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何謂命途行者
這幾次短途躍遷的感受相當受罪！
就好像坐着印度阿三的三輪車，在沙石遍地的野生馬路上疾馳了數個來回，差點沒把林陌的隔夜飯震了出來。
關鍵還是長時間的折磨，足足暈了他三天，才稍稍緩過來一點，可是等不進行躍遷了，平穩飛行的時候，林陌又出現了類似海民暈陸的癥狀，重複念誦了幾十遍劍心訣這才穩定了心神。
不過，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托此之福，他的劍心又有所精進。
太虛真訣也終於穩定住了最初的一道“太易”勁氣，正式踏入了這寶訣的第一步門檻。
感受着體內如龍蛇遊走的銳利劍氣與那一團太易勁氣相互磨礪，齊頭並進，這種每時每刻都在變強的感覺令人十分興奮。
〖主人，您修鍊的是真氣一道嗎？〗
林陌退出修行狀態，面上一喜，“怎麼說，你這裏也有同樣的修行法門嗎？”
刻刻雙手捧着小臉蛋，雖然只剩下一隻眼睛了，精緻的五官還是讓她顯得很可愛，林陌看了幾天之後，也就習慣了這個樣貌。
〖刻刻的數據庫內有幾份，不過都遠遠不如主人修鍊得這一份，創造這門功法的人一定是一位去真正的天才，哪怕是放在宇宙的緯度上來說，也同樣可以這麼說。〗
黃泉師父的朋友，自然不會是什麼簡單人物。
林陌笑道：“沒關係，若是有的話，可以給我看看，我現在缺的就是可以觸類旁通的他山之石。”
刻刻點了點頭，從數據庫中撥弄出幾串數據流，遞到了林陌面前。
林陌點開一看，頓時一大片看不懂的文字展現在他眼前，像是蝌蚪爬爬，完全無法靠猜測理解其中含義。
“這些是……”他看不懂這些文字。
刻刻俏皮地敲了敲腦袋，吐了吐舌頭道：
〖刻刻忘記了，這就給主人腦中注入聯覺信標晶片。〗
“聯覺信標？”
〖是一種令不同智慧種族得以相互交流的偉大發明，新文明生物的思維活動主要以內在語言的方式呈現。就像人們毫無察覺，但閱讀時卻會在腦中默念，形成思緒。
若能跳過傳遞過程，將彼此的知覺連接，轉化內在語言的編碼，再由對方的語言認知系統自動處理還原。阻擋交流的障礙將一掃而空。〗
〖這是天才俱樂部第56席的以利亞·薩拉斯博士的偉大發明！〗
林陌摸了摸下巴，點頭道：“天才俱樂部嗎？”
刻刻緩緩來到林陌身邊，從體內取出了一枚十分之一指甲蓋大小的晶片，慢慢塞進了他的前額處，立刻他就發覺自己可以通過刻刻的朗讀，明白這語言的含義，真是玄妙之極！
刻刻一邊朗誦，一邊繼續講解道：
〖是的主人！天才俱樂部里聚集了一群被智識星神“博識尊”看中的天才，是這個宇宙最寶貴的財富……嗯，當然也有可能是災難，天才在左，瘋子在右，尋常人通常不會理解他們的想法，生存與毀滅對於他們來說，就在一念之間，雖然大部分天才都是秩序善良的，但天才們的念頭就好似冬夜裏的螢火蟲，無從捕捉它們的軌跡，主人還是不要與他們靠得太近為好。〗
〖其中一些天才已經漸漸失去人性，神性的一面會讓他們變得異常危險！〗
林陌怔怔點頭，看起來是一群實力超絕的危險人物。
不知道比起黃泉師父來說，孰強孰弱！
林陌在師父送的儲物盒子中摸索了一番，從裏面取出來一塊破損嚴重的焦黑布條，那是他偷偷扯下來的，是鐵爾南先生身上衣服的一角。
林陌眼眶濕潤，有些哽咽地問道：
“刻刻，師父說鐵爾南先生是命途行者，同時行走在開拓與巡獵兩條命途之上，是一位無名客兼巡海遊俠，能給我解釋一下，何為命途行者嗎？”
他想要繼承鐵爾南先生的遺志，至於師父的道路，太過幽邃黑暗，他更想成為她道路上的戰友，而不是同行者，而據他所知，命途行者即是快速獲得力量的一條捷徑！
〖虔信者，戰士，求知之人，迷途客…總有凡人於有意或無意間踏入由「星神」執掌的命途，從此成為踐行其理念的「命途行者」。
「命途行者」們演繹着千百種不同的人生。他們隨處可見，卻又鶴立雞群：區別於渾渾噩噩、立場飄忽的常人，「命途行者」受某種信條或自身慾望的驅使，踏上了志堅行苦的生命征途。〗
