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男人疼得身體蜷縮在一體,發出微弱的呻吟。
夜月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他,蠻橫地給他翻了個身,腳下用力狠狠踩到中間部位。
男人四肢騰起,隨即暈死了過去。
他的同伴驚呆了。
沒想到這女人竟然這麼狠!
驚詫的目光忍不住掃了兩眼夜月,害怕得連忙逃竄。
夜月目光陰冷,覷了兩眼逃竄的人,又瞥了瞥氣息微弱昏死過去的男人,厭惡之情如洪水一般滔天湧來。
想起惹禍的那個手下,她心中更是怒意翻湧。
可在寧若初面前,她不能泄露過多個人情感。
夜月深吸一口氣,忍下心底的燥意,轉頭:“夫人,我們走吧。”
……
觀眾席最佳vip坐席,謝辭星雙目微垂,姿態慵懶地倚在沙發上。
純金製成的硬幣在微弱燈光的照耀下,仍舊粲然生輝,在骨節修長的手指玩弄着,瞧着讓人賞心悅目。
“二爺,咱們這場又要輸了呢。”甜膩做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說這話的女人妝容濃艷,衣着暴露地跪坐在謝辭星腿邊。
瞧着沙發上的男人沒反應,女人抿着紅唇,大着膽子搭上他的膝。
“那人真是沒用,一場比賽都贏不了,還有個什麼虎豹的稱呼,聽着還怪嚇人。”
謝辭星漫不經心地輕掀眼皮,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語調懶散地應着:“嗯。”
聽到他回復,女人以為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後面的吐槽更加賣力,舉止也逐漸放肆。
“二爺。”
清冷似冰玉相擊的聲音無波無瀾地在身後響起。
謝辭星猛然抬眸,腿上用力,毫不憐惜地把抵在腿上的女人推開。
“啊——!!”
她身子撞到酒桌上,開封的酒隨着桌子的晃動橫倒。
濃妝艷抹被酒水沖刷,廉價的妝容變得不堪入目,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狽不堪。
身體傳來的鈍痛感讓她痛苦難耐,倒在地上懨懨喘氣着。
謝辭星乜了眼地上的女人,輕嗤一聲,叫人進來把她抬出去,這才轉頭,看向剛剛輕聲喚她的人。
“小桃子,處理的怎麼樣了?”謝辭星眉梢微揚,身子向後仰,躺倒在沙發背上,臉上露齣戲謔的笑容,目光揶揄地瞧着身側。
被喚作小桃子的女人摸了摸手腕上細小的傷痕,隱約有鮮血滲出。
“那男人太鬧騰,我直接把人打昏了。”
謝辭星笑了聲,寵溺地輕點了下頭。
“沒事,人活着就行。”
簡桃月側眸,真心發問:“真的不能殺了他嗎?”
謝辭星收起手中金幣,懶散地起身,在她面前站定。
“小桃子,你還小,很多事情不知道。”他一副老成的模樣,語氣緩慢地解釋着,“那男人背後的勢力可不一般。”
簡桃月歪頭,“所以,你怕了?”
