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if線:溫簡活着 4
顧父怒氣衝天的聲音在其中最明顯:
“誰在裏面潑水?!”
“有沒有家教了?!”
潑完水,本來不想管外面三個神經病的溫以諾已經提着桶往屋子方向走好幾步。
聽見顧父的話,上一秒還閑適笑着的少年,臉瞬間板起。
提着手裏的兩個桶,溫以諾快步走到院門前,熟練用腳踹開門,一個桶照着顧父的頭扣下。
完美扣上。
溫以諾很滿意這個扣頭:“滿分!”
“溫以諾!”取下桶的顧父揚起手,一巴掌就朝溫以諾扇去,“誰給你膽子這麼做的?!”
“我是你爸!”
溫以諾閃身避開,眉眼間皆是輕佻:“不好意思,再說一遍,你是我什麼?”
顧父氣到一張臉紅透:“溫!以!諾!”
“誒,在呢。”溫以諾把玩着手指,“找你祖宗什麼事。”
顧然眼神閃爍一瞬:“二哥,我知道你怨爸爸媽媽當年把你弄丟。”
“但是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你的爸爸媽媽啊!你不能這麼對……”
“邊去。”溫以諾丟過去一個白眼,“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顧然眼眶一下紅了,淚水掛在眼角,將落不落。
顧然一哭,來之前說好唱白臉的三個人都忍不下了。
你一言我一語,開始指責溫以諾。
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
“停停停,您幾位歇一歇。”溫以諾覺得耳朵被污染,出口打斷幾人的話,“什麼叫做‘顧然是我弟弟’?”
“我媽就我和我哥兩個孩子。”
“我可沒弟弟。”
顧懷逸臉色陰沉,伸手就要去抓溫以諾。
被少年一個靈活閃身。
緊接着下一秒,迎面飛來一個桶,穩穩噹噹扣在顧懷逸腦袋上。
“哇哦。”溫以諾得意吹着口哨,“又一個滿分。”
得意完,少年一個後撤步回到院子,砰的一聲摔上門,再不管外面的幾個神經病,任由他們在外面罵。
回到飯廳,看見臉色複雜的溫簡時,溫以諾才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把兩個桶丟外面了。
真是太失敗了。
“媽媽你放心!”溫以諾貼過去做保證,“我保證,明天肯定給你把那兩個桶拿回來。”
“你覺得我是這個意思?”溫簡輕輕彈了下少年腦門。
“誒?”溫以諾眼中茫然,“不是這個意思嗎?”
溫簡氣得一時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一眼刀甩過去,溫簡揉着眉心,眼中滿是擔憂:
“你潑他們水沒事,直接開門,和那幾個神經病面對面,有沒有想過,要是他們對你動手怎麼辦?”
“應該不至於吧?”溫以諾趴在桌子上,“他們還想我回去。”
“本來我就不願意,要是對我動手,肯定是沒可能的。”
“不是動手揍你。”溫簡揉着少年毛絨絨發頂,“是動手直接把你帶走。”
“不會……吧。”溫以諾話語中帶着遲疑,“村裡那麼多人看着,還有監控。”
“他們直接把我帶走,就是綁架了。”
“外面那幾個雖然有病,但不傻。”
“小寶,你不要把這世界想的太單純。”溫簡輕嘆一聲,“以媽媽了解到的消息來看,外面那一家人,就算真的把你綁走,法律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溫簡說到這裏就停了下來。
有些話只能點到即止,不能說的太清楚。
但哪怕沒繼續說,溫以諾也立馬就明白溫簡話中更深沉的意思。
“我知道了,媽媽。”溫以諾真心認錯,“剛才是我魯莽了,不應該直接開門。”
“應該把媽媽你叫出來再開門的。”
溫簡:“……”
她是這個意思嗎?!
和屋內母子倆友好的氣氛不同。
小院外,顧家一家五口,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顧父眼睜睜看着溫以諾囂張開門,挨個把他們的臉撕下來丟在地上踩,大搖大擺關上門離開,臉色氣得一變再變。
偏偏因為周圍有人圍觀。
哪怕是他打心底看不起的小漁村村民,顧父為了自己所謂的面子,終究還是忍住,沒動手踹門。
“走!”顧父咬牙對另外四人道,“這是最後一天!”
