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前往昆明
鍾靈走了之後，我回到了舒瑞坐的長椅處。
“走吧，十點了。”
舒瑞沒有回應，此時她一隻手按着腹部，額頭還隱隱約約有幾滴冷汗，表情微微露出一點痛苦。
“你……肚子不舒服？”我趕忙問道。
舒瑞輕輕點了下頭，然後合上手上的文件夾，抬起頭，慢慢站了起來。
我看清了她的臉，她的唇有些發白。
“你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
“我今晚就吃了你做的飯。”
“我今晚吃的比你多多了，也沒見我有事啊。你不會懷疑我要毒害你吧。”
“沒有，不是因為飯，而是……”舒瑞欲言又止，然後看了我一眼說道：“我們回去吧。”
我背上結他，跟在她旁邊，不時扭頭觀察她的表情，我已經能猜到大概是怎麼回事了，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有些人跟沒事人一樣，有些人卻受盡了折磨。
我讓舒瑞坐在副駕駛，自己做起了司機，回想起上次她坐我車的時候，被我一腳剎車嚇得不輕，然後被我丟在了半道上。
經過一家超市的時候，舒瑞招呼我把車停下，自己便要下車去買東西，我看着她臉色似乎比剛才更白了，便阻止了她。
“你都這樣了，待在車上吧，要什麼東西我去幫你買。”
舒瑞有氣無力回了一句：“不是很方便。”
我解開安全帶說道：“沒什麼不方便的，我知道你要買什麼。”
說完便下了車，朝着超市走去，我買了幾包最貴的衛生巾，又買了包紅糖。不一會便回到了車裏，我把裝有衛生巾的黑色袋子丟給她，然後對着她說道：
“牌子太多，也不知道你喜歡用哪一款，給你買了價格最貴的，長的短的都有，你先對付着用，不合適回頭再自己買。”
舒瑞打開黑色袋子朝裏面看了一眼，然後又趕緊把袋子放到自己的包。然後說了句：
“謝謝，你買的時候不尷尬嗎？”
“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說完我便踩下油門。
回到小區的時候，舒瑞的表情更加痛苦了，雙手捂着肚子。
“你每次要來都這麼痛嗎？你這樣要不要上醫院？”
“沒有，平時不這樣，走吧，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你就是沒日沒夜的工作，不注意身體。”
說完，我下了車然後，一路小跑到副駕駛位，幫她打開車門，想要攙扶着讓她站起來。
舒瑞勉強站了起來，我看到此時她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汗珠。於是我便問道：
“你能不能行。”
舒瑞沒有說話。
看着她艱難的邁動着腳，我拿過她的包掛在手肘處，然後一隻手放在她的后脖，一隻放在她的腿上，把她抱了起來。
舒瑞先是一驚，看向我的臉，然後又很快把眼神移開，說道：
“我自己能行。”
近距離的接觸，我看着懷裏這個臉色發白的美女想到了紅樓夢裏面的林黛玉，不禁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之後我說道：
“行什麼行，等你走到，天都亮了。”
舒瑞沒有再說什麼，伸出手抱住我的脖子。
我背着結他，抱着舒瑞，右手手肘處還挎着她的包，快步走向舒瑞的家，直接把她放到了她的床上。
我打開她的包拿出黑色袋子裏的紅糖，給她煮了一碗紅糖水，拿到她的房裏，把她從床上扶了起來，把紅糖水遞給她。
“有止痛藥的話，等下再吃一片吧。”
舒瑞坐點了點頭，接過紅糖水，說了聲謝謝便喝了起來。
我洗了個澡回到了我的房間，躺在床上，不自覺地想起舒瑞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然後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早上10點鐘了，而舒瑞已經不在家。
中午12點的時候，我給之前的同事陳楚打了個電話，得知星辰的廣告策劃方案已經通過了。
我收拾好行李又把我睡覺的房間收拾了一下，訂上一張高鐵票，推着我的行李出門了，臨走時，我給舒瑞留下一張便簽：
“我已經知道星辰的方案通過了，至於你欠我的，有緣再見的話你再還我吧，我走了，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陸晨”
星辰方案的通過我已經向舒瑞證明了我自己的能力，這已經足夠了，我不再糾結於賭注的事情。
我乘坐2點鐘的高鐵，前往昆明，想在昆明休息一晚再前往大理，從廣州到昆明有6個多小時的車程。
坐在我旁邊的是一位二十五六歲的高個子豐滿女孩，她披着一頭前面棕色的長發，長着一張好看的鵝蛋形的臉。
前面兩個小時我們並沒有說話，只是各自看着手機，後面我們開始交談，從各自的大學時光談到了天南地北，時間便在交談中流逝。
到了昆明，我入住了文廟直街的龔禧里初見酒店，到了酒店已經是晚上的九點鐘。我在酒店裏暫作休息，準備一會到附近轉轉。晚上九點半左右，我收到了舒瑞發來的微信好友申請，我通過了申請，但是對方並沒有發來其他信息。
晚上十點左右我便出了門，在酒店樓下偶遇了高鐵上的鄰座女孩。
她對我打了個招呼，問道：“你也住這間酒店嗎？”
我回道：“是的。”
“我叫鄭穎。”
“你好，我是陸晨。”
我們留下各自的姓名后，鄭穎邀請我一起到附近逛逛。
我們步行到了老街遊玩，後來又去了正義坊的黑森林酒吧，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半夜的一點半。
我帶着酒意躺在酒店的床上，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才發現舒瑞在十一點的時候給我發來了一條信息：謝謝你的方案，祝你旅途愉快。並附帶着一個微笑的表情。
我沒有回復她。轉而發了一條朋友圈，沒有文字內容，只有一張老街酒杯樓的照片，並附帶着地理位置。
我放下手機，一會便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我在一陣手機鈴聲中醒來，打電話來的是我的媽媽，我意識到媽媽肯定是因為看到我昨晚喝完酒後發的朋友圈，來興師問罪。
“喂，媽。”
“臭小子，怎麼又跑到昆明去了。這些年你還沒有晃夠嗎？你還記得你有我這個媽嗎？”，電話那頭我媽氣憤地說道。
我趕緊想了一個借口說道：“媽，你別激動，這次是我們公司組織的，這不我們做了個很大的項目嗎，公司特意給我們組放了假，是公費出來旅遊的。”
我的媽媽是個典型的家庭婦女，平時沒什麼愛好，就喜歡看肥皂劇，打麻將，我料定她肯定找不出什麼破綻。
“旅遊多久？”
“一個月吧好像？”
“一個月？你當你媽我傻啊，這年頭哪個公司不年不節的給你放一個月假。”
“那就是半個月，我也不太清楚，就傻乎乎跟着出來了，我回過頭問清楚了跟你說。”
“你就欺負你媽沒上過班是吧？我看你就是不踏實，得找個女人來管管你了，半個月後你回惠州一趟，你鄰居何阿姨想要給你介紹個對象，我現在就去找她落實。”
“媽，半個月真的回不去，旅遊完要回公司忙的。”我趕緊推託道。
“你敢不回來你以後就別回來了，你媽我也不活了。”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我掛斷電話，點起一根煙，回想起過去在外漂泊的那兩年，內心燃起了一陣愧疚感，然後我開始對自己的未來迷茫。
我一心想逃離夏言的城市，前往自己心中的聖地大理，洗掉過往的不堪和屈辱。卻從來沒有認認真真考慮接下來的生活，我的積蓄並不足夠我在那座城市呆上半年。我始終需要重新找一份工作，我的爸爸即將從中學體育老師的工作崗位上退休，作為家裏的獨子，我不應該生活在離他們太遙遠的地方。