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明天中午醒來以後不許向他發脾氣
霍綰:“……”
實在無法交流,她乾脆放棄溝通。
都說了讓他去拿睡衣了,今晚不留宿在這裏,難道大半夜的穿着睡衣到處亂逛嗎?
厲濯羽顯然已經從驚喜中遲鈍地反應了過來,當霍綰抿着唇正欲再度開口時,他的人影已經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
半小時后。
浴室里的霧氣漸漸消散。
因為背上的傷口不能沾水,霍綰依舊只能用溫水擦拭,腦海里想着晚上發生的事情,連一池溫熱的浴水什麼時候已經冷卻了也未曾察覺到。
或許是過了太久,浴室門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絲微弱的響動。
接着,那木質門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綰綰,我……方便進去嗎?”
門口,猶豫了許久,厲濯羽還是決定敲響了這扇門。
醫生已經反覆進行了叮囑,霍綰后腰上的傷口絕不能沾水,可她從來不是那種會遵從醫囑的人,所以他還是決定親自進去監督着,確保她會乖乖聽話。
思緒突然被打斷,霍綰不由得挑了下眉梢,扭頭朝着門板的方向看去。
方便嗎?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
不方便。
可她的心思很明顯不在這裏,只吐出了一個單音節:“嗯。”
出聲允應的同時,霍綰隨手撈起了架子上的睡衣,不合身的男士睡袍鬆鬆垮垮的,露出了大片白皙肌膚。
厲濯羽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身着松垮黑色睡袍的妖媚女人正慵懶靠在盥洗台前,以一種要多輕漫就有多輕漫的態度朝他遞來了審視般的目光。
霍家的二小姐,被稱為是華都最美艷的女人,用金錢和權勢堆砌出來的浮華加身,讓她更受矚目。
可也有很多人想要揉碎她的這份傲慢,征服這朵只盛開在黑夜裏的血色玫瑰。
厲濯羽注意到浴室的空氣依舊是潮濕的,可煙霧已經消散了。
這明顯不像是剛洗浴完,更像……
心中已經產生了疑惑,為了得到驗證,他索性也就直接來到了浴缸邊,修長白皙的手指浸入了水中,眉峰微微一蹙。
水是涼的,溫度很低,看來已經冷卻很久了。
所以,霍綰一直在浴室里發獃?
還是說,她用冷水擦拭了身體?
少年的眉頭還未來得及舒展開來,一隻軟若無骨的手就已經從身後搭上了他的肩。
“晚上還沒換藥,你來幫我塗藥吧。”
僅僅只是一句溫軟的低語,盤繞在厲濯羽心尖的那團陰鬱的黑色霧氣就這樣倏然消散了。
他最近是不是太容易說話了些,還是他在她面前從來都是這樣,無可奈何。
霍綰並不急着撤回自己搭在少年肩上的那隻手,果然,還不過三秒,她的右腕就被握住了。
接着,一道低柔的嘆息湧入了她的耳畔。
厲濯羽轉過了身,長臂一攬,就將她帶入了懷中。
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知到對方的體溫。
不過短短几步路的距離,她還是被橫抱了起來,最終被輕柔地放置在了主卧里的那張鋪着深色床單的雙人床上。
至於塗藥,傍晚的時候護士才幫她塗過葯,換過紗布繃帶,哪裏還需要再換?
至於霍綰到底是什麼意思,厲濯羽當然能聽懂。
可他只是低伏在她的肩頸處,冰涼的指腹在她的優美流暢的脊背線條上逡-巡-摩-挲而過。
“醫生早上不是才叮囑過,你就一定要故意來招惹我……?”
霍綰枕着鬆軟的枕頭,被綰起的長捲髮不知何時散落了下來,帶着溫度的手臂環着少年的脖頸,似笑非笑:
“難道你不想嗎……?”
“至於我后腰上的傷……你待-會記得溫-柔一點,不就好了嗎……?”
如果沒記錯的話。
自上次他又把她弄“傷”了以後,她和厲濯羽已經很久都沒有過正常的夫-妻生活了。
今晚她的心情不太美妙,用這種方式宣洩一下也好。
可沒想到,眼前這傢伙卻破天荒的罷工了?!
覆壓在她頭頂上的那抹陰影似乎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鐘。
少年的嗓音很是低啞,像是在剋制着什麼,可說出的話卻不是霍綰愛聽的:
“已經很晚了,綰綰,你確定嗎……?”
理智快要被淹沒,牽制着厲濯羽的是他那為數不多的求生欲。
現在已經是夜半三更了,一旦開始了,他又不可能草草結束。
到時候,明天中午醒來,她一定又要埋怨賭氣了。
最近他已經惹她生氣了太多次,還是小心點為好。
霍綰:“……?”
她是不是聽錯了?
以往她只要勾勾手,甚至什麼都沒做,眼前這個男人就會像一條faqing的惡犬一樣撲上來。
現如今她都已經幾乎是明示了,他卻還無動於衷?
是因為她最近病了太久,憔悴了不少又消瘦了許多的原因嗎?
可剛剛看着浴室鏡子裏的自己,霍綰也沒覺得她有太多變化,頂多就是蒼白憔悴了點。
想到這裏,霍綰不着痕迹地撇了下唇角,索性主動抬手朝着少年的胸膛探去。
食指一挑,就輕而易舉地扯下了他腰間的系帶。
隨後,她那冰涼纖細的手指輕輕試過,再接着向下……
倘若他再沒有什麼表示反應,她可真要懷疑她的人格魅力了。
果然,這傢伙一直在裝蒜!
他看着好像很克制很平靜,半點波瀾起伏都沒有,可實際上呢……
霍綰剛要開口調侃,她的手腕在下一秒被狠狠扣住了。
或許是光線的問題嗎?
少年那雙琉璃般的銀眸像是覆染上了一層晦暗的霾,眼眶周邊隱隱泛着猩紅的顏色,原本偏向陰柔俊美的五官輪廓變得具有攻擊性,像是變了一個人。
他扣握着她的手腕,在她的手腕內側落下深重的吻,留下了一道明顯的齒-印。
“這可是你自己要的……”
“別後悔……”
“還有,明天早上醒來以後不許向我發脾氣,嗯?”
聽着這熟悉的‘約法三章’,霍綰就這樣仰面盯着他,眼神又暗了幾分。
拖拖拉拉的,她從前怎麼沒覺得他這麼磨嘰?
霍綰感覺自己的興緻都快要沒了:
“你什麼時候廢話這麼……嗯……”
後面還未來得及脫口而出的話語,都被溶解在了這個炙-熱而肆-意的親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