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成人禮
隨着時間的流逝
10月1日
肖麗今天沒有出門,一早就在小院裏靜靜的等待着。
不一會幾個關係好的小姐妹們就來到了肖麗家,歡聲笑語的拉着肖麗向裏屋跑去。
慢慢的隨着陽光的漸漸升高,三五成群的人們帶着各式各樣的東西向酒哥家走來。
有鍋碗餐具,也有一些應該是民族樂器的東西吧。
有人過來幫廚也有人過來幫場,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笑容。
肖麗的母親在前一天晚上匆匆趕回來。因為嫁給了酒哥,大家也都叫她酒娘,至於本名好像沒有人在意。
酒娘長得也是非常的漂亮,一雙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樑,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睿智,與肖麗比較起來,酒娘身上有着肖麗沒有的成熟之美。
只是吳心發現這個女人身上有着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酒娘1米6的身高,穿着藍底紅白花邊衣服,顯得非常的適身。酒哥難得的穿戴整齊,穿着以藍底黑白花邊的衣服。
這應該是他們這個民族的盛裝了吧。
兩人一起站在小院入口,迎接着到來的每一個鄉鄰朋友。
酒哥時不時的散上一支煙,而酒娘時不時為大家添上一點茶水。
進來的人也不需要人招呼的各自找個地方坐下。
時至中午,隨着聲銅鼓的敲響,預示着肖麗的成人禮開始了。
而在大山裡女孩的女孩一生會盛裝兩次,一次是在成人禮這天,一次是在嫁山神或出嫁的那一天。
今天所有的人們都將見證一個稚嫩女孩的成人禮。
而今天也是屬於她…肖麗人生的第一次高光時刻。
隨着銅鼓敲響,肖麗身着盛裝,款款從裏屋裡走了出來。
一身大紅色的盛裝,像是一個出嫁的新娘,紅底七彩花邊的衣着,一針一線都是肖麗親手製作。
大山裡,紅底七彩花邊的衣飾也只能在嫁人之前穿,嫁人後只能穿藍底色的衣飾了。
肖麗頭上戴着酒娘重金請人打制的那一頭的銀飾,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隨着肖麗一步一搖,整個頭飾也輕聲的撞擊在一起,發出悅耳的叮鈴聲。
首先,成人禮女孩先要向父母敬上一杯茶,而父母也會象徵性的給予女孩一個紅包。
然後由母親將女孩頸上的長命鎖取下來,裝進一個精美的小盒裏。
再交還給女孩,而女孩今天需要將盒子貼身攜帶。
等自己以後嫁人生子后,如果生的是個女孩子再由自己親自給孩子戴上,再在成人禮上取下交給女孩子,這樣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
而男孩子則由父親完成這一系列的事項。
肖麗由小姐妹們扶着款款走向早已在特定的位置坐下的父母,身前是一個小姐妹放置的一個墊子。
肖麗雙膝跪下,雙手分別為父母敬上一杯茶。
“阿爹!喝茶!”雙手將一杯茶遞到了酒哥面前,酒哥含笑的接過茶一飲而盡,然後掏出一個紅包遞給肖麗。
“伢今天長大嘍!以後要快快樂樂的生活。”
“謝謝阿爹多年的養育之恩,伢今天長大了!”
“阿母!喝茶!”雙手將另一杯茶遞到酒娘面前,酒娘也含笑接過茶一飲而盡,也同樣掏出一個紅包遞給了肖麗。
“伢今天長大了!以後要平平安安的生活。”
說罷伸手取下肖麗頸部的長命鎖,放進盒子裏交給肖麗,將盒子貼身裝好后,肖麗對着酒娘深深的一拜。
“謝謝阿母多年的養育之恩,伢今天長大了!”
“Duang!”
一聲銅鼓響了起來!
此時一個年齡比較大的老者,也是村裏的大先生高喊
“肖氏之女,肖麗今日成人。”
敬完兩個老人的茶后,在一這聲銅鼓響聲中,肖麗走向面對大山方向的地方。
小姐妹們把早已準備好的墊子再次放到了肖麗腳下。
然後又一聲銅鼓響
“一敬山神,謝養育!跪!”
“Duang!”
聽聞大先生喊跪。肖麗也跪向了大山的方向,跪畢後起身站立沒有離開。
“二敬山神,謝平安長大!跪!”
