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為經濟發展命脈而戰鬥

在這場涉及跨省的官司風波中，江北行省的態度顯得異常一致，他們選擇了沉默，將這個棘手的難題直接拋給了當時的宰相脫脫。作為剛剛執政四年的脫脫宰相，面對江南這場紛繁複雜的混事，他感到無比頭疼。他深知，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只有真正執掌過權柄的人，才能深切體會到治理國家的種種艱辛與不易。

就在此時，黃河也開始鬧起了脾氣，頻繁泛濫成災。北方的廣大農民因此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對於元朝統治者來說，漢人的生死或許並不在他們關心的範疇之內，但關鍵在於，今年的稅收將會受到嚴重影響，進而成為朝廷亟待解決的大問題。江南地區作為稅賦的重中之重，每年三百萬石的海運糧食對於維持國家財政的正常運轉至關重要。

脫脫實在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添亂子。他心裏清楚，如果此時再將蘇星雲這隻戰鬥力強悍的反賊逼反，那麼對於蘇杭等地的魚米之鄉將會造成何等嚴重的破壞。更不用說，一旦海運漕運被截斷，華北地區的糧食供應將會陷入困境，進而引發一系列的社會動蕩。

實際上，儘管蘇星雲此刻的行為顯得有些混賬，但在脫脫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天大的事情。想當年，蒙古貴族們為了爭奪權力，帶着自己的部隊互相攻伐，那也是家常便飯。正是在那個時期，元朝的權力開始逐漸落入蒙古大貴族們的掌控之中。而如今，蘇星雲所做的事情，只不過是在打破這種壟斷局面罷了。

雖然蘇星雲囂張地殲滅了鎮江大營，但他畢竟沒有直接攻佔城池，也沒有向朝廷正式宣戰。因此，在脫脫看來，這件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不必急於下定論。

江北行省對蘇星雲的招安之舉，實際上也得到了脫脫宰相的默許。蘇星雲雖然實力不俗，但他並未佔據縣城，也沒有抗稅行為，對於久享安樂的蒙古朝廷而言，耗費大量財力去對付這樣一個相對乖巧且有一定實力的勢力，並不划算。況且，蘇星雲的勢力已經開始向海上發展，不斷地將人口運往海外，這樣一來，作為一個地方勢力，他的威脅性已經大大降低。

元朝目前對蘇星雲的唯一期望，就是希望他的控制地盤不再繼續擴大。幸運的是，這個目標似乎已經達成。脫脫宰相還敏銳地注意到，這次衝突其實是蘇星雲的船隊在順江南下的過程中與鎮江的守軍發生的。蘇星雲作為一個渴望自我流放的反賊，竟然還有人試圖將他留在自己的地界上，這讓脫脫對江南的勢力感到頗為無語。他心想，即便是成吉思汗那樣的偉大領袖，其征戰也主要是為了奪取敵人的財富，而非單純為了消滅敵人。

然而，儘管如此，脫脫還是不得不對江浙行省進行安撫。於是，一份和稀泥的公文應運而生，大致表達了朝廷對兩個行省之間衝突的態度：朝廷不願意直接插手雙方的紛爭，希望他們能夠自行解決問題。但同時，朝廷也明確劃出了底線，即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不得破壞朝廷的根本利益和穩定。江浙行省在接到朝廷的和稀泥公文後，終於明白了朝廷在這件事情上想要保持中立的立場。同時，他們也領悟到了朝廷默許了他們在一定範圍內的行動自由。於是，江浙行省迅速做出反應，派遣了三個騎兵千人隊在泰州西南登陸，然後筆直地朝着如皋縣方向疾馳而去。

蘇星雲在得知這一消息后，也立刻做好了應對準備。他調集了一千名裝備精良的手槍騎兵駐守如皋縣，同時召集了兩千名共和軍士兵以及四十門火炮。自從上次大規模火器戰爭結束后，經過一年的艱苦努力和生產發展，蘇星雲再次積累了充足的戰爭物資。對於消耗量巨大的火器戰爭，蘇星雲現在可謂是胸有成竹，倉中有貨，心裏一點也不慌亂。

江南地區目前並沒有發動一場大規模戰爭的打算，而對於這種類似於小軍閥之間的局部戰爭，蘇星雲更是有着充分的信心和把握。

自從上次湖東會戰之後，蘇星雲深刻認識到了騎兵在斥候戰中的重要作用。因此，他大力擴編手槍騎兵隊伍，將其打造成一支機動力量。如今，這支騎兵隊伍在戰場上發揮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些騎兵身穿鍛壓胸甲，外面再裹上一層經過完整加工的藤甲（相較於水兵所穿的藤甲，他們的藤甲多了一道桐油加工的步驟），這樣的裝備使得他們在與來犯江南騎兵的交戰中佔據了極大優勢。戰鬥結果顯示，他們的戰損比例達到了一比二十，這意味着每損失一名蘇星雲的手槍騎兵，對方就要付出二十人的代價。而且，元朝騎兵所受到的子彈打擊幾乎都是致命傷或重度殘疾，反觀防護精良的蘇星雲手槍騎兵，大多數只是受了輕傷。

