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舊賬
通河鄉按照地理位置來說,在臨邑縣城的西邊,同時也在魯南市區的北側,就距離上來說離縣城更近,在臨邑縣城西向的這一圈,通河的北邊是荊山鎮,荊山再往北才是林北。
近期大波和大毛就帶着人在縣城周邊的幾個鄉鎮開新店,現在餐飲公司旗下除去縣城的燒烤總店之外,林北剛開張的已經是第五家,進入十月份,就相當於進了燒烤季末,不過李銳告訴大波,店面不必關門,秋冬的現切炭鍋羊肉可以接着做,每張桌子多增加一個卡式爐和烤鍋就行,另外同樣一套餐具還能銜接烤魚。
這樣想來下半年生意應該也不會差,只是大波對這些沒概念,需要等到李銳回來之後商議好細節,定什麼口味,調味料從哪裏渠道找,工廠這邊的進貨和運輸事項等等,李銳雖然光動腦子不幹活,但是他腦袋裏的主意很多,而且講的意見都是一針見血的,讓大波這種以前只干灰色生意的老油條也服氣。
時間已至9月30號,後山村工廠
大波正在看着張二棍跟另一個老力(壯年男性)從車上往下卸羊。
裝載的三輪車是那種發出拖拉機一樣聲音的柴油農用三輪,車廂加大,並且有專門焊接的籠子,這些羊都是從周邊一些村子直接收過來的,直接在這邊處理了,流水線上分割、拆骨、穿串一條龍。
已經有相關法規個人是幹不了屠宰場的,不過魯省這邊再過個十幾年,也仍然是村裡屠戶專門幹些殺豬宰羊的事,有關部門基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鄉下就是如此,很多規定落實到下面慢慢變成可有可無,比如再過幾年禁止農村蓋房之後,普通村民蓋個茅廁都能找鏟車給你拱了,但有錢有勢的人家只要把村裡鄉里餵飽了,想怎麼建怎麼建,所以後來蒼蠅老虎一塊打,拍死不少大號蒼蠅,這也是普通百姓拍手叫好的原因。
現在工廠這邊每兩三天就要下去收羊,一天的消耗量在五六隻,也會處理些其他的食材,比如魚類、蔬菜類的一些烤串,還要每個店準備小菜,就是經典的田螺和花生毛豆,這些也變成工廠這邊自己煮。
全套弄這些可能對一個店來說是很麻煩,但對於一個餐飲公司來說就其實就是做一套流程應付所有店面,說白了還是李銳搞店群的那個套路,規模越大效率越高,而且因為燒烤店是個現錢生意,下面的店面每天產生現金收入,等規模提高上來之後,一些進貨渠道卻可以按照賬期結算,這也是個BUG,這種模式用來做小門店類型的餐飲就是在降維打擊,你一根羊肉串賣五毛六毛,我就賣四毛,你一個夫妻店單打獨鬥,我上來就干店群,全是直營。
大波看着工人給羊過秤,然後虎子寫了個單子,交給大波簽字,再拿着單子給拉羊的那個老力數錢,那憨厚漢子攥着錢啟動三輪車走了,虎子則給張二棍幫忙把兩隻羊從棚子牽到廠房那邊。
這時候大毛打過來電話:“大哥,出(了)點事兒。”
大波沉聲問:“什麼事兒?”
“我在林北店這邊,剛才跟陳瓜皮差點動手......媽的上年舉報咱的事兒還沒給他算,這回收保護費又收到咱頭上了!”
“陳瓜皮那狗日的......收保護費?”大波一半是震驚一半是不解,陳瓜皮也混到收保護費的地步了?他不知道這是我大波的店?
“昨天下邊小孩就說有個痞子帶人過來收保護費,掀了兩張桌子,我今天就等着這一茬的,沒想到是他。”
見大波不說話,大毛繼續說:“現在外邊有人傳言沙四和李慶豐已經回來了,這事兒會不會跟他們有關係?”
大波皺眉想了一會,否定了這個疑慮:“不一定是沙四,沙四這夥人做事不會小打小鬧,先讓陳瓜皮蹦躂幾天,我叫老林打聽打聽。”
大毛語氣陰狠道:“大哥,陳瓜皮我帶人就能擺平。”
大波罵道:“叫你凡事動動腦子!陳瓜皮要是就他自己一個人,早就咧他了,他後邊還有薛勇,跟人動手,不打是不打,要打就是一下撂倒,聽懂了?老侯說明天跟着小李子上南方,等他們回來商議完這事兒,老子就給薛勇算總賬!”
大毛撓撓頭:“差不多懂了,那店裏這邊怎麼辦?”
“安攝像頭,正常營業,保護費木有,他陳瓜皮想來砸我店,既(任)他砸,砸完了自然有人找他!”
大毛憋屈地說:“陳瓜皮現在太他媽狂......”
大波卻豪氣頓生:“你放心,跑不了他陳瓜皮,林北還是咱的天下!”
他只是時運不濟,不是沒有手腕,現在手底下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當時被薛勇他們合夥從林北像喪家之犬一樣攆出來,也該跟那幾個雜毛算算賬了!
泉城
因為明天就是國慶節了,309宿舍門外的樓道里嘈雜的就像農貿市場。
李銳正在自己床鋪上收拾東西,倒不是要帶回家,而是把日常的東西歸整一下,但其他人這時候都已經大包小包的開始裝行李,甚至肖普方把一個月沒洗的衣服也裝進了行李箱裏,至於衣服沒洗的原因是,嫌棄宿舍公用的洗衣機臟,對此舍友們褒貶不一,比如伍澤佑就吐槽——“嫌臟你可以自己洗不是?犯懶就別嫌臟,嫌臟就別犯懶。”
總而言之大家在一片祥和、吵鬧、互相吐槽的氛圍中度過最後這一個小時,然後已經訂上票的伍澤佑和肖普方就直接拖着行李出發了,而李學翰、馬文強兩個人則是車次不合適,需要多等一天。
肖普方還想問下李銳能不能騎車送自己去火車站,被伍澤佑大手一攬,拖着一塊去坐公交了。
宿舍里最不着急的兩個人就是王富斌和李銳,王富斌是因為家就在泉城,前邊已經回過一次家,要不是國慶假期長在學校閑得慌,他都不想費那個勁坐一個多小時公交車。
王富斌抱頭躺在自己的下鋪,看到李銳跟他一個姿勢,大家的悠閑程度相同,於是好奇問:“小五,你咋回啊,訂票了嗎?”
“沒定,我坐汽車。”
“哦。”王富斌以為李銳是坐那種客車,接着又聊起另一個話題:“有隔壁宿舍的人說,金融班那個叫許多多的女生,你們知道嗎,今天早上在咱們宿舍樓門口待了老半天沒走。”
馬文強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找誰,不會是找小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