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已經盡量去忽視,可她偏偏非要湊上來
……沒反應?
霍綰又抬手敲了兩下門。
依舊是沒有任何回應。
就在她以為這扇門背後不會再傳來任何動靜,準備轉身離開時……
一道微弱的咔嚓聲令她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這扇象牙白的門板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霍綰的視線順着金色的門把手逐漸上移,通過不斷被放大的縫隙看清了門后那道隱於黑暗之中的頎長身影。
很快,身着單薄深藍色睡袍的少年從門后探出了半個身體。
他的身上似乎沾帶着水汽,身周更是沐浴后特有的純凈舒緩氣息。
發現門口的人是霍綰后,他那張驚艷絕倫的臉上展現出微微的詫異,但也只是那一瞬,並沒有明顯的表露出來。
可接着,當他看清楚霍綰此刻的裝扮時,眸光微微一凝,接着眉頭竟難以捕捉地輕蹙了下。
她這明顯是剛沐浴完,長發還在滴水,濕漉漉的散在身後,走廊的燈光將她襯得膚若凝脂,白皙的肩頸上似乎還覆著一層薄薄的水霧。
她那不施粉黛的素顏比平日裏少了幾分攻擊性,氣息純凈,五官妖異,這樣的反差反而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風情。
只是……!
此刻她身上唯一的布料,竟然只是一條浴巾?
但凡是他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女人過分白皙惹眼的、暴露在空氣中的冷白肌膚。
厲濯羽感覺到自己的太陽穴隱隱跳動了一下,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伸出長臂,將站在房間門口的女人了拽了進來。
萬幸。
這麼晚了,走廊上沒有其他人。
否則……她這副模樣與裝扮,萬一被主宅里的侍從撞見了,侍女們就算了,如果被那些男侍們撞見了……
霍綰將他這副先是詫異后是惱火的模樣收入眼底。
被強行拽進房間后,她低眸看向了自己被少年牢牢抓握住的手腕,很快又重新抬起臉,朝他投去一記質問的眼神。
見狀,身前的人影似乎深吸了一口氣,幾秒后才鬆開了她的手腕,隨即抬手重重關上了門。
這“砰——”的關門聲,在本就安靜的夜裏足足震顫了半個走廊。
霍綰:“……”
大半夜的,厲濯羽這是怎麼了?
她一句話都還沒說,他怎麼就發了這麼大的脾氣?
算了,反正手腕上的那道禁錮着她的力道消失了。
沒了束縛,重新獲得了自由,只見霍綰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自顧自地朝着室內不遠處的沙發走去。
瞧這副理直氣壯、從容不迫的模樣,彷彿她才是這間卧室的主人。
不過,還沒走到沙發前,霍綰就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警覺地回眸看向身後。
她笑得輕巧,卻略帶深意:
“小少爺也是剛剛才回來嗎?”
不然為什麼這麼晚了,都凌晨一點半了,他才剛洗漱完?
話落,未等少年有所回應,她重新折返回了他的面前,纖細的手指輕輕觸上他的鬆散的衣襟,溫言細語地試探:
“這個房間裏好像有點酒氣,你……喝酒了?”
少年眸光微微閃爍,接着輕輕別過了臉,聲線冷清:
“二小姐不也一樣,這麼晚了還沒休息,是剛從外面回來嗎?”
由於身高差的緣故,從他這個角度向下看去,剛好能將她用浴巾輕掩着的白皙肌膚與弧線一覽無餘。
還有隨着她的挨近,那千絲萬縷的幽香像是蛛絲一樣纏繞了上來,令人心神動搖。
他已經盡量去忽視,可偏偏她非要湊上來……
霍綰像是沒有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一樣,慢悠悠地將雙臂環抱在了胸前,繼續輕吟淺笑着:
“看來小少爺的私生活,比我想像中的要豐富呢……”
厲濯羽這是非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把問題重新拋給了她。
不過,像他們這樣的年輕人有夜生活也不是什麼特殊的事情,反而再尋常普遍不過了。
所以她並沒有多想什麼,也沒有繼續深究。
霍綰剛想開口表達來意,可身前這道影子居然直接越過了她,率先坐落在了沙發上。
“這麼晚了,二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只見少年面不改色地端起了茶几上的玻璃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
他抬起了手臂,將杯壁遞向了唇邊,像是灌酒一樣,任由冰冷無味的液體穿喉而過,似乎這樣做,能夠使得心神與身體兩者中的任何一方平靜下來。
見狀,霍綰步步走向了沙發。
已經很晚了,她也不想兜圈子、搞那麼多彎彎繞繞的,索性直接進入主題。
於是她大大方方地來到了厲濯羽的面前,柔軟的手臂輕輕搭上了他的肩,逐漸傾身靠近:
“小少爺難道忘了嗎?昨晚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們不得不中斷了的事情……”
說話的同時,她取走了厲濯羽手中的玻璃杯,將杯中剩餘的冰涼液體一飲而盡。
很快,空了的玻璃杯被重新放回到了茶几上。
喝水是為了解渴,沒想到,反而更渴了……
昨晚如果不是陸凜的那通電話攪亂了她的心情與興緻,否則她和厲濯羽之間早就水到渠成的發生了……
至於今晚。
和凱撒見完面以後,她格外心煩意亂。
那些埋藏在她內心深處最陰暗的角落裏的記憶重新湧進腦海,像是厲鬼一樣追着她不放,已經無法用香煙來驅散了。
她得做點事情來轉移注意力,把那些心煩意亂的東西全都重新拋之腦後,否則她今晚必定不得安生。
然而,黑暗中,與沙發幾乎融為一體的少年沒有任何反應,任由着女人的靠近與撩-撥。
儘管隱隱跳動着的神經壓迫着他的理智,他的唇畔依舊噙着薄笑,是冰冷而譏誚的弧度,琉璃般的銀色瞳仁里陰鬱得快要滲出墨來。
寒涼如玉的修長手指撫上女人白皙柔軟的面頰,指腹看似溫柔地一點點拭過她的眼周輪廓。
看吧,她這雙漂亮的綠色眼睛裏依舊沒有半點情意,眉眼間甚至透着不耐煩。
她只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宣洩什麼、忘記什麼,而不是……
想要他。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伸出了手臂,一把攬過了女人纖細的腰肢,將她拽進了自己的懷抱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嵌進他的骨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