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驗官的條件
人生的起起浮浮，總讓人措手不及！
此時的肖麗茫然無措，就在剛才她聽到自己成為了神棄之人時。
她想到了酒娘，想到了酒哥，但想得最多的是大叔，並心裏暗暗的說：大叔！麗伢兒要失信了！
就在閉目認命時，轉眼間自己就成了整個大山裡最有權利與地位的兩個人之一。
手心裏反覆不停用力的捏着那塊雪白的玉牌，真實傳來的感覺讓自己相信這不是一場夢。
五姑婆伸手扶起肖麗，拉着肖麗的手走向了原先自己站立的地方。
看着場上跪拜着的女孩們，漸漸恍惚中清醒過來的肖麗這才逐漸相信眼前所發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默然的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站在身後的那位中年女子卻咬牙切齒的望向肖麗的背影。本該是自己的位置此時卻站着另一個人，還是一個稚嫩的女孩。
站定后的五姑婆恢復了開始時的嚴肅，輕輕抬手示意大先生繼續。
眼看無法改變肖麗已成驗官的事實，大先生只得暫時作罷。
大先生微笑着看向眾人
“好！看來今天我們是雙喜臨門，一是驗官的下一任出現了，二是我們嫁山神的神眷之人也選出來了。”
場下的眾人也在大先生“和善”的微笑中歡呼起來。
大先生伸出手，壓了壓示意所有人安靜
“我宣佈兩日後——嫁山神。”
瞬間整個山洞徹底沸騰了，包括被選中的6個女孩的家人們。
這也就代表着他們家出了一個可以寫進功德榜的人，至於女孩最終的結果是什麼？好像沒有多少人在意。
那些沒有被選中的女孩此時帶着一絲失落的向選中的小姐妹們祝賀着。
當數量達到了一定的基數后，所有的事進展都會非常快。
在經過片刻的沸騰后，在場的所有人都忙了起來。
兩日後的盛會，他們將要送6個美麗的年輕女孩去嫁給山神，在他們的認知里女孩們真的會到另一個世界去快樂的生活。
所以他們要用最熱烈的方式為女孩們送行。
吳心面帶嘲諷的看向場中歡騰的人，真不知道當他們如果得知不止一次的以這樣的方式將年輕的女孩們送到了無間地獄，那時的他們又會做何感想。
或內疚？或暴怒？但一定不會自責，畢竟人性都是自私與貪婪的。
盛會的開啟，每個人都在忙碌着。
五姑婆牽着肖麗的手帶着被祭選中的6名女孩向洞外走去，酒娘站在不遠處帶着微笑輕輕的對肖麗點了一下頭后就轉身離開了山洞。
雖然肖麗此時已經成為了驗官，但是酒娘那顆懸着的心並沒有因此而放鬆下來。
她知道大先生不會放過她們娘倆的，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因為這件事能讓肖麗真正的平安。
酒娘深知此時的自己無法保證肖麗的安全，對她來說現在只有呆在五姑婆身邊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因為吳心在等着她，她相信這是唯一一次可以徹底擺脫大先生的機會，所以她不願意放棄。
吳心也有許多的疑惑需要酒娘的解惑，遠遠的看了一眼肖麗轉身便隱入人群跟隨着酒娘離開了山洞。
隨着離開了山神洞，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少，酒娘也有意無意的忽快忽慢的前行着，吳心遠遠的跟着，看着酒娘的這一套動作，不由得扶頭暗語
“我說酒娘啊！你這不是在告訴別人，你有秘密嗎？反追蹤？”
吳心真想衝上去叫停酒娘的這一“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腦殘行為，奈何周圍還時不時的有一兩個山民路過。
此時的酒娘依舊按着這樣的方式在“反追蹤”，吳心等待了片刻確認周圍確實沒有人了后，快速的追向酒娘。
“酒娘！酒娘？”
吳心沉着聲音在後面呼喊着
酒娘止住腳步也沒有回話，只是一個閃身轉向山林中。
吳心見后也也緊跟着閃了進去，見酒娘遠遠的站在原地等待着自己。
疾走了幾步追上酒娘，只見酒娘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示意吳心安靜的跟隨自己。
轉身再次向著林中走去。
跟隨酒娘的步伐沒過多久，眼前突然一下開朗了起來。
酒娘並沒有停下腳步，一直不停的往前走。
