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後悔
夕陽西下，漸漸夜幕降臨，兩人的身影被夜幕拉得很長。
“我突然覺得救你是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原來是人族和靈族結合誕下的存在，那先天斬如此厲害的攻勢，居然都無法抹滅...”
慕容仙兒看着昏睡在柳樹下的左丘辰低語，但是她不知道就在她心念轉變的同時，左丘辰體內魂魄漸漸浮現，一個透明虛影印入左丘辰身體。
像是通曉人性般，但更帶一絲狡猾的出現。
“好膽，七魄藏在魂海深處，被你騙了，難怪你能活着，我就說怎麼有如此神奇的人。”
慕容仙兒無奈道，的確左丘辰身為一半人族和一半靈族，靈族無三魂七魄，但人族有，故此左丘辰的魂魄居然是透明的，這讓慕容仙兒驚奇，生平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
“救你也是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我們幾人忙活到大半夜，後來我讓玲兒照顧你，待到次日她卻告知我你飛走了，哈哈哈。”
左丘辰也是睜眼轉頭看着慕容仙兒說道，在夕陽的襯托下，那張絕美的容顏映着夕陽餘暉增添幾分紅暈，令左丘辰看得暗暗出神。
“當初我還沒緩過來，既然你這樣說，那感情好，我們同為天涯淪落人，同為天外來客，所以，我們重新認識下！”
“我叫慕容仙兒，來自遙遠的斗伐一族，也稱戰伐一族，姓慕容，名仙兒，我現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得尊重我。”
說著慕容仙兒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壇酒遞給左丘辰，看着這樣直率女子，左丘辰也是啞然一笑，但同時也無比慶幸，隨後也是接過酒罈豪飲一口。
“慕容仙兒！謝謝你！”
“我叫左丘辰，來自九州大陸北境，涼州左丘族。”
說著少年就要起身，但是胸口傳去疼痛和熱辣的酒讓左丘辰無奈，本就孱弱，又有傷在身。
“別別別，就這樣靠着大樹，看看夕陽，說說話，我也好久沒這麼愜意了!”
說著少女也是豪飲一口烈酒，就這樣兩人放下戒備，敞開心扉暢聊和暢飲...
后左丘辰知道慕容仙兒深入自己魂海了解到自己這短暫的前半生，也是無奈搖頭，不管糗事還是光彩之事都被人知曉清楚，還是有些尷尬。
但慕容仙兒也不吝嗇，不知道後來是酒喝多了還是兩個天外來客的同病相憐，慕容仙兒也告知了左丘辰自己以前許多惹禍的事情。
如暴打麒麟，在鳳巢放火，玄冰門挖寶等等...這讓左丘辰如同聽天書一樣，但是從慕容仙兒口中說出卻又那麼有趣，這讓左丘辰捧腹大笑。
月，依舊照耀着朝暮山，雪，依舊無情的落下，兩人時不時傳出大笑聲，直至深夜，伴隨着左丘辰的咳嗽聲，慕容仙兒知道不管怎樣，面前的這個少年目前還是普通人。這讓她覺得遺憾。
伴隨着少年的身影進入屋內，慕容仙兒看着空中的彎月一笑，只是這一笑有點慘然，試問人這一輩子能遇到幾個同病相憐且聊得來的人？
“斗伐一族，不懼艱險，不怕困難，你到底是人是靈，我拭目以待！”
有時候一個人要下一個決定只是一瞬間的時間，但造成的後果和影響力卻能翻天覆海...
次日，一切照舊，只是朝暮居多了一個少年的消息傳入北宣學院。
清晨，慕容仙兒站在閣樓之上，看着遠方暗暗思量。
“這片大陸靈氣稀少，天道有缺，你在這大陸很難充盈，而人身靈族之魂魄怕是翻了數十倍，大道三百六十周天無法滿足，還要對付先天斬，這真的很難，但我已經下了決定，既然救了你，那麼就讓你入靈，或許能解開你的身世和獸角之秘！”
“對，就是這樣，說不定會更有意思。”
慕容仙兒帶着喜悅道，這還真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有趣的事情，雖然心知很嚴重，但是慕容族的血脈和那股傲氣，讓她不退卻，當下信誓旦旦立暗自承諾！
雙眼與生俱來的靈動和那絕世的容顏顯然是佔據了靈族的特徵...
