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精緻的“灰”
見婁半城來了，周建軍只好邀請他一起坐下，隨即把服務員招呼過來，又點了一隻烤鴨。
跟服務員點菜的時候，周建軍又有了那種跟“大爺”對話的既視感。
雖然全聚德的服務員明顯要比供銷社的好很多，但在21世紀習慣了“顧客就是上帝”的他，完全適應不了這年代服務員的行事風格。
婁半城坐下后，笑盈盈地看着周建軍說道：“建軍同志，今天好像是我女兒請你吃飯，我們才是主家吧？”
周建軍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說道：“男人跟女人吃飯，怎麼能讓女人掏錢呢！”
“哦？想不到建軍同志還有點大男子主義！”婁半城依舊是笑呵呵的模樣。
“非也非也。”周建軍也笑了，一臉的坦然，“我是白，你們是灰，只是不想有太多牽連而已。這頓我請，吃完這頓飯，大家各回各的家，各找各的媽！”
“噗嗤”
旁邊桌的文麗又沒忍住，笑出了聲。
周建軍無奈的看了文麗一眼，問道：“你是一個人么？”
“啊？”文麗驚訝出聲，隨即點點頭，“對，我一個人。”
“一隻也是趕，兩隻也是放，你過來跟我們一起吃吧，省得你老在旁邊笑。”周建軍說道。
“這不太好吧？”文麗猶豫着問道，隨即把目光看向婁半城父女。
“既然建軍說了，那就一起吧，不必拘束。”婁半城笑着說道，彷彿絲毫不在意周建軍的自作主張。他隨即又說道：“不如我們換到包間，這裏說話不太方便。”
婁半城此時已經對周建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想聽聽周建軍如何解釋那個灰白。
等眾人換到包間之後，婁半城就笑呵呵的朝着周建軍問道：“建軍同志，你剛才說的灰白，我不太理解，你能給我解釋一下么？”
周建軍不想跟婁半城解釋太多，但是人家既然問了，他又不好什麼都不說。
猶豫了一會兒，周建軍才開口解釋道：“在這個時代來說，我這種人，是白。你那種人，是灰。”
“灰的，有時候可以是白的，有時候也可以是黑的。”
“白的可以活，黑的就必須死。”
“是黑是白，從來都不是“灰”自己能說了算的。”
婁半城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他漸漸領悟了周建軍話語中的深意。
“建軍同志，你能再仔細說說么？”
周建軍不耐煩的揮手說道：“我跟你說的已經夠多了，你再怎麼問，我也不會再回答了。”
“安心吃完這頓飯，然後大家就SayGoodbye。”
“你真的懂英文啊！”婁曉娥驚奇地問道，“我還以為你只懂一句OK呢！”
“你猜對了一半兒，我就會這兩句。”周建軍說道。
“噗呲。”文麗又沒忍住。
周建軍一臉嚴肅地看着文麗，鄭重其事地說道：“文麗同志，隨意嘲笑他人，可不是個好習慣。”
“我沒有。”文麗急忙解釋，“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好像沒有自我介紹過吧！”
發覺自己說漏了嘴，周建軍的腦子火速轉了起來，想要找補。很快，他的腦海中就出現了一個主意。
“你是在紅星小學教數學對吧，我四合院裏的三大爺也在你們學校教書。”
“我上次托他幫我介紹對象，他跟我說過你的情況。我剛才看見你的時候，覺得你很像他說的那個人，所以才下意識的喊出口。”
周建軍解釋完，立即在心裏對自己的機智佩服的五體投地。按照劇情來說，文麗應該在56年就和佟志結婚了。他故意這麼說，文麗肯定不好意思去跟三大爺求證。
“啊？三大爺是誰啊。”文麗驚訝地說道，隨即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現在確實是單身，可是沒人跟我提過要介紹對象的事兒。”
聽到文麗的話，周建軍懵了，“這麼刺激的么？自己的穿越帶來了這麼多的變數，文麗竟然還沒結婚？”
看二人在那裏聊得火熱，婁曉娥不幹了，她嘴角一撇，一臉的不高興。
婁半城看到她的神情，哪能不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
他呵呵一笑，打斷了周建軍和文麗的對話，朝着周建軍問道：“建軍同志，能麻煩你給我講講，究竟怎麼才能把灰變白么？”
“灰就是灰，再怎麼精緻也是灰。之所以能變白、變黑，那就不是我能說的了。”說到這裏，周建軍就止住了話頭，不打算繼續講下去了。
見婁半城還要張口詢問，周建軍直接揮手打斷了他，“我不會再說了，我們這些人，只是這個時代中一葉扁舟，生死皆不由己。”
“大家都是苦命人，何苦為難彼此呢？”
就在這時，服務員敲門，把做好的烤鴨送了進來。
婁半城見狀，也不好繼續再問，大有深意的看了林楓一眼，隨即不再說話。
烤鴨送上來后，大家開始吃飯。兩位女士吃的比較文雅，小口小口的嚼着。
周建軍毫不顧忌形象，大口大口吃着。他心裏就一個念頭，“老子花錢了，總得好好嘗嘗這老四九的烤鴨！”
婁半城嘗了一口，就不吃了，全程都在笑眯眯的看着周建軍。
等幾人都吃飽后，周建軍就站起身說道：“我去結賬，然後，大家各回各家。”
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出了包間。
婁半城伸手攔住想要追上去的婁曉娥，笑眯眯地說道：“下次把他請回家吃飯，這樣他就不能結賬了。”
聽到婁半城的話，婁曉娥這才神色好看了一些，跟着婁半城走出包間。
此時，包間裏只剩下了文麗一個人。文麗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周建軍結完賬回來了。
“你還沒走啊？不會是我要送你吧？”周建軍笑着說道。
“你這人說話挺有意思的，剛才那個小姑娘很明顯是喜歡你，你為啥不搭理人家？”文麗好奇地問道。
“喜歡我的人多了，她算老幾？”周建軍挑挑眉，一臉的嘚瑟。
見文麗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周建軍急忙說道：“你別盯着我看，萬一你也喜歡上我，那你就完蛋了，我可不是什麼好男人！”
“呸。”文麗啐了一口，又接著說道：“是不是好男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很自戀。”
“隨你吧，你不用我送，那我就走了哈！”周建軍揮揮手，直接轉身離去。
看見周建軍真走了，文麗暗暗嘀咕了一句，“這人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