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我都是普通人
滬上。
天天嗨樂娛樂文化傳媒公司。
總經理范建偉靠在皮椅背上，看着自己一手製造的熱點新聞嘴角忍不住的上揚。
這波熱點炒作讓他們賺足了眼球。
不僅僅是渠道的訪問量，點擊率。
連帶的網頁廣告位收入也水漲船高。
着實在短時間內賺得盆滿缽滿。
范建偉看着還在持續攀升的熱度，心中大喜，一直擠壓的怨念終於得到了釋放。
總算給我找到機會了，萬向。
當初你竟然敢搶當眾我范建偉的女人，那種羞辱，我現在要十倍奉還給你！
一個垃圾，被學校開除不說，現在竟然混到要靠女兒的撫養費度日，當年你在學校有多風光，現在我就要讓你有多狼狽。
給我記住，你這種人只能靠學習上的一點成績，在學校那種象牙塔裏面找到存在感，沒有了那層光環，在社會上你什麼都不是！
范建偉看着後台數據，臉上滿是成功后的喜悅。
大學時期范建偉一直在追求沈芳顏，作為家裏是傳媒集團的富二代，范建偉的追求充滿了金錢的銅臭味，又是送各種名牌包包，又是送豪車。
要知道在萬向當著全校面向芳顏求婚的那晚，范建偉也在台下，他手捧鮮花，還有一輛新款保時捷車鑰匙，準備做同樣的事情。
可最終還是被萬向這個家境窘迫的屌絲給奪去，甚至成了台下所有人的笑柄，在看到萬向和芳顏求婚成功后，范建偉便一直懷恨在心。
這次的消息來源，還得益於前不久的一次同學會。
萬向和芳顏作為校友圈內當年最令人羨慕的兩人，離婚的消息迅速在同學圈內傳開。
而且，萬向將一筆百萬撫養費，以網絡服務費的名義在網絡上消費掉的消息也被熱議開來。
網絡服務費！？
100萬，除了網絡賭博、打賞女主播，遊戲充值，范建偉再也想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釋。
而且這也是校友圈內傳的最多的幾個版本。
范建偉利用手頭上的狗仔資源，迅速搜羅到一些萬向的街拍照，於是稍加編輯，加上博眼球的標題，和充滿煽動性的背景音，便迅速的獲得了網絡熱搜關注。
想到這范建偉對自己的這番操作更加得意，他迅速召集公司里的高層開會，決定繼續加大該事件的熱度。
微脖、貼吧、小站新聞等渠道準備將流量投送拉滿！
佈置完這些，范建偉更加期待。
這些所有的渠道流量匯聚在一起，不亞於國內一線明星塌房醜聞引發的關注量！
“這次萬向他完了！”
“我要讓他身敗名裂，以報奪妻之恨！”
...
安江市，幸福苑小區。
萬向正在全身心投入到聚變裝置托卡馬克的研製之中。
此時手機鈴聲響起。
他眼眸一斜看了看，桌邊的手機來電提示。
陳楊！
萬向高中和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
兩人來自同鄉，當年一起考入了龍科大。
不同的是萬向是14歲便特招入的‘英才班’。
而陳楊則是通過後期高考的形式進入的龍科大，主修計算機科學。
兩人都是縣城裏的驕傲。
至今縣城一中，還粘貼着二人優秀校友的海報。
萬向接通電話。
電話那邊變傳來陳楊急促的聲音“萬向，這幾天你怎麼一點消息沒有？”
“這幾天有點忙，手頭上事情比較多。”說著萬向給自己點上一根煙。
“新聞我看了，現在你的處境確實...網上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嗎？我不敢相信，所以...我想親口問你。”陳楊問道。
“你覺得呢？”
“咱們這麼多年的兄弟了，我相信你的人品，絕對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可是...你和沈芳顏離婚，被幾個小混混害進去，連學業也毀了...我真怕你想不開，一直墮落下去。”
陳楊是最了解萬向這幾年經歷的，他頓了頓繼續悲傷的說道“萬向你我都是農村小地方來的，我們憑藉努力學習，想通過學習改變自己的命運，可這條路...對你而言...兄弟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你可要先和我說啊！雖然我也不是什麼有錢人，萬八千的還是能拿出來救急的。”
