉箏一見巧梅這個樣子,便知高姝那邊有情況,當著高鎳的面啊詢問道:“發生了何事?”
巧梅遞上一張紙條:“大少夫人,方才大姑奶奶把府醫叫過去發了一陣瘋,又是謾罵,又是懲罰的。完了后,讓府醫給她開藥,說是等不及了,要提前治療花柳病。”
“這是藥方子。”
傅玉箏並不懂醫理,接過藥方子來也看不出什麼門道。
但高鎳就不同了,常年與毒藥打交道,久而久之也頗懂醫理。他瞥了兩眼藥方子,立馬笑了。
“兩款口服藥,並非治療花柳病的,只是尋常的吃不壞人的補藥。”
“但那三款泡澡的葯就有意思了,壓根不是治病的,反而能讓泡澡之人……越泡越癢,最後渾身瘙癢,皮都得撓破了。且癥狀,與花柳病類似。”
傅玉箏:……
與花柳病類似?
敢情,這府醫是要刺激死高姝啊?
呵呵,真不愧是個有種的府醫。
“得,既然府醫要報復,那就讓他報復去吧,咱們只當不知情。”傅玉箏將紙條丟進火盆里,吩咐巧梅道。
巧梅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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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姝那邊,果然如高鎳所說那般,泡澡的葯有問題,才泡完一次,高姝剛鑽進被窩沒多久……就微微有些瘙癢起來。
渾身上下抓個不停。
“主子,會不會是葯有問題啊?”
紅柚伺候在床邊,很想提醒一句,但又怕主子突然發癲,將所有過錯賴在自己頭上,然後瘋狂地懲罰她。
所以,思來想去,紅柚三緘其口,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勸。
而高姝呢,若是尋常,她也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連葯有問題都聯想不到。
可今時不同往日啊,她心底正懼怕着花柳病呢,一心想擺脫花柳病。所以,她哪怕知道泡澡的葯可能有點副作用,也拼了命地忍着。
結果,這一忍就是一整夜。
抓得全身皮膚泛了紅。
不過……
哪怕癢了一整夜,次日清晨,高姝依舊按着醫囑,再次泡澡了半個時辰。
中午也泡。
晚上也泡。
這一堅持就堅持了七八天,也足足忍受了七八天。
直到第八日夜裏,高姝奇癢無比,整整抓了一整夜,將自己渾身的皮都抓得東一道血痕,西一道血痕了。
她才實在受不住了,將府醫又給偷偷地叫了來,一頓發飆道:“你這是什麼鬼葯?要癢死我嗎?”
這時,府醫表現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跪在地上狡辯道:
“主子耶,您可是冤枉死小的了。若您是個身子健康的人,用完我的葯絕對不會有任何異常的……除非您,除非您……”
說到這,府醫故意緘口不言了。
嚇得高姝自己一通腦補。
完了,莫非她真的感染上了花柳病?所以,才奇癢無比的?
“太醫,太醫,快給我請太醫來!”高姝直接嚇得丟了魂,像個瘋子似的大喊大叫起來。
很快,太醫院醫正劉太醫再次登門。
這次,傅玉箏依舊搶在高姝前頭,先見的劉太醫。
傅玉箏坐在花園的涼亭里,朝劉太醫笑着囑咐道:
“劉太醫,在你來之前,沈夫人私自用了府醫的葯,出了點問題,渾身瘙癢抓破了皮。這件事,你無需刻意隱瞞,可以酌情透露真相。”
“不過,劉太醫,你今日最主要的任務,是仔細把脈,看看沈夫人是否感染了花柳病。”
劉太醫點頭。
得了指示,劉太醫面對瘙癢無比、一通亂抓的高姝時,果然第一時間認認真真地把起了脈。
結果這一把,可把他給嚇了一跳:
“沈夫人,您這病情來勢洶洶啊!不僅感染了花柳病,而且直接跳過初期,已經來到了中期了。”
什麼?
病得這麼厲害,都直接跳過初期,來到了中期?
高姝聽了,唰地一下臉色慘白。
誰都知道,任何病都是初期好治療,一旦進入了中期,尤其是中後期就難以治療,甚至回天乏術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高姝聲嘶力竭地大吼。
高姝難以接受自己已經是個“中期花柳病患者”,雙手攥住劉太醫衣領,大聲逼問道:
“你醫術到底行不行啊?上回還說時日尚淺,什麼也檢查不出來。這回一檢查就說我已經到了中期?你是純心糊弄我?”
這時,劉太醫琢磨了一下,蹙眉解釋道:
“正常來說,絕不可能跳過初期直接來到中期,除非是沈夫人用了類似催化劑的藥物,一下子將您身體裏的病毒給催熟了,這才導致病情急速加劇。”
什麼?
催化劑的藥物?
高姝霎時想起了府醫開給她的葯,兩款吃的,三款泡澡的,足足五種藥物呢。
高姝火急火燎地讓丫鬟拿來了藥方,遞給劉太醫道:“府醫給我用了這五味葯,你看看這裏頭可有催化劑?”
劉太醫掃了一眼,眉頭緊蹙道:“沈夫人,這裏頭的三款泡澡藥物,全包含了催化劑。這就難怪了。”
高姝:???
合著,她辛辛苦苦忍受了七八日的奇癢無比,非但沒有絲毫好處,還反倒把自己給害了?
這樣的真相,高姝哪裏承受得住?
"該死的畜生——”
吼完一通,高姝直接白眼一翻,整個人一頭栽到了地上。
劉太醫緊急搶救,一通掐人中,終於半刻鐘后把人給救醒了。
蘇醒后的高姝,一睜眼就再度想起自己已經邁入花柳病“中期”了,眼淚那個嘩嘩的,止都止不住啊。
崩潰至極。
這時,高姝突然想起那個該死的府醫來。
只見她單手撐着桌子,氣急敗壞地嘶吼:“來人啊,把那個該死的府醫給我抓來,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不料,去抓人的小廝很快回來稟報道:“主子,府醫已經人去屋空,早就跑了!”
什麼?
還讓罪魁禍首跑了?
高姝再次情緒過激,引發心臟劇痛,一個白眼翻過去,再度眼前一黑。
像只失去翅膀的白蛾,一頭猛栽在地,磕得地板“咚”地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