明天上門,要是溫以諾再不同意和他們離開,那就別怪他不顧念父子情誼!
溫簡這個人,身份可是乾淨到讓人一看就覺得不對。
本來該在燕京的顧家孩子出現在瓊州……他有理由懷疑,溫簡是通過不正當手段,把溫以諾從燕京帶到瓊州,並給他洗腦,現在強迫他不準和親生父母相認。
顧父絲毫不知,他的想法,早都已經被溫簡猜到。
明天要是再有病上門,等到的不會是不得不妥協,和他們回燕京的溫以諾。
而是一份會造成顧家股價大幅動蕩的罪證。
是夜。
答應過溫以諾一定會早睡的溫簡抱着電腦,坐在床上,噼里啪啦敲鍵盤敲的正歡。
亮着的電腦屏幕上,是完全不同的三個個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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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界面,是掛機運行的遊戲。
另一個界面,是飛快運行解析着的代碼。
最後一個界面,是簡潔分明的聊天界面。
溫簡用着“你媽來了”的昵稱,頂着經典二次元少女頭像,訓昵稱為WWW,頭像是純粹黑色的聊天對象,訓的起勁。
突然間,溫簡房間門被敲響。
溫簡一個手抖后,迅速合上電腦,在房間各個角落閃現,試圖找到藏電腦的地方。
“媽媽。”溫以諾疲憊低落的聲音傳入房間內,“我知道你沒睡。”
剛把電腦藏好,準備裝睡的溫簡:……
完蛋。
這世界上怕是只有她一個玩電腦要背着孩子的母親。
心虛挪到門前打開門,溫簡故作鎮定:“那什麼,剛睡的迷迷糊糊被你叫醒。”
“真的。沒偷偷玩。”
溫以諾敷衍“哦”了聲,拖着涼席進入溫簡房間,鋪下躺下。
不對勁。溫簡看着一走一頓的溫以諾,心道。
很不對勁。
發現她又沒按時睡覺,在玩手機,溫以諾不應該很生氣嗎?
不該這麼平靜才對。
“咳咳。”溫簡走到溫以諾涼席邊蹲下,戳了戳少年的臉,“小寶,媽媽問你一個問題。”
“你是怎麼發現媽媽沒睡的?”
“這個啊。”溫以諾翻了個身,蔫巴道,“我有媽媽你的遊戲好友。”
溫簡:……
草!
她都已經謹慎的沒有去連wifi了。
沒想到會在遊戲上翻車!
下次再偷着熬夜,她絕對不上有溫以諾好友的遊戲。
“媽,你就別想了。”溫以諾翻了個身,“你忘了嗎?你玩的每個遊戲,都有我的遊戲好友。”
“還是你當初主動要加我的。”
溫簡:……
這是沒錯。
只是她當初加溫以諾好友,是想着監督孩子晚上不準熬夜熬太晚。
哪裏想得到,現在會反過來被孩子監督。
“以媽媽你的性格,是絕對做不到間隔一天,一個遊戲都不登的。”
“只要我醒來看見你沒上遊戲,那就肯定是熬夜。”
溫簡徹底服了,蔫頭巴腦躺回床上。
這一方面,她不是家裏任何一個孩子的對手。
沒必要在這上面跟溫以諾硬掰,找虐。
裹着空調被滾了好幾圈,溫簡蛄蛹到床頭,看向盯着窗外瑩瑩月光,還沒睡着的溫以諾。
她看出溫以諾是又陷入低落情緒中,卻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口安慰。
畢竟近段時間,溫以諾接受到的衝擊太多了。
倒是溫以諾,察覺到溫簡看向自己的視線,嘴角彎了彎,主動開口。
“媽媽。”少年聲音清潤,“等明天過了,他們真的就會離開,再也不來嗎?”
“我真的就能一直待在媽媽身邊嗎?”
“……小寶在想這個?”溫簡輕聲反問。
“嗯。”溫以諾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悶,帶着微微澀意,“我知道應該相信媽媽說的話。”
“但心裏總是堵得慌……總是覺得,事情結局,好像不是我想要的那樣。”
他總覺得,最後的結局,是自己被顧家強行帶走。
然後……他就不再有未來了。
“嘖,你個小孩子,一天想的還真多。”溫簡下床,坐到溫以諾身邊,揉了揉少年頭頂,“有媽媽在,你想這些擔心這些幹什麼?”