這時吳心才發現他們居然來到了天坑的上部。
酒娘神色嚴肅的轉身看向吳心，用手在嘴邊示意千萬不要發出聲音。
然後轉身跳了下去，見到這一幕，嚇得吳心急跑兩步來到酒娘跳下去的地方。
只見一個小平台上，酒娘正在挪動着一堆雜草，而雜草挪開后是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酒娘轉身示意吳心進去，吳心想也沒想直接鑽了進去，酒娘緊隨其後也鑽了進去，同時不忘回身將雜草挪移回洞口重新將洞口遮擋住。
陰暗的山洞中突然一束光線亮了起來。
只見酒娘拿着手電再次示意吳心不要發出聲音，轉而順着山洞向下走去，不時的回頭引導着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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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沉寂了幾分鐘后。
引路的酒娘在此時轉身對着吳心開口說話
“到了。”
隨即轉身走出了狹小的山洞。
“這裏是哪裏……”
剛隨着酒娘走出山洞的吳心張口問向酒娘，話還未來得及說完的吳心瞬間瞪大了雙眼。
如果山神洞讓吳心覺得美麗和神秘，那麼這裏只能用震撼來形容。
吳心隨着酒娘走出山洞來到了一個平台上，放眼望去這裏像極了一個世界。
一個地下世界。
吳心與酒娘此時如站在高山之上俯視整個大地。
最神奇的是這個地底山洞有光，要知道外面現在可是夜晚……
山洞底部是一整片森林。
一眼望不到邊的森林。
吳心機械的轉過頭看向酒娘
“這是…哪裏…？”
“不知道，但這裏很安全，我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就發現了這裏。”
好像酒娘並不在意這裏，只是轉個身找了個地方隨意的坐了下來。
酒娘出聲示意吳心
“過來坐。”
吳心收回目光向酒娘走去
“嗯…好！”
坐定后的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吳心細心的發現酒娘頭巾下的散發都自動的向山壁靠去。
吳心暗自說道
“這裏有很強的電磁？”
再次觀察了會就沒有再過多的關注了，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吳心看向洞底的森林首先開口道
“酒娘你下去過嗎？”
酒娘平靜的搖了搖頭
“沒有！下不去！也不敢下去！”
吳心疑惑的重複着
“下不去？不敢下去？”
酒娘看着疑惑的吳心
“下面有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但很兇！”
“我曾帶一隻死山羊來，把它扔下去，下面一下子就鬧了起來，像是什麼東西在爭搶着山羊，不過幾秒就沒有聲音了，聽着很兇所以不敢下去。”
酒娘心有餘悸的解釋着。
吳心轉過頭有點擔心的再次看了一下。
酒娘像看穿了吳心所想一樣
“沒事！下面的東西不會上來。”
吳心尷尬的摸了一下鼻子收回了目光。
酒娘面露正色
“好了！說正事吧！你怎麼沒有走？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吳心也收回了心中的胡思亂想正色說道
“聽到天盛他們的話后，我在水裏拚命掙扎，後來那些水母就慢慢離開了我，然後就沒有走成了。”
酒娘若有所悟的看向吳心
“喔！那你現在打算如何辦？”
吳心緊皺着眉，細細的回想着這一久發生的事
“一開始想的和現在的一切有很大的偏差了，原先我打算帶肖麗一起回去我那個時代，但現在看來應該不用了。”
酒娘一臉認真的說
“你帶不走她。”
吳心側頭疑惑的看向酒娘
“為什麼？我能穿越過來，為什麼不能帶她走？”
“因為她這裏，你幾次了？”
說著用手指着腦袋輕輕的點了點。
一時沒有轉過神來的吳心略略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過來，酒娘指的是燒腦。
吳心想起了清水山莊的那一夜
“應該一次吧......嗯？不對！應該是兩次！”
吳心有點不確定的回答道。
其實吳心不知道他已經經歷過三次燒腦了，一次在清水山莊，一次是酒哥背他回來的那晚上。
還有一次就是昨天晚上他一個人在山林枯葉中。