“也就是說，命途行者就是一群神選者，向神明提供信仰，以獲得神明的垂青與賜福？”林陌笑了笑道。
刻刻有些猶豫，扭捏地踩了踩自己的大腳趾，背着手搖啊搖的。
“有什麼不對的，可以說呀！刻刻……”林陌有些好奇，這個表情還是他第一次見刻刻展現出來的。
刻刻拍了拍手，緩緩說道：“我的理解是，命途行者比起星神的信仰者，更像是星神的同行者，而不是信徒！”
“因為執着於星神的力量，向星神獻祭自己全部忠心的命途行者反而會被星神忽視，唯有那些與星神同行之人，才可以在這條命途上走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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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刻頓了頓，繼續說道：
“就比如天才俱樂部的那些天才們，若是他們知道解剖智識星神的身體可以讓他們知曉某個真理，那麼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這樣做，而智識星神也不會收回賜予他們的力量，或者說這些力量本身就是他們從這條命途之上奪取而來的！”
林陌有些驚訝！
“這麼說的話，強大的命途行者就是星神的潛在敵人呀，這用我們那兒的話來說，就是相互間有大道之爭，星神會允許這些小偷偷取祂們的力量嗎？”
刻刻搖了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星神的生命層次早已遠超我們，說不定祂們並不在意這個，反而很歡迎挑戰者前來問道呢？”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林陌突然想到了鐵爾南先生講述的那個故事，有關於不朽之龍散道寰宇的傳說。
“所以，刻刻，星神也會死是嗎？”
“嗯，會死的！光是有歷史記載的琥珀紀內，就有許多星神死去，也有許多新神誕生，如今最為古老的星神恐怕就只有號稱是最後一隻古獸的【貪饕】星神——奧博洛斯了，嗯，【存護】星神——克里珀與【記憶】星神——浮黎也許也是同一個時代的星神，但畢竟太過古老，現存的史料無法斷定，只能通過一些蛛絲馬跡進行猜測。”
林陌望着窗戶外的無垠星空，不禁暗自唏噓，就連擁有無窮壽命的星神都會隕落嗎？
那還有什麼不會消失……
這一切恐怕都沒什麼意義……
不知不覺間，林陌雙眼緩緩變得漆黑，而這一切林陌並無絲毫察覺……
一旁的刻刻瞳孔猛地微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反手給了他一巴掌，直接讓林陌翻了十幾個跟頭撞在玻璃上無聲地滑落下來。
“嘶！”林陌頭痛地拍了拍腦袋，甩掉了這些不知從何處湧起的消極想法，“真是該死，忘了我還是一隻被虛無之力侵蝕的血罪靈了，真是防不勝防！”
“多謝了，刻刻，要不是你，我這次就完了！”
〖不用謝，保護主人的安全是刻刻出生的意義……〗
林陌有些驚訝，“你剛剛出生？”
刻刻拾起裙擺的一角，雖然只有半邊身體能動，但刻刻還是優雅地鞠了一躬，“是的，主人！鐵爾南先生在那顆荒蕪的星球賦予了我生命，他臨死前是這麼跟我說的，“你要成為這孩子活下去的希望，你要保護着他，直到他能保護你為止……”。”
“嗚嗚——”
〖唉，主人，您怎麼又哭了？是刻刻什麼地方做的不對嗎？〗
“嗚嗚嗚……沒有，我只是想說男人活着，就是要在想哭的時候放肆地哭，這樣才能在不該哭的場合，不能哭！”
林陌嘴硬道。
〖哦——雖然刻刻不太明白，但刻刻會努力思考的！〗
少女勾起嘴角，第一次在林陌面前露出了笑容。
於是，林陌哭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