“媽媽還會騙你嗎?”
“媽媽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我說過,明天他們來了之後,就再也不會來,以後,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小寶你只需要相信就好了。”
“可是……”
可是你不也說了,哪怕是法律,拿外面的人也沒辦法嗎?
“沒有可是。”溫簡強行打斷溫以諾的話,“溫以諾,溫小寶,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現在休息好了,明天才有足夠的時間,去面對那五個神經病!”
“聽見沒!”
溫以諾怔了一瞬,隨即回過神:“嗯。”
他聽見了。
他會聽媽媽的話,好好休息,養好精力,明天去和顧家的人好好掰扯。
*
一夜無夢。
溫以諾醒來時,溫簡已經不在房間。
他能隱隱聽見,從客廳傳來的聲音。
除了熟悉的屬於溫簡的聲音,還有尖銳的女聲和憤怒男聲混雜在一起,傳入耳中。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五個神經病,找上門,開始作了。
溫以諾揉揉眼睛,坐起身緩了好一會兒。
完全清醒過來后,少年站起身,拍拍臉,平整好身上的衣服,梳了短短的頭髮,精神盎然打開門。
“我說怎麼一大早就被狗叫吵醒,原來是你們幾個來了啊。”
顧父看見溫以諾,本來還算平和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你看看你現在,被這女人養成什麼樣了?!”顧父指着溫簡,“一點顧家人的樣子都沒有。”
溫以諾這次是真的打心底覺得,顧父去醫院查都能查出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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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求你動動腦子。”少年自然坐到溫簡身邊,“第一,我姓溫,叫溫以諾。什麼顧家,我根本不知道。”
“第二,這裏是我家,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媽都沒對我提出任何意見,你哪來的資格。”
“我是你親生父親!”顧父拔高聲音。
“嘖嘖嘖,又來這一套。”溫以諾姿態悠閑,語調討打,“一氣急敗壞就拿那沒什麼意義的血緣關係說事。”
“大哥,人類和獼猴的基因相似度是百分之九十九。”
“要不你去動物園看看,指不定在裏面也能找到你的孩子。”
“哦對,人類和香蕉的基因相似度也有百分之六十。”
“你說,會不會哪根香蕉,是你祖宗啊?”
溫簡死死咬住舌頭掐手心,才忍住大笑畜生的衝動。
眼看顧父臉完全漲紅,溫簡生怕他個超雄控制不住自己,傷害到溫以諾,連忙起身當和事佬。
“好了好了,小寶你也真是的,不知道禮讓一下老人。”
“還有顧先生,不管小寶願不願意接受你,你都是他長輩。”
“一個長輩,看見晚輩就指責,是合格的嗎?”
完全被倒打一耙的顧父:“……”
他就是輸在了有素質上。
顧父不想再和這兩個野蠻人交流,眼神示意顧懷逸后,在一邊沉默。
相比較起會打太極的顧父,顧懷逸就直白多了。
一開口,就是威脅。
溫以諾要是再不回去,他們不介意報警,讓警察好好查查,溫以諾是怎麼從北方的燕京,跑到南方瓊州的。
“啊,這個啊。”溫簡雙手托着下巴,盈盈一笑,“這個就不勞煩你們費心了。”
“警察馬上就會到。”
“畢竟我也很好奇,小寶是怎麼被人販子拐到瓊州的。”
“說起來,我現在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事。”
“當初瓊州警方抓到那個拐賣婦女兒童犯罪團伙時,我也在跟着。”
“我依稀還記得,審訊的時候,那個犯罪團伙的頭頭,好像說了句什麼,小寶不是他們拐賣的。”
“是一個姓顧的老太太,特意送給他們的。”
溫簡話到這裏,故意停下。
她看着顧父顧母陡然變了的臉色,繼續慢悠悠開口。
“那個頭頭還說了,給他們孩子的老太太,是希望他們把孩子弄死的。”
“顧先生,你覺得,是什麼人,才會對一個幾歲的孩子,有那麼大的惡意。”
“把他賣給人販子不夠,還希望他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