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我決定要欺騙你
第一天的團體戰徹底落下帷幕。
東堂葵在和虎杖分開之後,就遇上了埋伏的panda,兩人對耗地戰鬥,三輪霞和與幸吉面對面地被綁起來掛在樹上,真希和狗卷繞過真依和西宮桃的圍追堵截,最終一起將那隻二級咒靈祓除掉。
我全程都聚精會神地盯着監控畫面,就連樂岩寺老頭的叫囂都沒有理會。
直到看見虎杖背着加茂一步一個腳印地朝樹林的出口處走出來,我閉上眼睛,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長長地舒一口氣。
“悠心,你至於這麼緊張嘛。”五條悟不解地問,“你看大家不都還好好的,超級友愛的啦。”
你的友愛是指雙方拳拳到肉的互毆直到鼻青臉腫,頭破血流嗎?
那確實挺有愛的。
“你不懂。”我心累地瞄他一眼,“你就當我多心好了。”
在虎杖和加茂對戰的時候,我的心跳有瞬間的錯拍,總感覺要發生什麼在我掌控之外的事情。
不過還好,那種感覺現在已經消失,團體戰總體都沒出現什麼大的岔子。
“我去休息一下。”把因為嫌天太熱而紮起的頭髮放下后,我繞過看起來不太安分的五條悟,徑直走到門口,尤其警告地對他說,“別來打擾我哈。”
眼下最熱的那個時間段已經過去,已經快要進入傍晚。
下午四點多的陽光並不刺眼,風穿過林間,溫柔地拂過發梢。數不清的樹葉在光影里躍動,彷彿是長出手腳的小人在伴着蟬鳴聲歡快地跳舞。
我懶散地躺在傾斜的草坪上,鼻尖縈繞着草木的香氣。
湛藍的天空飄過兩片白雲,我眯起眼睛,逐漸幻化出一隻長着大白耳朵的哈巴狗。
風在動,雲也跟着在動。
於是哈巴狗跑着跑着,就變成西北天空角落裏的癱軟的一塊缺了口的大餅。
由此可以得出結論,今天刮的是東南風。
草坪下的石子走道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靜悄悄地,彷彿是怕驚擾到誰。
我扭過頭,看見虎杖站在一棵樹邊上,仰着頭,神情怔愣地望着我,像是在發獃。
“悠仁。”我坐起來,朝他問道,“不去和大家待在一塊,在這發獃幹什麼。”
“悠心姐.......”他的神情有瞬間的猶豫和踟躕,像是有些難以啟齒,但他開始開口說道,“我,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那........”我四處望了望,周圍並沒有可以提供座位的長椅,不然我也不會直接躺這。索性草坪很乾凈,這些草也不刺人,我乾脆拍了拍身邊的空地,說道,“那你坐這裏來問吧。”
於是,我們兩個就都躺在了草坪上。
他沒有先開口說話,於是我上上下下地查看了一遍他的狀況。
“仔細一看,你真的被打的很慘誒。”
粗略估計,大大小小的傷口至少十幾處,額頭,脖頸,肩膀,估計被衣服遮蓋起來的區域也有不少傷痕,我忍不住問道:“怎麼不去找硝.....家入小姐給你治療?”
要死,這個稱呼始終改不過來。
“哦,是這樣的。家入小姐還在治療受傷嚴重的加茂前輩,我想着自己其實並沒有大礙,所以就來先找悠心姐了。”
“誒.......”我問道,“連傷都沒來得及治療,就跑來找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嗎?”
“其實是兩件事。”虎杖摸摸後腦勺,對我說道,“剛剛在對打的時候,加茂學長交給我一瓶黑綠色的藥物,說是自稱加茂家的陌生男人給他的,假如作用在我身上,能夠讓兩面宿儺擺脫我的控制,徹底佔據肉體。”
“那瓶東西現在在哪?”我擰緊眉毛,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認真地問道。
“交給五條老師了。”
是羂索乾的。
我百分之百確信,絕對是羂索乾的。
幾乎在一瞬間,我就明白他的目的。
大概是覺得虎杖這枚棋子已經沒有利用價值,還不如用他來重創我一把。
“還好你沒事。”我又重新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慶幸地說,“幸好那個加茂沒有把東西用在你身上。”
“是啦。”虎杖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意思地笑起來,說道,“他說用這種手段太卑鄙了,所以決定還是用劇毒殺掉我。不過他也蠻心軟的,毒發的時間是半小時,我完全來得及找家入小姐救命來着。”
我:“.......你對心軟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誒?”他一愣。
我嘆息着伸出手,躲開他受傷的部位,稍微用上力道點了下他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小時候,絕對是那種對給兩根棒棒糖,就把對方當成大好人然後被輕鬆抱走的孩子吧!”
“誒,悠心姐。”虎杖有些不甘心地說,“我也沒有傻到那種地步啦。”
“所以呢?”我抱着手臂,斜眼去看他,“第二件事是什麼?”
“第二件事........”提起這件事,他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很多,抿着唇開口問道,“悠心姐,我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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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人啊。”
我怔了一下,下意識地撇開頭,問道:“怎麼會忽然想起來問這個。”
“因為,加茂前輩在和我對戰的時候,提到了他的母親。”他低着頭,神情里是少年才會有的迷惘和失落,“他的母親是一個非常愛他的人,因為不得已的原因,才會被迫離開他的身邊。”
“他努力這麼多年,就是為了能夠成為強大的咒術師,再把人給接回來。”
我靜靜地聽着他說話。
“但是,我們的母親.......”虎杖說,“我從來沒見過她,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樣啊。”我點點頭,心情有些複雜地說:“關於她.......”
其實,在虎杖剛提起母親的時候,我最想起的,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而是我的。
關於病房窗台上的那束百合花,以及躺在床上,病容蒼白卻依舊微笑的女人。
緊接着,才是羂索那張帶着縫合線,充滿惡意和興味的惱人面孔。
要讓那種人成為虎杖的母親?
開什麼玩笑,說到底,他壓根就沒有將虎杖當成自己的孩子那樣愛護。
對於他,對於咒胎九相圖,都是像是只有使用價值的利用工具,充滿扭曲和冰冷的審視。
沉默的氛圍在我們中間蔓延。
虎杖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那樣,開始不安起來。
他忐忑地握緊雙手,小心翼翼地說:“果咩,悠心姐,你應該是不想提這些事的,果然我還是不應該問。”
“沒有啦。”我回過神,轉過臉去對着他,安慰地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在想怎麼跟你說她的事情而已。”
說著,我朝他招了招手,說道:“你坐過來一點,我從頭開始慢慢地和你說吧。”
說我編出來的謊話。
對不起,悠仁,果然我還是不想讓那種人成為你的母親,尤其是在他才剛實施算計你的計劃過後。
所以,我決定要欺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