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女僕裝（下）
“當然可以。”莫馭連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又打開胸腔掏了掏，取出了一顆晶瑩剔透的、還在噗通噗通一下一下跳動的人造心臟，鄭重地放進了伊亞利恩攤開的雙手中，“它本來就屬於你。”
伊亞利恩臉上微微紅了紅，低下頭去，極輕地“嗯”了一聲。
阿利蘭德：“……？”總覺得自家小孩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豬拱了。
男媽媽的目光不停地在兩人身上來回逡巡，CPU都快乾燒了。
——不是，這兩人到底什麼情況啊啊啊？？這個場景怎麼看起來這麼像是告白？！
他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那顆心臟就再一次地化為了一份包裝好的肉品，莫馭催促着他們：“快把肉品放進冰櫃吧。對了，還有一道工序。”
他對着兩人認真地道：“作為客人，我很享受兩位女僕提供的餐點。”
就在伊亞利恩與阿利蘭德將手中肉品放入冰櫃的一瞬間，他們身上的紅衣忽地化作了正常的黑白色女僕裝，甚至連過長過短的尺寸都給調整好了。
兩位‘女僕’同時扭頭，向身後看去，莫馭順着他們的視線看向那個地方，除了牆壁啥也沒有看到。
“那邊出現了一扇透着白光的門。”伊亞利恩說，“應該就是表世界。”
“去吧。”莫馭對他笑笑，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耳朵，“有事喊我。”
伊亞利恩微微側頭，想了想：“我該喊你什麼呢？”
莫馭摸摸下巴，有些壞心眼地道：“既然是女僕的身份，為了防止暴露，不如就喊……主人吧？”
“瞎說什麼呢！”阿利蘭德氣沖沖地拉起伊亞利恩就往那扇看不見的大門走，“伊亞利恩，我們走，別搭理這個瘋瘋癲癲的傢伙！”
兩人的身影迅速消失，莫馭抬手撓了撓鼻尖：“哎呀，一不小心逗過頭了。”
他從系統背包里翻出備用的人偶器官零件，把缺失的肝臟與心臟一一安上：“接下來就靠你了，阿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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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亞利恩被銀髮遮掩的右耳里，傳來了莫馭的聲音。
伊亞利恩喉間輕輕“嗯”了一聲，小聲的連拉着他的阿利蘭德都沒有驚動，他還在擔憂這麼小的聲音能不能傳遞到對方那邊時，就聽到莫馭那邊又道：“放心，我能聽見。”
伊亞利恩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之前莫馭藉著摸他耳朵的動作，往他的右耳里塞了一個東西。伊亞利恩沒看見那究竟是什麼物品，但它佩戴起來的感覺很熟悉。他記不起來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曾接觸過這玩意，可心底卻隱隱有個聲音告訴他，這是一個通訊耳機。
即使他們天各一方，只要戴着這玩意，也能正常對話。
明明光明教會裏從未有人叫過他“阿利恩”，但他卻非常熟悉這個稱呼，彷彿曾有人無數次溫柔繾綣、飽含愛意地在他耳邊呼喚過這個昵稱，令他心裏滿滿當當，溫暖滿溢而出，全身的血液都因此而沸騰了起來。
伊亞利恩敏感地察覺到，他似乎失去了很長一段記憶。握劍的手感、鎧甲的重量、溫柔的呢喃、熟悉的昵稱、落在肌膚上的鼻息……他被人動過手腳的記憶或許空無一物，但他的身體卻彷彿還能感受到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感受。
伊亞利恩覺得自己應該認識那個人，儘管他從未見過那人的長相，但那骨子裏透出來的熟悉，卻是做不得假的。
“阿利蘭德，”伊亞利恩開口詢問，“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阿利蘭德頓住腳步：“是嗎？你也有這種感覺嗎？”
伊亞利恩：“……？也？”
他們此刻已經從門裏走出，回到了表世界裏的廚房，里世界的時間是被凍結的，他們進入里世界時正值午夜，出來時便還是午夜。
廚房裏安安靜靜，空無一人。
客人們受規則限制，再過6個小時才能從房間裏出來，而身着黑白女僕裝的普通女僕在這個時間點卻不受任何規則限制，可以自由活動。
阿利蘭德本想拉着伊亞利恩直接去尋找男佣與老鼠，但他在聽到伊亞利恩的問題后，卻改變了主意。
阿利蘭德拉着伊亞利恩坐了下來：“……自從我們到了迷霧鎮，我就一直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好像忘記了一些重要的、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可周遭的一切又是那麼的正常，你們大家都在，也仍是我熟悉的模樣……嗯，除了有個人有點奇怪。”
“你是說，維蘭德導師？”伊亞利恩小小聲地問，“他的行動有些反常。”
“……果然，你也發現了嗎？”阿利蘭德抓了抓頭髮，“看來不是我一個人的錯覺。我沒弄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也許是這個幻境的效果？總之，小心點總沒壞處。”
他想了想，又叮囑道：“你也別跟那個奇怪的黑髮傢伙走得太近，雖然他是奧凱德搬來的救兵，但是神神秘秘的，甚至不是個正常的活人！哪有人的心臟、肝臟說拿出來就能拿出來的啊！這也太古怪了！
而且你看看他都對你說些什麼，又想讓你叫他主人又對你動手動腳的！啊啊啊啊伊亞利恩，千萬別被這種老男人騙了！
我是聽說過教會養着一批很強大、不走尋常路的超凡者大佬們，但能做到這種地步的，若不是接近神明的存在，就是巫妖、死靈法師之流……可教會裏怎麼會有巫妖或死靈法師的存在？”
阿利蘭德百思不得其解，搖搖頭又道：“他連名字都不肯告知我們……嗯，告知了也不可能是真名，說不說倒也沒差就是。”
“我覺得他不是壞人。”伊亞利恩悄悄抬手捂住右耳，另一隻手有些緊張地攥着女僕裙擺，“他對我們完全沒有惡意，若沒有他的幫助，我們不可能順利地走到這裏。”
而且，他每次看到那人，胸腔內的心臟都會雀躍地砰砰亂跳。
那個人，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