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最後的光，輝煌的人！其五（下）
“退下！統統給我滾回人群！”
“渺小的人類，臣服於我的腳下吧！”
我操控着巨大的女魔，狂笑着發出一道道毀滅吐息。
艾斯和迪迦擋下了大部分攻擊，但在我不計成本的狂轟濫炸之下，那些集結起來的替身使者小隊依然被一個一個地團滅着。
可令我憤怒的是，再多的人死去，我依然沒有看到一個人脫離隊伍。
那些人對我的威壓和死亡的威脅置若罔聞，義無反顧地向我腳下奔來。
突然，一種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隨着那些人類的接近，我發現所謂的“替身使者小隊”，裏面根本沒有幾個替身使者。
每個隊伍里基本上都只有一兩個替身使者。
他們召喚出自己的替身，把替身的能量和氣息釋放到最大，透支着精神力也要掩蓋其他人沒有替身的假象。
是了，替身使者又不是大白菜，就算替身使者之間會相互吸引，也不可能一下子冒出來幾百個！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上當？
震驚和疑惑塞滿了我的頭腦，氣血上涌之下，一股強烈的暈眩感讓我身下的女魔都站立不穩，打了個趔趄。
難道是耗費了太多精神去操控這具龐大的魔軀，這才讓我的注意力下降了嗎？
但那些人，他們明明只是凡人，跑到我腳下聚集也毫無意義……
所以這是虛招！
真正的殺機，在這些以身為餌的凡人隊伍之外！
我驟然醒悟，不再管顧那些凡人，而是怒吼着沖向奧特曼，要用絕對的速度和力量發起決鬥。
然而這一次，奧特曼沒有閃避我的近戰進攻。
迪迦怒吼一聲，全身的花紋都變成了紅色，這說明他切換成了力量無比強大，但速度稍有欠缺的“強力型”。
艾斯沒有那種切換形態的能力，但也在雙臂上附着了閃耀的光芒。
兩個奧特曼一起應對我的攻擊，我驚訝地發現他們的速度和力量都變強了！
不對，不僅是他們更強了，而且我的力量也變弱了！
一個恍惚之間，我感覺腹部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捅穿了。
慌忙地後退拉開距離，我發現一把窄窄的刺刀從肚臍刺入了我的腹部，直接從后腰穿了出來。
由於連接了巨大女魔的神經，她受到的傷害一樣會讓我感到痛苦。
疼痛讓我愈發暴怒，也瞬間明白了自己的力量為何會衰退一剎那。
因為這個替身的本體並沒有死去，那個變了羽蛇的怪人還被我禁錮在巨獸的血肉當中，這反而給了他嘗試影響替身的可能！
我剛剛的力量只衰退了一瞬，而艾斯卻彷彿早已知曉一般。
他利用那個空檔，憑空變化出一把利刃，從最脆弱的肚臍捅入，刺穿了我的腹部！
這預判般的操作，顯然是那些市民中有某些隱藏的替身使者，能力組合後有着觀察敵人弱點和破綻的能力。
這種能力本來對巨神般的我毫無作用，因為哪怕把他們放在我的大腦里，這些人都傷害不到那柔韌無比腦花。
但現在卻不同了，因為他們可以在觀察戰局之後，把我破綻告訴奧特曼！
“我我我……”
“我怎麼可能輸給一群蟲豸！”
我咆哮起來，氣急敗壞地從腹部拔出艾斯之刃。
顧不得那可怖傷口的存在，我強行在腹部聚集起能量。
只因對面的兩個奧特曼，已經抓住了我吃痛的機會，再次開始了必殺技的蓄力！
“看吧，這就是被你當做軟肋、當做累贅的人類，所能做到的事情。”
“就連你得以極巨化，以神明之姿出現在這裏的力量，不也是他們賦予你的嗎？”
“你的狹隘和傲慢，就是你敗亡的根本！”
艾斯蓄力的同時，喬蕎也在對我進行嘴炮攻擊，試圖擾亂我的注意力。
“少在哪裏自我感動了。”
“沒有英雄的出現，那些人就是一盤散沙，什麼都做不到！”
“就算我敗，也是敗給了你們兩個神明，兩個英雄，不是敗給那些螻蟻！”