“謝謝你關心兄弟，現在真的還不需要。”
萬向感激，他知道陳楊現在還在攻讀博士學位，收入來源靠着學校的助學補助，以及導師的科研項目，手頭上並不是富裕的人。
萬向覺得能交到這個兄弟值了！
“可是，那一百萬到底怎麼回事？有圖有真相，即使我相信你可是別人可不會，現在輿論對你很不利...你知道的我們都是普通人，沒有什麼公關團隊可以幫我扭轉這些事情，現在的輿論有多厲害你是不知道，會徹底毀了我們這些普通人的...”陳楊感到無助和失落。
“那錢，我確實是用了，但絕對不上網上說的那樣，我萬向可以向你保證，那筆錢絕對用在了正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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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沉默一陣后，陳楊開口道“我相信你。”
“那你知道這件事是誰幹的嗎？”陳楊轉而問道，他怕萬向一個人連怎麼被毀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其實我也不太關心。”
“是范建偉！”
陳楊嚴肅的說道，然後停了停繼續解釋。
“當年你和沈芳顏結婚，他就一直耿耿於懷，前段時間同學會，不知道他從哪裏聽來的消息。然後你也知道，他畢業后就藉助他老爸的資源開了一家傳媒公司，這次估計就是他針對你的。”
“嗯，我知道了”萬向平靜的說道。
“就這樣！？難道你不想去揍他嗎？你要去和兄弟說一聲我陪你一起，干他呀的！他范建偉以為我們從小地方來的人就好欺負是不是！”陳楊義憤填膺的為萬向打抱不平。
“真沒必要和他那種人費精力。”萬向依然保持着平靜。
一陣沉默后，陳楊發出一陣嘆息。
“我知道...沈芳顏的事情讓你備受打擊，她現在已經在米國嘛省理工成為最年輕的項目負責人...去到米國后看來她在凝聚體物理領域已經有了重大的突破，《Nature》上有她最新發表的研究論文。”
“《Nature》《Nature》啊！多少科研人才窮極一生都難以染指的存在，就憑這一篇論文，沈芳顏已經拿到嘛省理工的教授身份了。”
“另外聽說米國國家核聚變實驗室也已經將她列入了項目負責人之一。”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陳楊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了，現在萬向和沈芳顏之間的鴻溝又被他赤裸裸的撕開。
於是，又帶着歉意說道“不好意思啊萬向，我不是有意和你提這些的。”
“說什麼不好意思呢，兄弟之間！她有她的人生，我只能祝福她。”
電話那頭萬向重重的吸了一口煙屁股，然後在用塑料瓶做的臨時煙灰缸上掐滅。
“嗯，兄弟不管怎麼說，不能自暴自棄，有什麼事情儘儘管和我說...實驗室那邊導師叫我了，改天我們哥倆找機會喝上一點。”
“沒問題，去吧。”
與陳楊掛斷電話，給自己灌了一杯苦咖啡后，電話里關於沈芳顏的消息才後知後覺的在萬向心中泛起波浪，絞的萬向心中一陣苦澀。
從認識沈芳顏開始萬向就知道，以她的天賦和勤奮，未來絕對會成為一名偉大的女性科學家!
現在也正驗證了萬向最開始的判斷。
雖然自己一點不比她差，但是回頭看來確實會令人唏噓。
如果我沒遇到那幾個混混，沒有被開除，我現在的成就應該一點不會比她差吧...
可現在我們已經是兩條路的人了。
萬向在陽台上又給自己點上一根煙，惆悵隨着煙葉的燃盡，和化作煙塵被晚風吹散。
萬向突然對陳楊電話里提到的沈芳顏近期發表在《Nature》上的那篇論文產生了興趣。
確實能夠在《Nature》發表文章，已經代表這項科研成果的轟動性和開創性。
自己脫離科研領域太久了，以及3年沒有關注相關的進展，萬向心中惋惜。
抱着知己知彼和學習的心態，萬向簡單上網檢索后便找到了陳楊說的那篇論文。
《基於凝聚態物理的核聚變裝置中熱導和熱容行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