“Duang!”
大先生的話語剛落,肖麗再次跪了下去,同樣向著大山的方向誠心的拜去。跪畢后同樣起身站立。
“三敬山神,謝無病無災!跪!”
“Duang!”
這裏的人總是對大山充滿了敬意,而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的他們也同樣用自己虔誠的行動來回饋着大山的恩情。
此時大山彷彿也感受到了什麼,越發的顯得清晰,還有那似有若無的淡淡七彩光彩。
“嗯?”
吳心看了一下所有的人,好像只有他一個人看得到?
“只有我一個人看得到嗎?”
吳心皺了皺眉。
而在院子的另一邊,酒娘也向著那巍峨大山望去,緊緊的抿着嘴。
同時有意無意的看向吳心。
隨着大先生林林總總的喊跪,肖麗一共差不多跪了20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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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後面大先生說的,吳心也只能聽懂前幾個字和最後的那一個跪字。
一連串的跪禮下來,還有那不停的“Duang!”“Duang!”……
差不多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而此時的肖麗也終於可以休息會了,在小姐妹們的陪同下,走進堂屋中早已安放好的櫈子處落座。
此時坐在院子裏的吳心,遙望着堂屋中的肖麗,第一次見到身穿嫁衣的肖麗,吳心想起了當時的很多事,不由得失了神。
而肖麗也同樣望向了院子裏的吳心,兩人四目就這樣對望着。
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的眼神,兩人就這樣一直默默的對視着。
唯獨一個人除外——酒娘。
可能是怕別人發現兩人對視了一會,都默契的收回了目光。
隨着一聲悠久的聲音傳出,吳心轉過頭看向院子裏。
只見幾個年輕的小伙與對面的一幫女孩正在交談着什麼,而後兩邊人都分了開來。
“這是要做什麼?約架?”
吳心暗自說道
只見一個年輕男子對着對面的一個女孩吹了一聲口哨,在得到對方的回應后開口唱起了歌。
吳心雖然一句也沒有聽懂,但並不妨礙吳心欣賞這原汁原味的山歌。
沒有一個音樂細胞的吳心只覺得這歌唱得——好聽!
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評價了。
從兩人唱的大概感覺,再加上彼此看着對方的眼神。
吳心知道這是一對戀人,只是需要一個公開的場合去——官宣。
吳心接着往下看,耳邊卻傳來一個聲音
“他們是在用山歌去給對方一個諾言。”
“嗯?”
聽見聲音吳心轉頭看去,只見是一身盛裝的酒娘。
吳心趕緊抱手向酒娘微微行禮
“酒娘!”
酒娘微微點頭
“不用這樣客氣!”
“這是山裡人獨特的海誓山盟,只要對方回應那就算是誓言成立,那不管以後遇見什麼困難他們都會彼此相互依靠的走下去。”
酒娘看了一眼吳心轉頭看向了院子裏的年輕男女。
“這裏的男孩不能與18歲以下的女孩有任何情愫,在女孩18歲以前她們只屬於山神。只能等年滿18以後才能開始選擇自己愛的人。”
酒娘平靜的看向吳心
“你相信神嗎?”
吳心不知道酒娘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聳了一下肩一臉的無所謂
“神?不知道!反正沒有見過!”
吳心這時才發現酒娘與別的山民的不一樣,隨即用手指在自己的嘴邊轉了轉。
酒娘看着吳心的動作,知道他在問什麼
“我不是本地人,所以沒有他們的口音。”
“喔!”
對於山裡出去,外面進來這種事其實很普遍,吳心也沒有過多在意。
酒娘看了一眼堂屋裏坐着的肖麗後轉頭看向吳心
“你打算多久走呢?”
吳心看了看酒娘,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憂鬱之色,一臉頭痛的樣子
“正在想辦法,一時沒有什麼頭緒。”
酒娘想了一下
“你可以試着去…”
“酒娘!酒娘!”
酒哥邊喊邊快步向酒娘與吳心走來,打斷了酒娘正在說的話
酒哥轉頭看向吳心笑嘻嘻的說
“小哥!今天我家熱鬧吧!一會晚點我們兩個多喝兩杯!”
吳心微下的點了下頭
“好!”
