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劉一之死（三）
“當時，是你勘察的現場？”葉風問李警官。
不知道是害怕的原因，還是擔心自己檢查結果不準，面對葉風的詢問，李警官有些拘謹，說話有些結巴，調理也不是很清晰：“我，當時，我檢查了......我......”
葉風聽明白了，這個李警官看了座椅的調節情況、安全帶的使用狀態，檢查了車輛的制動系統、轉向系統等是否存在故障，還檢查了儀錶盤的轉速、事故現場的道路狀況、周圍的環境狀況等，整個檢查過程聽起來很符合邏輯，也符合程序。
事發地點不是彎道、窄道，也不是上坡道，一側是山，另一側是山谷，車燈一直是開着的，事發時車速未減。
如果劉一當時處於昏昏欲睡狀態，同車之人沒有不換着開車的道理，至少會幫劉一提提神，干他們這一行的，開好車是必備的基本技能。
如果劉一是清醒狀態，那麼他就是自殺的。自殺的疑點很多，最大的疑點就是他根本沒有自殺的理由，也沒有殺死其他人的動機。
會不會是這個李警官隱瞞了什麼？或者他撒了謊？
葉風再次看向李警官，李警官的眼神有些躲閃。
沒做虧心事，就不會這樣，葉風暫且記下了李警官的問題。
“你們做屍檢是想驗證什麼？”葉風問張春秋。
“屍檢的最終目的是查找死者死亡的真實原因，是自殺、他殺或者是意外死亡。”
“那輛車沒有行車記錄儀嗎？調取記錄應該能判斷出一些情況吧？”葉風問。
“有是有，而且是全景的記錄儀，可惜的是存儲卡毀壞了。”張春秋有些惋惜的說。
“一般的行車存儲卡體積都很小，很難被毀壞。”葉風將信將疑的說。
“行車記錄儀李警官和藍警官發現的，他們才解釋的清楚。”張春秋說道，他把自己和這個問題撇清，要懷疑就懷疑他們吧。
“藍警官是哪一位？”葉風四處看了看喊道。
“我。”藍警官面無表情的走過來了，他是個平頭短髮的中年人，身上有配槍，氣質上給葉風一種陰鷙的感覺。
“想必你是偵辦此案件的刑警了？”葉風再問。
“是。”藍警官回答很簡短。
“案發現場，想必都進行了刑偵取證吧？”葉風又問。
“是。”藍警官依然惜言。
“以現有的技術手段，修復行車記錄儀的存儲卡，應該沒問題吧？”葉風接着問。
“正在修復中。”這次藍警官難得的多說了幾個，不過並沒有明確回答葉風的問題。
葉風：“車內有沒有發現搏鬥痕迹？”
“正在分析中。”藍警官依然沒有明確回答。
“屍檢檢查內容一般有哪些？是不是必須要解剖屍體？”葉風轉過頭問張春秋。
“一般的檢查程序包括外部檢查和內部檢查。車禍現場，我們已經查看了屍體的損傷情況，初步確定了碰撞的部位、力度和方向，通過受傷部位，我們初步判斷，駕駛人員疑似有過主觀上的避險行為。”
“但是，根據事故車輛的受損變形情況看，受傷情況比較複雜，並不能百分之百確定駕駛人員有過避險行為。所以，還需要進行內部檢查，也就是對屍體進行解剖。”
“檢測血液，看是否存在酒精、毒品或藥物等可能影響駕駛狀態的物質。檢查心臟、肝臟等主要臟器是否有因劇烈碰撞導致的破裂或出血。檢查腦部是否有因撞擊引起的腦損傷，通過檢測腦部的生理狀態判斷在事故發生時是否處於清醒或睡眠狀態。”
“鑒定結果，是要根據多種因素綜合推斷，結果只是我們推斷出來的真相，與事實或許會有有一定的差異。當然，如果能夠查看行車記錄的話，內部檢查或許可以省略......”張春秋似乎並沒有打算隱瞞什麼。
“老張。”這時藍警官喊了一句，張春秋笑了笑，未接着往下說。
“不知道幾位具體在哪個單位工作，以後我們有疑問，也好上門請教。”葉風看向藍警官問。
“Y市刑警大隊藍文傑。”
“Y市刑警大隊法醫部張春秋。”
“碧源縣交警支隊李在明。”
三個人分別自我介紹之後，葉風笑着對他們做了個請的手勢，藍文傑帶頭走了出去。
“這場交通事故你們是怎麼發現的？什麼時候發現的？”看着幾人快要走出門，葉風冷不丁的問了句。
“早上7點55分，有位熱心市民報的警。”李在明回過頭來說道。
“請問事發地點是在哪裏？”葉風再問。
“碧源縣桃源鎮碧桃路李園村十里沖段，附近的村民應該都知道。”李在明說得很詳細。
“請問葉長官，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我們就要離開了。”藍文傑竟然一改前態，說了很多話，看來並不是惜字如金的人，只是回答問題的時候比較謹慎。
停屍房中只剩下了葉風三人和劉一山二人，那幾方勢力全都走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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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他們都不像好人。”趙無雙湊近葉風小聲說。
“好人與否，實難從身份、樣貌、言語中判別，而需視其所為。”趙婉君眉頭緊皺，言道，適才那些人的態度着實令其生厭，尤以那卦凹子的囂張氣焰為甚。
“這位朋友是？”葉風看着在場唯一不認識的活人，問劉一山。
“他是我義父的同事，劉三六。”劉一山介紹。
劉三六走過來自我介紹：“葉先生好，我是三十六號，滬海市的那次行動，我也在場。”
滬海行動，就是解救葉千千和趙無雙的那次，葉風記起他了。
葉風和三十六擁抱了一下，才問：“老劉這次行動的前因後果，你清楚不？”
“昨天下午，姓卦的帶着人來了，聽說他來我們分局主持工作，劉老大被調回總部去了。昨天晚上，兄弟們為劉老大餞行，晚上九點，我們準時結束，然後劉老大就帶着幾個兄弟離開了清源縣，沒想到卻在碧源縣境內出了事。原本兄弟們都想過來送送劉老大，不過姓卦的給大家安排了其他工作，只有我一個人過來。後來我聯繫了一山兄弟，沒想到他已經來到了Y市。然後，我們便約在這裏碰頭。”
葉風：“昨天，老劉有沒有見過什麼特殊人物？”
劉三六：“除了從京都總部過來的姓卦的那伙人，也就是剛才離去的那六個人，見到的其他人就只有吃飯酒店的服務員了。”劉三六想了一下，補充道：“對了，還有一個人，跟姓卦的一起從京都過來的特派員，據說他姓嚴，大家都稱他嚴特派員。”
“據我所知，你們的身份和行動一直都是保密的？一般人不可能知道老劉的行動路線。”
“你的意思是，老大不是因為交通意外？”
“只是猜測。清源縣趕到碧源縣，不足一個小時的時間，老劉九點鐘出發，十點左右就可以抵達事發地點。這個時候，老劉應當不會打瞌睡。”
“不會！干我們這一行，絕不會犯駕駛員打瞌睡這種低級錯誤。”
“老劉昨晚喝了多少酒？”
“滴酒未沾。”
“昨天他開的車，是不是他經常用的？”
“不是。他平時用的是一輛五座的車，昨天開的車是七座。”
“也就是說，車子上除了五個死者，可能還有其他人？”
“如果有第六個人，他很可能就是兇手！”劉三六攥緊了拳頭說。
“只是猜測罷了。”
葉風和劉三十六的一問一答，把劉一山、趙無雙和趙婉君都帶入了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