吳心看着酒娘
“那如果沒有經歷過燒腦，帶走會是什麼結果？”
酒娘對於這個新穎的說法還是有點不太適應
“燒腦？很貼切的說法，沒有經過燒…腦，穿越會直接死亡或者成為傻子。”
“現在帶不走，那你打算如何辦？我當時是想和讓你帶她去山外，”
吳心眼前浮現出肖麗在天坑水潭邊上唱歌時的情景，面帶着苦澀之色
“現在肖麗看來沒有什麼問題了，她也不知道我沒走，所以我想找個機會再去天坑一次，應該能回去。”
吳心經過這些事後他知道自己就只是一個小人物，根本做不了什麼事。
自己也不是什麼聖人要心懷天下蒼生，如今關心的人已經沒事了，他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酒娘出聲打斷了吳心的思緒
“不！問題很大！”
吳心見一臉嚴肅的酒娘，疑惑的問道
“什麼意思？”
酒娘面色嚴肅
“一是大先生他們不會允許伢活下去的，二就算能順利的無病無災的活下來，但也只能孤獨終老。我不想看到她這樣。”
酒娘看了吳心一眼，知道吳心有疑惑
“這樣說吧，成為驗官是需要條件的，首先得是祭選落下來的伢們，為了表示對神的敬重必須是完璧之身，而她們終生不能嫁人。”
“上一任驗官在指定一個或兩個成為下一任繼承人後，，驗官隨時可以讓位，如果是一個繼承人那還好說，但驗官本人要自己生祭掉自己。”
“但如果是兩個候選繼承人的話，那上一任驗官只能在身故的時候，兩個選一個，選中了做驗官，沒選中的會被生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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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娘說完這些看向吳心
“你知道五姑婆身邊的那個女的是誰嗎？”
吳心想起了五姑婆身邊一直有一個中年女子，一直以為那是五姑婆的女兒，但沒有想到
五姑婆居然終生未嫁人，那這個女的是誰呢？吳心抬頭看向了酒娘
“是誰？”
酒娘看着疑惑的吳心，嘆了口氣
“她......是天茂、天盛的四姨。”
原來是這樣，但吳心還是沒有想透
“五姑婆不是已經指定了肖麗為下一任驗官了嗎？”
酒娘覺得吳心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聰明
“這就是一個問題，五姑婆指定了伢，那也就是說天茂他四姨只能在五姑婆去世或離任時生祭自己。你覺得她會這樣做嗎？”
再次聽到生祭這個詞彙，吳心暗自吐槽：一動不動就生祭，這些人真不怕死嗎？
隨即明白了酒娘的擔心，或許說不是擔心，而是一種註定的結果
“她不會，而且還會想辦法在五姑婆去世或離任前弄死肖麗。不出意外這次的祭祀就是一個機會。”
酒娘非常肯定的看向吳心
“對！一定會這樣！大先生早就準備好了讓她去接任驗官，這樣他們做事會更方便，那樣整個大山裡都會成了他們家的一言堂。”
酒娘略帶憤怒的繼續說道
“這些年我知道山裡死去的伢不少，或掉下山崖、或讓水淹死，但都只有一個結果，沒有找到屍體。”
吳心皺着眉看向酒娘
“那這些女孩們的事就沒有人關注這個事？”
酒娘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憤怒
“誰關注？準確的說是誰在意？她們從很小的時候就要出去賺錢，為的是萬一祭選上了能給家裏人留點錢。這個不是誰願意的事，而是整個大山裡都默認的規矩。那這些伢些一個人上山、下水出問題是不是就很正常了？”
吳心不由得頭皮發麻，想到肖麗每天都是自己一個人上山采山貨，一個人去城裏賣東西。
如果他們想，肖麗是不是早就出事了？
“不行！一定不能讓肖麗出事。”
吳心堅定的緊握着雙拳。
酒娘見吳心此時帶着憤怒的眼神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伢在，就會影響到大先生他們的事。那怕不能讓天茂他四姨當上驗官，但大先生他們一定不會讓伢活着。”
一時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面對着大山裡大先生這一尊龐然大物，就他們兩個人又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