前來報復的江南鐵騎彷彿陷入了一個泥潭之中，無論他們前進還是後退，都面臨著巨大的困難。前進時，他們會遭遇蘇星雲騎兵的強大騷擾；後退時，則會被蘇星雲的火槍步兵用子彈阻擋。在這種困境下，喪失了一切情報權的江南指揮官無奈之下下令直接向前衝鋒。然而，他們很快就與蘇星雲精心部署的火槍步兵遭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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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宛如八里河之戰的重演。面對那些令人頭疼、無法擺脫的共合騎兵的持續騷擾，元軍指揮官滿懷怒火卻無處發泄。當他看到眼前這個攔路的步兵團時，決定孤注一擲，直接衝鋒以打垮這支步兵隊伍。於是，戰鬥迅速進入到了火槍齊射和霰彈轟擊的激烈節奏中。

正面衝擊的元朝騎兵彷彿撞上了一堵堅不可摧的牆壁。在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損失了一千多名士兵之後，這支元朝騎兵隊終於失去了再次衝鋒的勇氣和決心。

緊接着，戰鬥進入了緩慢而殘酷的“溫水煮青蛙”階段。在外圍的共和騎兵不斷地用密集的彈雨消磨這支騎兵的兵力。在同伴們不斷的哀嚎和死亡中，這支騎兵的戰鬥意志被迅速侵蝕殆盡。最終，他們紛紛選擇投降，結束了這場殘酷的戰鬥。

蘇星雲站在戰場上，望着伏屍遍野和跪地投降的一群群蒙古人，心中湧起了三十年風水輪流轉的感慨。他發現，當年曾經圍攻過自己的那支騎兵隊，如今也在這支隊伍之中。只不過，當年的騎士們如今或是戰死，或是投降。當俘虜中的一些人看到蘇星雲的面孔時，他們也不禁發出一陣驚呼，彷彿見了鬼魅一般。畢竟，當年蘇星雲曾從一千人的包圍中衝殺出來，給這些參與圍殺他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成為了他們心中永遠的噩夢。

蘇星雲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那一千多名俘虜面前，目光堅定而冷峻。他緩緩開口道：“我會放了你們，但你們回去后必須告訴你們的頭領，給我送來40萬石糧食，否則的話，我就親自帶兵去搶！”話音剛落，蘇星雲便按照既定的俘虜政策，給每人發放了一兩銀子，隨後便命人將他們放回江北。

當這群俘虜重新被驅趕着下船，踏上江北的土地時，他們的心情無比沉重。手中緊握着那一兩銀子，回想起出發時的一幕幕，不少同伴已經永遠地留在了戰場上，再也回不來。悲痛之情瞬間湧上心頭，不知是誰率先發出了嗚咽聲，隨後一千多人齊聲痛哭，那場面令人動容。

蘇星雲心裏清楚，自己當然不可能真的像說的那樣直接去搶糧。但是，在當下的局勢中，表現出這種光棍般的氣勢是極為必要的。只有展現出強硬的態度，才能確保今後的和平發展。為了進一步證實自己所言非虛，蘇星雲果斷率軍踏上崇明島，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土地革命，又有一批蒙古貴族在這場風暴中被趕跑。

可惜的是，這些蒙古貴族的哭訴註定不會有任何結果。整個江南行省此刻正沉浸在巨大的失敗打擊之中，官員們惶恐不安，不知所措。而蘇星雲讓敗兵帶回去的話，也如同一陣疾風般迅速傳遍了江南官場，引起了軒然大波。

而就在此時，江南方面再度得知蘇星雲出兵崇明島的消息，頓時感到驚愕不已。他們猛然意識到，蘇星雲如今的勢力範圍已經逼近蘇州，距離如此之近，他之前所言出兵搶糧恐怕並非只是威脅之詞。脫脫宰相同樣對此感到始料未及，他萬萬沒想到這場衝突會演變成如今這般局面。他思忖着，如今巢湖南邊的蘇星雲勢力似乎愈發強大，南京城似乎也離他越來越近了。在這關鍵時刻，脫脫下定了決心：“穩住，一定要穩住這個反賊，他目前還沒有直接攻城，這說明情況尚有餘地。”

