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不會生你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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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綿入骨的輕音樂，像是情人的絮語，低柔細膩。

包廂內，蕭若北端起桌前的果汁喝了一口，看了一眼對面一直望着她的男人，笑了笑，“學長，你什麼時候回學校的？”

丁楓看着她，目光沉着，“若北，我已經畢業了，我是特地來看你的。”

“哦。”蕭若北繼續低頭喝果汁，心跳的頻率卻因為剛才的話漸漸失序。

他說他是特地來看她的。

快三年了，她都記不清了，其實以前他對她很好，家裏還沒出事的之前，她曾經鼓起勇氣跟他表白，他卻將她的話當成玩笑，還說只拿她當妹妹。

而他最後正好在大一那段她最艱難的時間出國留學，從此音訊全無，當然就算想聯繫，她也有心無力，徐嵐總是有辦法讓她什麼也接觸不到。

其實對他，她的心裏是有恨的，只是當初她對他的悸動，她無法否認，也難以抹滅。

“若北，為什麼這幾年都不回我的信？打電話去你家，你也不接？你在生我的氣？”

蕭若北心裏苦笑，果然……

“沒有啊。”她搖頭，“我不會生學長的氣。”

“學長……”丁楓輕喃這兩個字，眼中的光黯淡下去，“若北，很抱歉。”

她終究是生氣的，他選擇在那個時候出國，儘管現在她損傷了腦部，但是她也依然會記得罷，印象中，她還是有些記仇的。

可現在，她的臉上卻是一抹恬淡的笑容。

“沒關係的，現在學長回來了，以後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

像以前一樣？

看着她臉上的笑容，丁楓舒了口氣，可為什麼卻覺得眼前的人跟以前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真的能回到以前么。

*

也許是入了秋，不過才六點半左右，天已經暗了下來，灰濛灰濛的。

蕭若北靜靜地數着自己的步子，很久沒有試過這樣漫步在學校里，尤其此刻身邊還有這個人陪着。

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聆聽心跳的聲音。

蕭若北微蹙起眉，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在看到裴向楠這個名字時，心裏湧起一如既往的排斥感，有種好日子到頭的感覺。

“喂。”她往旁邊挪了挪，腳步也漸漸慢下來，盡量不讓旁邊的人聽到。

“在哪？”那頭，裴向楠的聲音和往常不太一樣，甚至帶着一點沙啞。

她抿了抿唇，沒好氣地說，“學校。”

靜默了片刻，裴向楠才開口，“等下有人來接你，待在學校不要亂跑。”

“接我？”蕭若北壓低聲音，往前面看了看，丁楓已經停下步子等在原地，她有些緊張地握緊手機，“去幹嘛？這麼晚了，我……要休息了”

聞言，裴向楠冷笑一聲，“現在七點不到，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還是……你跟誰在一起，不方便？”

“……”

“男的？”

“裴向楠！”她有些惱怒地轉過身朝着那頭低吼，還好聲音倒是克製得不錯，加上隔了一段距離，想着或許丁楓什麼也聽不到。

裴向楠哼了一聲，“乖乖待着，到時候會有人聯繫你。”

說完，電話便被掛斷了。

蕭若北咬着下唇，茫然地看着手機屏幕。

說到底，事情已經開了頭，就沒辦法輕易結束，而她，依舊是只被困在籠中的寵物。

“怎麼了？”到底，丁楓還是忍不住走過來了，雖然他也感覺到她剛才好像是可以避開自己。

蕭若北搖了搖頭，“我想早點回宿舍休息。”

兩排的路燈已經點亮，這樣的光線也許對於情侶來說恰到好處，有種朦朧的美感，臉龐的線條似乎還微微帶着點光暈。

丁楓微低着頭，看着蕭若北，她比他矮半個頭，以前總喜歡纏着他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時不時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而現在他們的位置刻意保持着，這讓他突然懷念起來，懷念以前的蕭若北。

或許，他那時候真的不該離開，他記得他走的時候，她身體還沒有很好恢復，經常反覆高燒，時不時就往醫院跑，他去看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無精打採的，只喜歡抱着他哭。

所以，最後那天，他想跟她告別，卻也沒忍心說出口，而是讓陳姨代為轉告的。

“嗯，我送你回去。”他輕聲說，伸出頭揉了揉她的發頂。

一股酸澀忽而湧上鼻尖，她慌忙撇過頭，快步朝前走，怕被他看到眼角的濕潤。

這種久違的感覺，真的讓她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