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暴君9
這反讓雲寂覺得擰巴起來了。
“算了,我其實也不是很想在你身邊。”
“哦,好。”江靈若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太大反應。
雲寂:“你不問為什麼嗎?”
“你想讓我解開鎖鏈。”江靈若看了一眼雲寂黑沉的臉色,試探問道。
才不是。
他待在她的身邊,怕是會打擾到她和裴瑜瑾的相處吧?
雲寂抿緊唇,一言不發。
腕上和腳踝上的鎖鏈被解開,雲寂重獲自由,幾乎是下一瞬,他撲上前,下意識想要鉗制住江靈若。
“真是不乖。”江靈若無奈躲過,又拿出一副繩索,捆住了雲寂的手。
掌心的模糊血肉已然結痂,雲寂也許久沒有過傷害自己的舉動了。
可以防萬一,江靈若打算等雲寂的頭痛之症完全根治后,再把他鬆開。
雖然雲寂還是極具攻擊性,就像是難以自控的惡犬,可將他的爪牙磨平,犟骨打斷,又不是江靈若所想要做的。
她喜歡他,自然也願意縱容他的小脾氣。
雖然這個脾氣在旁人看來或許會是可怖的。
“我走了,真不和我一起?”
雲寂將頭偏過一邊,她綁住他的手腕的時候,他明明可以掙扎的,可他卻沒有。
情蠱真可怕,居然能叫他失了神智。
心甘情願被她束縛。
這個女人,比貴妃還要可恨。
至少貴妃帶給他的頭痛之症,雲寂還可以忍受,寧願把解藥扔了,忍受椎骨刺心之痛,也不願貴妃所威脅。
可情蠱他卻控制不了,只能任由江靈若操縱。
龍椅上高坐着的女人似有心事,姿態慵懶散漫,卻又帶着帝王威儀。
裴瑜瑾已經悄悄地看了好幾眼了,底下臣子稟報的公務,那個女人都態度淡淡,只隨意回了幾句。
早朝太過無聊,那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這群臣子還要再說上一遍來叨擾她。
朝廷養着他們是來吃乾飯的嗎?
江靈若已經打算立個規矩,無關緊要的小事,像是溜須拍馬之詞,誇她多麼英明神武的馬屁話就不要再說了。
再敢拿一些不緊要的事浪費她的時間,就都給她吃板子去吧。
纖細修長的手指不經意卻又帶着幾分力度敲打着雕龍刻鳳的扶手,底下的臣子卻莫名打了個寒戰。
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嘴中說著溢美之詞的大臣也火速收了尾,而後畢恭畢敬地回到了原先站着的位置。
“愛卿可還有事?”江靈若撐着下巴,語氣平淡,卻似有無形威壓,重重壓在他們的身上。
差點就忘了,這可是將殘忍暴戾的暴君推翻的女人,可不是什麼普通人,臣子不由得把心提了起來。
空曠的大殿,良久的寂靜。
“那便退朝吧。”
眾人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見一道黑影從殿下飛撲而來,動作快如閃電,直直衝向龍椅上的女人。
有臣子反應過來,大喊:“有刺客,護駕!!”
江靈若依舊不急不徐,那刺客的速度在她的眼中未免太過慢了些。
只幾息的功夫,黑衣刺客來到面前,舉着劍刺了過來。
她剛要出手,一道白色的身影沖了上來,擋在了江靈若的面前。
刀劍劃破白衣,刺破血肉的聲音清晰可見。
裴瑜瑾直直倒在了江靈若的面前,那刺客見刺殺失敗,眨息的功夫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
腹部殷紅鮮血汩汩流出,裴瑜瑾捂住傷口,想來溫潤如玉的臉龐因疼痛有一絲扭曲,“陛下無事便好。”
說完,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江靈若依舊平靜,空氣的血腥氣息十分濃厚,她的面色卻未改變半分,“來人,傳御醫。”
這刺客來的蹊蹺,而裴瑜瑾又這麼巧合擋在她的前面,她向來是喜歡多想的,不怪她心臟,這刺客說不準是世家安排的,就為了讓裴瑜瑾擋刀,讓她對他有所愧疚。
黑衣刺客踉踉蹌蹌地跑到了雲寂的面前,“主子,請恕屬下無用,未能殺了那女帝。”
“誰讓你自作主張動她了?”
“她困住了您,奪走了您的位置,屬下也只是想....”
黑衣刺客絞盡腦汁想要解釋,往常暗司部是皇帝的一把刀,只聽從於皇帝,可雲寂遲遲被困在深宮中未能有所動靜,作為下屬的他自然也就着急了。
於是傾盡整個暗司部密謀了此次的刺殺計劃,整個皇宮如同緊密的牢籠,無數弟兄已經死在了裏頭,刺客也沒有想到江靈若身邊的能人這麼多,現如今就只有他還活着,執行着刺殺的計劃。
雲寂黑眸中似醞釀著暴雨,下一秒,那刺客的咽喉被小刀捅穿,直直躺在了地上。
不聽話的刀,留了也無用。
他確實恨江靈若,可是這並不代表他願意看到她死在其他人的手下。
沒有聽到女帝受傷的消息,她應該也是無事的吧?
雲寂自嘲一笑,他關心她作甚,情蠱的效力真就這麼強大嗎?
小刀劃破繩子,男人輕巧一躍,直直朝着熟悉的寢殿飛去。
刺客不是裴家的派來的人,是她誤會裴瑜瑾了。
床上的白衣男子眼睫翕動,而後睜開了那雙溫和的眸子,“陛下不必對臣有歉疚,陛下是臣的君,臣為君死也是應當的。”
歉疚?
她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若不是裴瑜瑾擋着,她早就把刺客活抓了,哪裏還能讓那個刺客跑了。
“下次這種事情,不必擋在朕的前面。”江靈若又道,“朕沒有那麼脆弱,他們殺不了朕。”
她說的是實話,就算沒有原主的天生神力,她也可以反制住那些個刺客。
“陛下。”裴瑜瑾低下頭,整個人都帶上了幾縷脆弱,“是臣的不是。”
“這幾日你莫要再上朝了,好好在府中歇息。”
“臣知曉了,謝陛下聖恩。”裴瑜瑾欲起身,卻被江靈若按住。
“愛卿如今受了傷,就不要亂動了。”
裴瑜瑾反握住她的手,而後像是觸電般鬆開了,他的視線注意到窗欞外那一抹玄色身影,嘴角忍不住勾起幾分笑意。
“陛下。”裴瑜瑾支撐着起身,幾縷墨發散落在白衣前,“您要的東西,臣已經從裴家尋到了。”
“何時給朕?”
“陛下莫要心急,吾有一條件。”
“說。”
“讓臣常伴陛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