謝辭星“噗嗤”笑出聲,垂着頭,肩膀隨着笑聲同頻振動。
他抬起頭,彎着眉眼,多情的眸子裏瀲灧着水光。
被逗樂了。
“我會怕他?”謝辭星反問。
簡桃月擰了下眉,不理解他的舉動,有些懵。
正好這時,沙發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謝辭星拿起看了一眼,臉上笑意多了幾分不屑和諷意。
他斂下情緒,對着簡桃月:“該為你討回公道了。”
……
夜月她們是被人帶領着上來的。
引路的人一看見她,二話不說就帶着兩人往上走。
來到vip坐席,夜月伸手攔住寧若初,示意她待在原地。
自己則上前,對着沙發上的背影,恭敬地鞠了一躬:“謝二爺。”
謝辭星還在玩弄着那枚金幣,聽見她的聲音,反手將其握在手中。
“原來是夜統領。”他聲音陰沉,卻帶着些許玩味的調調,“說起來,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
簡桃月趴在一旁的小方桌上,吃着零食。
嘴裏東西未咽下去,就咕囔着吐槽:“跟每個女人都是老相識。”
謝辭星一噎,差點破功。
夜月探究的目光投過去,很是訝異。
這位爺常有女人作陪,但是這麼膽大還完好無損的,還是第一個。
寧若初也看了過去。
考慮到場合,又迅速掩下,手握成拳,裝模作樣地抵着鼻子。
寧聽蓮關懷地挽上她的胳膊,輕聲安慰:“姐姐,人各有命,你看開點。”
她手下有一瞬的用力,眼角微張,厭惡感顯露,又被她很快收斂。
寧聽蓮最討厭的,就是寧若初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作嘔。
偏偏,在她如此神態之時,所有人都會向著她。
她心中鬱悶,只憋着,不發作。
“駱夫人也是個可憐人。”尤宗嘆着氣。
寧向晨也應和着:“是啊,可憐我們家若初,從小受了那麼多委屈,好不容易找回來,風風光光地嫁了人,現在卻要遭受這麼大的打擊。”
他哽咽了一下,手背抹着眼睛。
尤總被他的情緒感染,拍了拍他的肩,小聲提醒着:“孩子面前,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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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家和尤家是多年的交情,形同世交,現在還有婚約聯結,關係更加親密。
寧向晨輕咳一聲,“是我冒失了。”
他轉頭,一雙眼睛堅定地盯着寧若初。
“若初,寧家是你的家,你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
寧若初吸了吸鼻子,弱弱地回了聲:“謝謝爸。”
凌川早就發現寧若初被人帶走,可這邊被一群合伙人糾纏着,他無法脫身。
好不容易擺脫了他們,立刻過來找寧若初。
“夫人,您臉色不好,先去休息一下吧。”
他修長的臂膀擋在寧若初身前,護着她離開。
“夫人身體不好,還請各位見諒。”
寧向晨剛才做的戲,在這一刻瞬間崩塌。
凌川這話,倒顯得他像個外人似的。
他是何等人物?
駱舟珩的貼身秘書。
雖然只是個秘書,但駱氏財團一系列重大決策,都有他的存在,現在更是包攬了公司事務,手握實權。
身為繼承人的寧若初,不過是他掌握公司大權的傀儡。
可不能得罪。
寧向晨討好地笑着,“許久不見若初,想好好看看她,這一激動,就忽略了她的身體。”
對於他蒼白的解釋,凌川並不作搭理。
轉頭護着寧若初就要走。
寧聽蓮側步追上來,“姐,我送你回去吧。”
卻在行走途中,不小心撞到了人,被彈回了幾分。
那人驚呼一聲,流利的英語彌散着阿米利亞合眾國的韻調。
“Geez!你的眼睛是剛做過視網膜手術嗎?!”
寧聽蓮抬頭,入目,便是一張甜美昳麗的臉。
一頭靚麗的金髮輕拂臉頰,在陰霾的天氣下也粲然生輝,那雙如大海般深邃的明亮藍眸,卻厭煩地瞪着她。
她聽得懂英語,自然也清楚她說了什麼,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太着急了。”
“着急?”女人語氣刻薄,說出的音一個比一個重,“你男朋友是在和情婦偷情嗎?”
寧聽蓮低頭:“我很抱歉……”
話音未落,女人伸出一根手指:“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的身材跟人妖似的我也就忍了,但讓我無法容忍的是,這麼大的靈堂你卻偏偏撞到了我身上。還是說你是個拉拉,喜歡我這種身材火辣的女孩,故意想要接近我?”
骯髒不堪的話語在周圍迴響,陸續有異樣的目光看來,寧若初垂下頭,一張臉黑沉着,不敢說話。
駱家不僅是全華夏的最強財團,在國際上也有着顯赫的地位。
今日靈堂來的外國人士,是寧家費盡心力都無法結交的。
瞧着她那副卑微的模樣,女人翻了個白眼,十分不屑。
“華夏怎麼會有你這樣的軟骨頭。”
柔柔弱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冬傾染疑惑地抬頭,對上寧若初清澈無邪的視線。
她走進,在冬傾染面前蹲下,手不動聲色地托起後者的腳,端詳着腳踝處的腫脹。
冬管家本以為是哪家的小姐,來對冬傾染示好。
現在看到她些許放肆的舉動,又驚又怒,立刻上前阻止,厲聲呵斥:“這位小姐,請注意分寸!”