於是，江南和朝廷的使者紛紛出動，與蘇星雲展開了一系列的談判。雙方經過長時間的扯皮和討價還價，終於達成了一個相對滿意的協定。根據協定，江南方面同意賠付給蘇星雲5萬石糧食。從這一點上，脫脫宰相認為蘇星雲確實是真心想要在海上稱王，否則他不會僅僅滿足於糧食。同時，協定還規定，蘇星雲所佔有的崇明島不必退出，但其稅務不可減免。此外，蘇星雲被明確禁止越過長江一步。而掛着蘇星雲旗幟的船隊，在未來的航行中將不會遭到官方的阻攔。

在達成協議之後，脫脫宰相對於成功搞定蘇星雲這件事感到非常滿意。江南地區的官員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蘇星雲之前的打劫宣言着實讓他們嚇出了一身冷汗。與此同時，蘇星雲也鄭重承諾，將確保長江的安全通行權，這一表態讓各方都感到安心。畢竟，沒有人真正願意發動戰爭，一旦開戰，巨額的軍費開支將不可避免，這對於江南那些過着風花雪月生活的貴族們來說，無疑意味着美好時光的終結。

脫脫宰相這邊，正忙於應對黃河泛濫帶來的種種棘手問題，這些問題已經讓他頭疼不已。在這種情況下，發動戰爭意味着需要更多的資金，而從貴族那裏籌集資金無疑是痴人說夢。相比之下，如果爆發一場波及半個江山的農民起義，那麼農民反抗軍在打擊元朝的同時，更多地會衝擊貴族們的莊園和勢力。在這種局面下，脫脫反而能夠更加從容地征糧徵兵，而無需過多顧忌土地的所有權問題。

至於蘇星雲目前所造成的破壞力，還遠遠達不到促使元朝各方勢力團結一致對外的程度。而對於蘇星雲本人來說，他同樣不願意輕易發動戰爭。他當前制定的政策，無一不是圍繞着發展這一核心目標展開的。因為他深知，一旦扯旗造反，就意味着要面臨全面戰爭的殘酷現實，屆時他將不得不將所有物資投入到戰爭中，並竭盡全力聯合各方勢力。然而，為了贏得地主們的支持，蘇星雲必須放棄現有的土地政策，這在某種程度上也限制了他的行動空間。

蘇星雲心裏清楚，如果最終他要奪取天下，那麼在成功之後，必然會受到文人階級的種種掣肘。想要進行改革，難度之大可想而知。因此，在沒有培養出能夠替代現有地主文人階級的一代新人之前，蘇星雲對於造反這件事持謹慎態度。

無論如何，蘇星雲如今都毫無疑問地成為了贏家。長江沿線大大小小的勢力，都被蘇星雲的舉動給震懾住了，起到了殺猴儆雞的效果。蘇星雲以暴力的姿態直接擺平了最大的官方勢力，這一舉動讓其他民間勢力噤若寒蟬，誰還敢輕易去觸碰這頭猛虎的毛皮。如今，但凡遇到懸挂着鐮刀鎚子紅旗的船隊，這些勢力都會立刻退避三舍，生怕惹禍上身。

與此同時，蘇星雲作為反賊的隱藏屬性，也在江南江北的官場中徹底傳開了，當然，這並非什麼美譽，而是惡名昭着。現在，距離如皋縣最近的泰州上下，都對如皋縣畏之如虎，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那些曾經得罪過蘇星雲的勢力，此刻紛紛感到后怕，生怕蘇星雲的怒火會燒到自己頭上。

當然，蘇星雲在江北官場還是發揮了一定的積極作用。由於黃河在今年夏天泛濫成災，造成了大量流民的產生，這些流民無疑是社會的不穩定因素。如今，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妥善安置這些人的地方——蘇星雲不是正好在招募人手出海嗎？於是，官場便決定將這些流民趕往蘇星雲那裏，這樣一來，既解決了流民問題，又為蘇星雲提供了所需的人力資源，可謂一舉兩得，順利解決了一個棘手的難題。

隨着大量難民的湧入，蘇星雲的領地變得異常繁忙，整個領地彷彿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全力以赴地加快移民工作的進度。台灣的人口增長速度也因此得到了顯着提升。如今，台灣已經不再僅僅是一個基隆的移民點，而是逐漸擴展到了台北、花蓮等後世適宜人類農耕的平原地區，這些地方開始建立起新的居住地。

台灣就像一個巨大的無底洞，不斷吞噬着領地內的勞動力和各種物資。儘管如此，蘇星雲卻對此充滿信心，他堅信這些投資終將在未來幾年內帶來豐厚的回報。他看到了台灣這片土地所蘊含的巨大潛力，以及它在未來可能發揮的重要作用。因此，他不遺餘力地推動着這裏的開發和建設，期待着台灣能夠成為他實現更大抱負的重要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