“別和我說什麼英雄也是仁民、來自於大眾當中，精英就是精英，救世主就是救世主！”
“你再怎麼矮化自己，想讓偉大存在變得接地氣、和群氓團結在一起，也終究無法抹去那些凡人平庸的事實！”
我怒嘯着回應，因為我的心裏確實很不舒服。
我不是輸不起。
我只是不能接受，自己居然被那些平凡又平庸的廢物，甚至是沒有替身能力的凡人擺了一道！
我非但不會讓喬蕎的歪理邪說振奮人心，甚至還要挑撥離間，讓那些凡人陷入自我否定。
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承認自己輸給了一群螻蟻！
“英雄也只是能力更強的普通人而已，也許是智慧，也許是力量，又或許是勇氣。”
“那些市民用生命配合我，既消耗了你的力量，又為隱藏起來的替身使者爭取了時間，說是他們打敗了你也不為過。”
“他們只是沒有我這樣強大的力量，卻不代表他們沒有黃金精神的覺悟，更不代表他們是沒有勇氣的累贅！”
“你不止是輸給了奧特曼的力量，同樣也輸給了集體的智慧，和那些犧牲者的勇氣！”
喬蕎鏗鏘有力地駁斥着我，閃着紅燈的奧特曼已經完成了蓄力。
而整個城市裏，所有的市民、菌隊，都睜開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看向戰場。
他們的身上再次湧現出星星點點的微光，給奧特曼提供着微不足道的加持。
這點微弱的精神力本該不值一提，可在這個戰到彈盡糧絕的時刻，這些精神力卻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輸了。
哪怕不願承認，我的確是敗給了這些凡人的覺悟。
看到那些“替身使者”中有人公報私仇、藉機殺傷仇人的時候，我就已經被騙了。
那種行為和我卑劣靈魂的下流想像發生了共鳴，讓我下意識地相信了他們的行動。
我完全想不到，這些做出了卑劣行徑的人，居然會和那些被他們傷害的人一起，用自己的肢體甚至生命演戲。
他們為了打敗我，為了保護自己珍重的同胞和親友，可以做出最決絕的犧牲。
包括名聲和榮譽。
兩個奧特曼的計時器仍然閃爍着紅光，但他們的身上卻泛起了閃耀形態的金光。
我沒法贏得這次能量對轟了。
那些凡人完全沒有中二的羞恥感，全部都舉起手臂，做出了和奧特曼一樣的動作，發出振奮的吼聲。
迪迦的光線首先射出，摧枯拉朽般地擊潰了我的腹部吐息。
金色的光流猛烈破壞着無頭女魔的身體，讓她堅韌無比的護體層開始崩潰。
劇烈的疼痛席捲全身，我望着那尊金色的巨人有些失神。
曾幾何時，我也是那個在心裏為迪迦加油，希望他打敗加坦傑厄的小女孩。
可怎麼……我怎麼突然就站在他的對面，變成了那個他用盡全力也一定要消滅掉的怪物呢？
被變成羽蛇的怪人也掙脫了出來，揶揄地看着我因為女魔的傷勢痛苦慘叫。
他不能控制羽蛇的身體，卻藉助女魔的血肉捏出來一張嘴，用無比解恨的語氣，幸災樂禍地嘲諷我活該。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我輸了，但卻不會死。
而那個怪人，哪怕他不被奧特曼殺死，替身“紅龍”解除之後，羽蛇也會蒸發成一灘血水。
迪迦的攻擊摧毀了女魔全部的防禦，也讓她喪失了行動能力。
無力的女魔雙腿一軟，懺悔般地轟然跪倒在大地上。
而艾斯手中那化作切割狀圓盤的恐怖能量，也早已等待多時。
［斷頭刀·射擊！］
一發最強大的奧特斷頭刀，以無可阻擋的力量和速度瞬間擊穿了女魔的左胸，在那裏留下一個南北通透的巨大血洞。
艾斯的判斷沒有錯，或者說那些雜魚替身使者的能力沒有指錯——
我的“駕駛室”就藏在巨大女魔的左胸當中。
不過就在那個死亡的瞬間，我看準時機瞬移到了右胸。
駕駛室一左一右的對稱設計，就是為了防止這種必殺攻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