周芸大步上前,“這位是我駱氏當今的掌舵人,駱夫人,還請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她不過三十齣頭,在職場摸爬滾打多年,又是凌川的秘書,早就練就了一副非人的氣場和與生俱來的威信。
冬管家眼睛微張,有些驚訝。
一個看似莽撞無禮的小姑娘,竟然是駱夫人!
主要是寧若初那張臉迷惑性太強,二十三歲的年紀,卻給人一種初中生的感覺。
“是我無禮了,還請夫人見諒。”冬管家低聲道歉。
寧若初搖了搖頭,善解人意:“沒關係,你也是擔心你們家小姐。”
她輕輕擺了擺冬傾染的腳,換了個角度。
“確實有些嚴重。”
冬管家皺着眉,“小姐剛剛不小心崴傷了腳,我讓駱家的傭人去拿冰袋,到現在都沒回來。”
“今日是駱家的大事,忙不過來也很正常。”寧若初站起身,盯着冬傾染,“我知道一個土方子,能快速治療扭傷,冬小姐要試試嗎?”
冬傾染挑眉。
她在華夏待得時間不長,不知道這裏的一些傳聞。
對駱舟珩有所了解,還是因為他影響力太大,甚至連他的父親都感到震驚。
那樣一個厲害人物,夫人肯定也是不凡之人。
冬傾染點頭,“謝謝駱夫人。”
那股痛感,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寧若初轉頭吩咐周芸,“幫我拿來一個瓷盤,一瓶高度數的烈酒,還有一根蠟燭。”
三樣看起來並不相通的東西,讓在場眾人感到疑惑。
周芸還是照辦了。
沒多久,就把東西拿了過來。
至今沒看到傭人把冰袋拿過來,冬管家十分不滿。
可駱夫人在面前,他又不好發作,小姐的傷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着寧若初把酒倒在盤子裏,又藉助蠟燭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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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藍色的火焰跳躍在酒水上,散發出熱量,展示了一場水與火的震撼演出。
她搬來軟凳,“冬小姐,請把腿搭在上面。”
冬傾染覷了她一眼。
或許是對駱舟珩的濾鏡太深,即便心中疑惑,也還是照辦。
脫了鞋子,扭傷的部位雪青一片。
當看到寧若初直接把手伸到燃燒的酒水裏時,冬傾染瞳孔大張,不可置信地喊出聲:“你在……”
幹什麼?!
話還沒說完,就被寧若初抓住腳,在腫脹部位反覆揉搓起來。
冬傾染疼得上半身蜷縮在一起,想要脫離寧若初的桎梏,對方卻反抓得更牢。
冬管家雖對寧若初的身份有所尊敬,但看到自家小姐痛苦成這個樣子,怒斥:“駱夫人,你要幹什麼?!”
這一系列操作,周芸也看不懂了。
冬傾染的慘叫聲在房間裏回蕩,冬管家忍無可忍,也不管對方是誰,要去抓寧若初的胳膊,制止她。
對方卻搶先一步鬆了手,巧妙地躲開了冬管家的手。
“好了。”
柔軟的聲音響起,冬傾染這才睜開眼,試着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腕。
好像……真的不痛了。
冬管家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過去。
穩住身形想要指責寧若初,冬傾染收回腳踩着鞋緩緩起身,還試探地走了兩步,硬生生讓冬管家把話憋了出去。
冬傾染抬眸,那雙海藍色的眸子化為星河,泛着點點星光,意外之餘還有些興奮。
“你是用了什麼神奇的華夏魔法嗎?”
盛倩薇轉頭,被來人的氣質和氣場驚到,忙憋回了淚水,低聲:“對不起。”
她摸了摸眼淚,氣息不穩,痛苦的勁兒還沒緩過來。
謝辭星斜眼,不想看她這做作的姿態,只是諷刺:“站在這兒要給駱舟珩守靈?你可沒那個資格!”
盛倩薇自幼在豪門圈子裏長大,見過的名貴少爺小姐無數,眼前的這位卻沒什麼印象。
但既然能被邀請,定是個什麼大人物。
“不好意思。”她低頭道了聲歉,趕忙離開。
正好碰到了尤瀅瀅。
看到盛倩薇以淚洗面的樣子,她表情擔憂:“盛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盛倩薇搖了搖頭,勾了勾唇,樂觀道:“這麼多天過去了,我也該接受事實了。”
她垂下眸,聲音落寞:“只是,我們之間的遺憾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