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無言的較量
入了宮門！
午門內，文武百官站立兩旁，這陣仗比起上一次民間醫女敲擊登聞鼓時又是天壤雲泥的差別。
很顯然，鎮國公主成了當世無二的寵臣。
“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朝官跪了一地。
“起來吧！”雲天音微微抬手，指尖還在顫抖，經過這十里長街的耽誤延時，毒入肺腑，人早已血色盡失。
一路行來，白幡，紙錢，老和尚誦經聲陣陣傳來，這葬禮辦的還真像那麼回事！
雲天音無心欣賞這仇人落幕的盛況，一身裝束害她蠱毒發作，內力渙散，痛苦不堪。
太和殿，還沒入殿門，裏面譏諷聲，嘲笑聲已不斷傳入耳中。
“哼！一個鄉間長大的野丫頭怎配穿那兩套宮裝，也不怕折了壽去！”
“唉！皇姐就別生氣了，整套的宮裝、釵環首飾，別說製作，光是祈福，大國師就在瞻星樓薰戒了一個多月呢！”
“哼！就憑她也配！什麼宮規禮儀都不懂，野雞披上鳳袍，真是白白糟蹋了好東西！”
“啥配不配的，這有時候哇！父皇的榮寵還真是讓人嫉妒不來呢！只是不知這醜丫頭穿上那身華裳又是一副什麼醜態。聽說小時候就丑的出奇，如今身在西北，一年都未必沐浴一次，估計那身上臭的兩裡外的老鼠聞到都能薰的背過氣去！”
另一人恥笑道：“這個么，皇妹可以試想一下，給你的大黑穿戴整齊后的樣子嘍！”
身旁立刻傳來了笑聲，殿中人誰不知道，那大黑是一隻黑猩猩。曾經有宮人為它打扮過，後果自然是雞飛狗跳，一地狼藉，不堪回想。
雲天音聽了兩人議論之聲無所感處，她身上不光不臭，還香的很，香到曾經令三千江湖草莾為之送命。
不過還真被猜中了，這身宮裝釵環竟被焠毒了一個月，難怪毒性如此之烈。也不知這宮中還有多少弱水寒煙，那是她此生唯一的剋星。
聽兩人稱呼和這口氣，她們應該是驕橫跋扈的十五公主和十七公主無疑了！
這時卻聽又一聲音道：“其實兩位公主也不必惱怒，那雲天音或許根本就瞧不上宮中準備的這套衣裙，她有世間獨一無二的天神羽衣，水火不侵，刀劍不入！就宮中準備的這些，入不得她眼呢！”
說話之人地位不高不低，跪在外圍。
雲天音聽這聲音耳熟，一個名字險些脫口而出。
“哼！太安公主，注意你的身份，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就是，一個來歷不明的野丫頭還敢跪在這裏，誰給你的臉。”
“你主子梅妃倒台多時了，難道你當初就沒發下什麼誓死追隨的誓言！”
“你，你們，哼哼，別忘了，那鎮國公主也是個野丫頭！皇室血統怎麼了，還不是照樣屈居人後！”太安公主夢瑤，也就是西齊國的小郡主，顯然氣的不輕，說話的語聲都在顫抖！
這兩個蠢貨，她本想將天神羽衣的秘密散播出來，讓那兩個蠢貨逼迫雲天音交出寶衣。
誰知兩個蠢物關注點跟本不在乎她說了什麼，直接沖她來了！
殿中其他女眷也同樣在議論這件事。
“鎮國公主相貌如何，是否如傳言中一樣，面帶修羅印，丑如夜叉！”
不等人回答，下一個問題隨即而來：
“她今年多大，聽說在北國成過親，懷過孕，那孩子如今還在嗎？”
“當然是不在了，你想啊，被梅尊下了毒，能保住大人就不錯了，孩子定是死路一條的！”
些許沉默過後又有人道：“聽說她還是紅胡族的天命王妃，你們說她是紅頭髮還是黑頭髮！”
“當然是黑的啦，紅色那還是人嗎，那是妖怪，會被綁去菜市口直接燒死的！”
“嗯，就眼下這陣勢，她定是這朝中新貴無疑了！”
“老夫人寬心，昨晚聽我家那口子說，這些排面都是暫時的，入了宮，有收拾她的時候！”
“嗯，言之有理，一個沒落家族出來的，給她幾分臉面算是聖上有情！”
“可不是，雲家人都死絕了，剩她一個只會舞刀弄槍的小丫頭片子還能翻了天去！”
雲天音不自覺看看自己的手，手上的苗疆聖女令，嶺南王令，還有西齊皇君莫離，東南國趙衡，漠北的李謹，最主要的是腰間懸卦的將軍劍和前朝寶藏的秘密。
想掀翻這天地，不知這些條件夠不夠！
“鎮國公主到！”
隨着李公公尖細的聲音響起，裏面頓時沒了動靜！
宮門打開，雲天音拾階而上，身後跟着文武官員，陣容龐大卻無聲無息。
那些朝臣面色鐵青，顯然，剛剛殿內的議論聲他們中也是有人聽去了。
殿內，漆黑的棺槨擺放正中，棺前一眾女眷或跪或坐侍奉在前。
見雲天音前來，一眾女眷慌忙下跪道：“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知雲天音是忘記了還是真的不懂禮數，竟然沒讓眾女眷平身。
她靜靜從眾女眷身旁走過，腳步輕的鴻毛不起，頭上金釵步搖更是半點響聲也無。顯然不似兩位公主說的那般上躥下跳外加雞飛狗跳。
有幾位膽子大些的女眷悄悄抬頭，偷瞄了一眼雲天音的姿容，只一眼驚為天人，一時忘記了呼吸！
雲天音並未理會眾人，她靜靜跪於棺槨前，話語同樣輕如鴻毛道：“皇後娘娘，不肖孫兒來看您了，此時的您是否與小公主見了面，還有後宮的各位娘娘，她們等您太久了，是否已將您挫骨揚灰，讓您魂飛魄散。願您地獄安好，來生化做蛇蟲鼠蟻，為今生的自己贖罪！”
幾個耳力好的女眷聽了雲天音的悼念詞早已嚇的魂不附體，卻無人敢出聲。
雲天音念起了《地藏王菩薩超度心咒》經文很長，一遍一遍吟誦。卻苦了身後一眾女眷，仍保持着剛剛大禮參拜時的動作不敢有絲毫差遲。
須臾，十五公主起身，怒目而視：“雲天音，別給臉不要，你一個小輩，還不是皇……”話未說完，十五公主的嘴被人捂住了。
李公公尖細嗓音道：“不得對鎮國公主無禮！”
話畢，身後侍衛將十五公主拖了下去。
半個時辰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