“不虛此行啊~~~”
慕容仙兒伸着懶腰，隨後看了一眼左丘辰木屋的方向後消失不見。
朝暮山如常，藍衣的學院弟子送來飯菜后離去，左丘辰並不知道這些人或者這裏就是自己嚮往的北宣學院。
傍晚院中的枯葉落到左丘辰胸口然後幾片樹葉落到臉上，少年臉部抽動，隨後睜開眼。
朝暮山的夕陽已然印入他眼中，那是和左丘山不一樣的緋紅，給他的感覺也和左丘山不一樣，因為此刻他心境變了。
除了頭頂傳來的疼痛，左丘辰不願想起其他事情，但看着夕陽突然又想到了平江，那個夕陽下，左丘三人身死的場面...
久久不語，少年憤怒的捶打槐樹，發泄着不滿，可這一切也只是徒勞。
槐樹：我招誰惹誰了...?
雙拳關節都已經被鮮血沁透，但是少年依舊不停止。
“若想復仇，那麼仔細想想如何入靈吧！”
“還有，我救你回來不是吃白飯的，從明日起開始做事，端盤洗碗，打掃朝暮山道路的事情就是你了。”
不知何時，慕容仙兒的身影出現在左丘辰身旁，同時那冰冷的話語傳來，彷彿與昨夜判若兩人，只是左丘辰不知道，此刻慕容仙兒已然下定了決心拯救他。
夜晚，星辰閃爍，左丘辰躺在草坪上盯着星空。
“我既然活了下來，那麼便要想辦法入靈。”
“給了我第二次機會，那麼我便不會放棄。”
左丘辰對着漫天星辰低語，但是回應他的卻是朝暮山的寂靜，漫天星辰也不為所動，送你來了就已經是幫你了，還要我怎樣？
木屋內慕容仙兒擺頭，彷彿聽着一個大傻子自語。
第二日，青石板上，竹穗綁成的掃帚煽動，林間上有鳥鳴，下有蛙蟲低語。
左丘辰沒有任何錶情，手中掃帚在層層台階上掃動。
“這便是那個仙兒長老帶回來的人？”
“是啊，雖是少年，十來余歲，但身無靈力。”
“但他卻是太好看了。”
兩位侍女端着果盤走過，看着左丘辰那俊俏的容顏言道。
左丘辰嘆氣，果然這裏和以前左丘一樣，實力才是一切憑證，像自己這樣無靈力的人，做一個清道夫都不被人看得起。
握着手中的掃帚，左丘辰心底悲涼，世道如此，怎奈自己無靈力...
同時心底牢牢記住了一個名字那便是“仙兒！”看兩位藍衣侍女恭敬的樣子，想必她們口中被稱作為仙兒長老的人地位應該十分尊貴，而且實力極其強橫，左丘辰這樣以為著。
寒風帶着無盡涼意襲來，胸口傳來疼痛的感覺，背靠老槐樹，左丘辰靈動的雙眼看着遠處，經過幾日修養，身上的傷勢稍微好了一點，但是心底的傷該如何才能痊癒呢...