酒哥得到吳心的回復后,對着酒娘揮揮了手后急急的拉着酒娘向大先生走去
“快走!大先生找我們。”
待兩人離去后,吳心不解的看向酒娘背影,想着酒娘剛才沒有說完的話
“可以試着去?去哪?”
遠遠的看着酒娘的背影吳心思索着
只見酒哥與酒娘站定后對着一個老人行了一個禮。
吳心心想這個老頭應該就是聽過很多次的那個大先生吧。
直到此時吳心才好好的留意這個大先生,只見大先生一身長袍,舉手投足間都很有長者風範。
但後世多年的商場浮沉,吳心也練就了一些識人之術。
吳心看向大先生,不知不覺中用嘴咬住食指捲曲的關節。
不管如何看,這位大先生都顯得非常的做作,這不是一個年老的長輩該有的樣子。
這個樣子讓人覺得這個大先生——很假。
思索半天無果后,聳了聳肩吳心也懶得再關注,反正與他沒有什麼關係。
院子裏的對歌還在繼續,其中有人興高采烈、有人雙目對望的眉目傳情,也有人一臉的失落。
但失落的人好像也沒有鬱悶多久,轉而又開心的向成功牽手的小夥伴們祝賀去了。
隨着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山邊,小院裏的燈火也在這時亮了起來。
八人一桌的一桌桌坐定了,各種簡單卻美味的菜品也端了上來。
但沒有一個人動,好像在等待着什麼?
“叮達們呢、叭呢……”(譯音)
一陣悅耳的歌聲響起,只見肖麗端着一個酒杯從堂屋裏款款走出,邊走邊唱。
見鬼一般的吳心張大着嘴瞪大着眼看着肖麗,怎麼也沒有辦法相信唱歌的這人是肖麗。
後世有幾次與肖麗一起去KTV里,肖麗都說不會唱歌,而且還自稱是個五音不全的人。
說多了,吳心也就信了。
而現在看到肖麗如此悅耳的歌聲,雖然吳心還是沒有聽懂唱的是什麼,雖然吳心是一個音痴,但一點也不妨礙吳心欣賞這悅耳的歌聲。
吳心不由自主的看着肖麗,而目光也跟隨着肖麗的身影一桌一桌的走着,看着邊唱邊敬着酒的肖麗,此時痴痴的看着肖麗。
如果真要用什麼詞彙來形容此時的吳心,那就是只有兩個字——淪陷!
目光緊鎖在肖麗身上的吳心此時沒發現在一個地方也有一雙眼死死的盯着肖麗,不同的是吳心是滿滿的欣賞,而那一雙眼是滿滿的慾望。
當肖麗的敬酒來到了吳心這一桌時,臉上泛着紅暈的肖麗更加的美麗動人,溫柔的舉着酒杯敬向吳心們的這一桌,目光溫柔的看向吳心喝下了這一杯酒。
轉而低着頭紅着臉的轉身離去,不知道是酒讓臉紅,還是人讓臉紅,反正就是那一抹動人的嬌羞讓一切都黯然失色。
一輪敬酒結束后,肖麗又重新回到了屋裏,只是這次沒有在堂屋裏坐下,而是和小姐妹們徑直往裏屋去了,去做什麼?這就不是吳心所能知道的了。
宴桌上,每個人都開心的笑着、吃着、喝着。
雖然菜品簡單,但並不妨礙他們的開心。
也有幾對今天剛剛官宣的年輕男女,早早的就牽着手跑了出去。
只是不知道是去了河邊看流水,還是去了小樹林看小草,反正應該花前月下去了吧。
月亮高懸,隨着鄰里的慢慢散去,小院再次慢慢的恢復了安靜。
除了幾個還在幫忙收拾的鄰裡外,已無他人。
小院
喝了不少酒的吳心一個人坐在台階上抽着煙,眼神憂鬱的看着遠方。
隨着留下的人收拾完最後的東西,在與酒娘打完招呼離去后,小院真正的安靜了。
除了那一聲聲蛙蟲共鳴再沒有什麼了。
叫囂着要和吳心多喝兩杯的酒哥,也在今天晚上的一輪輪笑聲中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能給我說說你那個時代嗎?”
一個成熟的聲傳來。
吳心聽罷,猛然間回頭看向說話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酒娘一臉平靜的走過來坐在離吳心有一點距離的台階上。
吳心身體有點顫抖的看向酒娘
“酒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