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尋蹤
洛南不敢再有動作，尚疆即刻搶下煙布劍，細細端詳，果真一把好劍。
這劍身，蒼勁有力；這劍紋，古意盎然；這劍氣，直衝雲霄；這劍刃，削鐵如泥；這劍道，怎配洛南亂臣賊子？怎麼著，也得是個護國良將或三界英雄，仗劍而行吧？尚疆心醉了。
齊王怕洛南詭計多端，想一劍解決了他。尚疆此時拿着煙布劍，心裏已經樂開了花，哪裏還管洛南死活？
杜世嘏向來與洛南不和，管如也瞧洛南不順眼。再說撇開私情，洛南因為一己私利，輕易置齊地百姓於水火之中，無端置齊王於不仁不義之境，今日如果一時疏忽讓他跑了，他不知又要害多少人！這人，的確不能留。
洛南見到齊王持劍逼近，心知危險，大叫：“尚疆，你不覺得這裏少了一個人嗎？”
少了一個人？齊王、杜世嘏面面相覷，而後看向尚疆。尚疆專註看劍，洛南說的話，壓根兒沒有聽見。
杜世嘏推了推尚疆：“洛南說這裏少了一個人，你說，少了誰？”
尚疆邊觀劍邊回答：“少了一個人，怕只是他的權宜之計罷了——”
話說到一半，尚疆卻頓住了。少了一個人？申綠賾呢？對呀，沒見到申綠賾！
尚疆猛然抬頭看向洛南，洛南亦挑釁地回頭看他。
“她在哪兒？”尚疆逼近洛南。洛南沒有回答，只冷冷看着他。
“她在哪兒？”尚疆直接上前揪住他的衣領。
此時齊王與杜世嘏持劍站在尚疆身旁，齊王問：“你們在說誰？”
杜世嘏已明白尚疆要找申綠賾，說：“你先帶兵去找人，快呀。”
“不用找啦。”洛南開口，“人不在我這兒。”
尚疆不信他的話，拿着煙布劍，帶着精兵騎馬先去找人。
杜世嘏喊：“你先去各宮與地牢看看，我帶人去臨淄城中找。”
尚疆感激地回望一眼，策馬而去。
臨淄行宮雖是寧安帝別宮，但面積廣大，富麗堂皇。行宮暗設地牢，尚疆領兵直撲而去。此時地牢守兵大多數跑去北門助陣，守門之人寥寥無幾。尚疆帶人趕至時，牢中守門之人認得是昔日臨淄主簿，帶兵依附。尚疆滾鞍下馬，讓守門之人帶領進入地牢。
地牢中並未關押多少人，他們匆匆走了一遍並沒有找到申綠賾。尚疆臉都黑了，牢中關押的程單飛與陳雙飛兩人，他們小心問道：“大人在找誰？難道是在找夫人？”
尚疆急問：“可知藍縷街申家姑娘申綠賾下落？”
果然是找夫人。程家兄弟對望一眼。程單飛回答：“昨日是關在地牢的，後來夫人誣陷馮昌，那洛南信以為真，聽說罷了馮昌的職，後來又把夫人和清伯也轉移了，現在不知人在何處。大人，您先將我們放出來，我們幫您去找夫人。”
尚疆點頭，守門人立刻開牢門。出了臨淄地牢，眾人又開始尋找申綠賾身影。尚疆這邊忙着尋申綠賾，大肆搜尋臨淄行宮，齊王這邊已將洛南綁了，管如對洛南拳打腳踢，說道：“你究竟把她藏哪兒啦？再不說出來，我今日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齊王走至洛南身側，對管如擺了擺手，問道：“洛南，你當日為何跟隨我？”
洛南看了齊王一眼，說：“齊王納賢才，我欲投明主，齊王為何多此一問？”
“你若真把我當主子，會置我在洛都不顧，於齊地草草起事？你這是護主？還是害主？”齊王又問。
“齊王遠去洛都，路遠迢迢，我又怎知您安危？倉促起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洛南無法萬事周全，還望齊王體諒。”洛南分辯。
聽完洛南的話，齊王沉默不語，兀自思索。管如旁觀這一幕，而後勸道：“這種鬼話，齊王也信？他投於齊王名下，卻不顧齊王安危擅自造反，這姑且不論。就算如他所說，路遠迢迢，宮禁深圍，他無法得知齊王消息。但後來齊王和尚疆奉世帝命來齊地平亂，他依然不知？就算他依然不知，卻在歷山金雞坪設下重重埋伏，齊王險些命喪金雞坪，齊王座下‘神電’難道他不曾得見？齊王密信他難道不曾見過？只是無端端殺了那個收到齊王密信的馮才將軍。這些姑且也不論，前幾日齊王來到臨淄城，百姓亦有些人得知齊王來到齊地的小道消息，他這麼多前行暗探，報信飛騎，難道不曾耳聞？即便他不曾耳聞，今日齊王兵臨城下，她洛南劍拔弩張，刀劍對陣，齊王西門屢沖不進，與我等共同闖入南門后，他依然引兵相抗。這‘萬事無法周全’一句話，就解了齊王之惑，脫了洛南之罪？”管如氣不過，生怕齊王心軟，說了一大堆話。
齊王哪會不明白？齊王撿起地上碧水劍。心想，這個尚疆拿了煙布劍，碧水劍都不要啦？
尚疆臨淄行宮跑了兩遍，尋不見綠賾蹤影，回到齊王處，看見洛南被齊王綁起來，跑上前去厲聲說道：“你把她藏哪兒啦？”
洛南斜睨他一眼：“怎麼？着急啦？她性命危在旦夕，你還在這裏跟我磨嘴皮子，還不再去找找？”
此時杜世嘏也領着人馬匆匆趕來，看到尚疆的神情，無奈地搖了搖頭。洛南笑了，輕聲說：“我便不告訴你了，你現在去，見到的也是她的屍體，何必呢？”
尚疆料想他說的定是謊話，但心中依然六神無主，連煙布劍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杜世嘏威脅洛南：“如果你敢害她，我定將你千刀萬剮。”
洛南大笑，轉頭看向尚疆：“想見到她其實也簡單，你過來，給我鬆綁，別磨磨唧唧的，還不快點？”
尚疆心情十分混亂，聽了他的話，竟真的給他鬆綁。杜世嘏想上前攔阻，被齊王拉住。
洛南又讓尚疆將煙布劍給他，尚疆都一一照辦。
洛南持煙布劍在手，哈哈笑道：“我以為寶劍在手，你把申綠賾給忘了呢？看來是我高估了你。”
“她到底在哪兒？”尚疆又問。
洛南語帶挑釁：“想見她？可以。讓他們退至百米之外，不許靠前，我帶你一人去找她。”
齊王未動，杜世嘏也站着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