北宣學背靠朝暮山的百丈懸崖，無數亭台閣樓矗立，數十殿宇森嚴肅穆，百窗千戶藏在枝繁葉茂的朝暮山底下，這裏就是當年明王明死守的地方，千年後這裏已然成了宣州第一學院聖地。
此刻夕陽西下，霞光讓槐樹下的少年多了一份惆悵。
“你還在娘胎的時候就有人殺你，但你卻沒死！”
當左丘辰又一次走近閣樓時，院內，閣樓上，木屋之內傳出慕容仙兒那動聽的聲音，但聽到左丘辰耳里后，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聽說過趁你病要你命的，聽說過用殘酷的手法如何殺人，也曾知曉恨一個人巴不得把對方碎屍萬段的，但還在娘胎便有人想要要你命的，還是第一次聽聞。
“你是在說我嗎...？”
左丘辰想不通為何慕容仙兒會這樣說，但對方也沒解釋，這大半個月，生離死別看了太多，當聽到有人想殺自己時候，還是在娘胎里，左丘辰還能怎樣，無奈一笑...
“時間的銀河，命運的星辰，雖然沒死，但那先天斬早形成了自己規則，一點一點拖垮你身體，直到死！”
“你是我聽聞承受先天斬第一個活下來的人，從先天斬的攻勢，還有拚命保你不死的人想必都是大能。”
精緻的三層木屋閣樓內，慕容仙兒無比糾結，從左丘辰的經歷來看，的確他只是北境一個小族之人，但那是在被人阻擋了大半先天斬后遺落到那片山林的。
三魂七魄受損，透明的魂又異於常人，除了受傷無法聚靈以外，以現在的修鍊方式他半靈族之身更是無法留住靈力，無論再多靈草靈丹服下，當靈力再次潰散之時，先天斬有所感應那麼就是再一次噩夢，也就是等於又離死亡更近一步...
而且最主要的是左丘辰現在的身體已然無法承受下一次噩夢發作，故此這幾日慕容仙兒沒有喂左丘辰服下任何帶有半點靈力丹藥。
“透明的靈魂，數萬層刻度，一充盈便潰散，要是族老在就好了...”
“要是護住靈力不潰散，哪怕充盈半層一丁點也好啊。”
慕容仙兒抓狂，少女扶額，她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心中的決定是下定了，但是她不善醫術，更何況這是大道之傷，先天斬啊，頭疼。
“看來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不對，你是活馬。”
白裙擺動，帶着心中的決定，在無數羨慕崇拜的眼神中，慕容仙兒來到北宣學院，徑直朝着內院主殿而去。
“拿來吧。”
小老頭眯着眼睛看着這個左手叉腰，右手伸出且一臉堅毅的白裙女子。
明宣無奈道：“心慈之人，自當傾囊相授。”
...
砰的一聲，紅色大門被踹開，室內紅鬍子老頭一驚，險些以為炸爐了呢。
抬頭看去，彎彎的細眉，大大的眼睛轉動，眼中帶着狡猾的氣息。
“明遠副院長，我來看你了。”
慕容仙兒俏皮道，紅鬍子老頭聞言暗道不好，就要轉身離去，開什麼玩笑，先前明宣的神識已傳遍了各大長老耳中。
這個能讓自己哥哥低頭的女魔頭，豈是自己能惹的，惹不起，惹不起...
紅鬍子在空中一擺，明遠以為自己夠快了，但是轉頭一個笑得像娃娃的臉出現在他眼前。
“明遠叔叔，你最好了，我只要魂玉，越高級越好。”
聽到惡魔般的聲音，明烈心中一涼，打又打不過，跑也跑不贏，再加上此女明顯是先軟后硬，別無他法...
慕容仙兒對待明烈顯然和對待明宣不一樣，明遠雖然實力不強，但是煉丹術可是一流，所謂藝高人膽大，自持能力高深，這樣的人只能來軟的...
看着手中的藍色魂玉，如鑽石般明亮，慕容仙兒很是滿意，掂量掂量然後大搖大擺的離開煉丹房，後方紅鬍子的明遠感到心中無比疼痛，看着那道白色身影離去無奈嘆氣...
“執法堂的長老呢，明宣你這個當家呢，你們要賠償我啊...”
待到慕容仙兒得意的回到閣樓時候，已然是傍晚，背負雙手，看着桌上擺放的幾物體，少女眼中帶着堅定。
“就當是場賭博吧！我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